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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烟火里的褶皱 > 第159章 欠条夹里的旧药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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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海市老城区的“诚信废品站”后院,正午的阳光把铁皮屋顶晒得发烫,空气里飘着旧纸张的霉味、废金属的铁锈味,还有墙角那丛野薄荷清清凉凉的香气。

斑驳的水泥地上,拓跋黻蹲在一堆旧家具旁,手里攥着个掉漆的铁夹子——这是昨天整理仓库时翻出来的,里面夹着十多张泛黄的欠条,最底下那张,是十年前单亲妈妈王姐借的五百块,字迹被水洇过,“急用给娃治病”几个字还能看清。

“拓跋姐,你蹲这儿干啥呢?”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废品站的学徒小星,扎着高马尾,额前碎发被汗水粘在脑门上,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裤脚卷到膝盖,露出沾着灰尘的帆布鞋。

拓跋黻抬头,眯眼看向太阳,光线太亮,她抬手挡了挡:“找王姐的联系方式呢,这欠条得还啊。”

“王姐?是不是那个总来卖旧衣服,每次都给你塞煮鸡蛋的阿姨?”小星跑过来,蹲在她身边,手指戳了戳铁夹子,“我记得她,去年还来问过你呢,说你帮她娃找的护工好不好。”

拓跋黻心里一动,手指摩挲着欠条边缘:“你有她电话不?”

小星掏出手机,翻了半天,皱着眉:“上次手机进水,联系人全没了。不过我知道她住在哪儿,就在前面巷子的老楼里,三楼,窗户上总挂着件红色的小棉袄。”

两人刚要起身,就听见废品站门口传来争吵声,夹杂着玻璃破碎的脆响。

“你凭啥不让我进?这破废品站我想来就来!”一个粗嗓门吼着,是附近出了名的混混“刀疤强”,左脸一道疤从眼角划到嘴角,穿件黑色背心,露出胳膊上纹的青龙,牛仔裤膝盖处破了个大洞,趿着双拖鞋,手里拎着个空酒瓶。

门口的保安老周拦着他,脸涨得通红:“刀疤强,老板说了,你欠的三个月废品钱不还,就别想进来!”

刀疤强抬手就把酒瓶往地上摔,碎片溅了老周一裤脚:“我欠她钱?她前年收我那批旧家电,少给我两百块,这事我还没跟她算呢!”

拓跋黻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往门口走:“刀疤强,有话好好说,摔东西算啥本事?”

刀疤强转头看见她,眼睛一斜:“拓跋黻?你来得正好,把那两百块给我,不然我今天就把你这废品站的玻璃全砸了!”

小星攥着拳头跟在后面,小声说:“拓跋姐,他就是故意找茬,上次他想偷卖厂里的废铜,被你举报了,现在来报复呢。”

拓跋黻没理小星,盯着刀疤强的眼睛:“我收你家电的时候,你那冰箱是坏的,洗衣机转不动,我找人修花了一百五,剩下五十我给你了,你忘了?”

刀疤强愣了一下,随即又梗着脖子:“我不管!反正你得给我钱,不然我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巷口传来电动车的刹车声,一个穿着米色连衣裙的女人停在门口,手里拎着个保温桶,头发扎成低马尾,发梢有点卷,脸上带着点急色——是王姐。

“拓跋妹子,我可算找着你了!”王姐跳下车,快步走过来,看见地上的碎玻璃,又看了看刀疤强,皱起眉,“这是咋了?”

刀疤强看见王姐,眼神闪烁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他以前跟王姐家娃抢过糖,被王姐拿着扫帚追了三条街,现在还怵她。

拓跋黻拉过王姐的手,她的手有点凉,指节上有薄茧:“王姐,我正找你呢,这欠条……”

“哎呀,啥欠条啊!”王姐打断她,从保温桶里掏出个搪瓷碗,里面是冒着热气的红糖鸡蛋,“我今天煮了点鸡蛋,给你和小星补补,你看你这阵子瘦的。”

刀疤强看着这场景,觉得没趣,又有点不甘心:“你们……你们别以为人多我就怕了!”

“你怕不怕的,跟我们没关系。”王姐把碗塞给拓跋黻,转头瞪着刀疤强,“你要是再在这儿闹事,我就给你妈打电话,让她来管管你!”

刀疤强脸一下子红了,嘴里嘟囔着“算我倒霉”,转身就溜,拖鞋在地上拖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没走几步,还被地上的碎玻璃绊了一下,差点摔个跟头。

小星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刀疤强也有怕的人!”

拓跋黻也笑了,喝了口碗里的糖水,甜丝丝的,暖到了心里。

“王姐,你家娃最近咋样了?上次说的那个护工还合适不?”拓跋黻问。

王姐叹了口气,坐在门口的石墩上,手指绞着连衣裙的衣角:“挺好的,就是这阵子娃总咳嗽,夜里睡不好,我带他去医院看了,说是支气管炎,开了点药,吃了也不见好。”

“支气管炎?”拓跋黻放下碗,“是不是晚上睡觉着凉了?或者家里空气不好?”

“我也不知道,”王姐眼圈有点红,“我那老房子,窗户漏风,冬天冷,夏天热,娃跟着我受苦了。”

小星在旁边插了句:“王姐,要不你跟拓跋姐说说,看看能不能找个好点的房子?拓跋姐认识好多房东呢。”

王姐摇摇头:“不了不了,我现在这情况,能住就行,不想麻烦你们。”

拓跋黻看着她,心里有点酸。十年前王姐男人走得早,她一个人带娃,打三份工,借那五百块的时候,手都在抖,说“娃烧到四十度,再不治就危险了”。现在娃长大了,可日子还是没松快多少。

“对了,王姐,”拓跋黻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我上次听我妈说,有个治支气管炎的偏方,用川贝、雪梨、冰糖炖水喝,你试试?我把配方写下来给你。”

王姐眼睛亮了:“真的?那太谢谢你了!我之前也听人说过,就是不知道具体咋弄。”

拓跋黻低头写配方,笔尖在纸上沙沙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拓跋姐,你写的这字真好看!”小星凑过来看,“比我们老师写的还好看。”

拓跋黻笑了笑:“我妈以前是小学老师,教我写的字。”

正说着,就听见身后传来“哐当”一声,是从仓库方向传来的。

“咋回事?”小星一下子站起来,“不会是进贼了吧?”

三人赶紧往仓库跑,仓库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黑漆漆的,只有屋顶的天窗透进一点光。

“有人吗?”拓跋黻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没人回应,只有风吹过旧纸箱的“哗啦”声。

小星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柱扫过堆积如山的废品,突然停在角落:“拓跋姐,你看!”

拓跋黻顺着光柱看去,角落里有个旧药箱,是木质的,上面刻着个“福”字,箱子盖开着,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有几个玻璃药瓶,还有一本泛黄的病历本。

“这是谁的药箱?”王姐走过去,蹲下来捡药瓶,“看着有些年头了。”

拓跋黻也蹲下来,拿起那本病历本,封面写着“镜海市第一人民医院”,翻开第一页,患者姓名那栏写着“苏晚”,出生日期是1965年,照片上的女人梳着齐耳短发,笑容温柔。

“苏晚?”拓跋黻皱起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小星突然叫了一声:“我知道!上次整理旧档案的时候,有个老奶奶来问过这个名字,说这是她女儿,二十年前在这附近失踪了!”

王姐手里的药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苏晚……苏晚是我表姐!”

拓跋黻和小星都愣住了。

“你表姐?”拓跋黻追问,“你表姐二十年前怎么了?”

王姐的声音有点抖,眼泪掉了下来:“我表姐当年是护士,在第一人民医院上班,二十年前的一个晚上,她下班回家,就再也没回来。我们找了她好久,报警了也没用,后来就……就以为她不在了。”

她捡起地上的病历本,手指摩挲着照片:“这药箱是我表姐的,她小时候总带着这个药箱,给邻居家的小孩看病,说以后要当医生,救好多人。”

拓跋黻看着王姐哭红的眼睛,心里也不好受:“王姐,你别难过,既然找到了药箱,说不定能找到你表姐的线索。”

小星也说:“对啊王姐,我们可以看看药箱里还有没有别的东西,说不定有地址或者电话呢!”

三人仔细翻找药箱,在箱子的夹层里,找到了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是用钢笔写的地址:“镜海市郊区红卫村3组12号”,还有一个电话号码,后面写着“紧急联系”。

“红卫村?”拓跋黻皱起眉,“那地方我知道,前几年拆迁了,现在变成了工业园区。”

王姐攥着纸条,手在发抖:“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看看,说不定……说不定我表姐还在那里。”

小星看着她:“王姐,我跟你一起去,拓跋姐你也去吗?”

拓跋黻点点头:“我去,正好我认识那边园区的保安,能帮着问问。”

三人收拾好药箱,锁好废品站的门,王姐骑电动车,拓跋黻和小星坐公交车,往郊区赶。

公交车上,人不多,阳光透过车窗,照在王姐的脸上,她手里紧紧攥着纸条,眼神里满是期待和不安。

“拓跋妹子,你说我表姐还活着吗?”王姐小声问。

拓跋黻拍了拍她的手:“会的,肯定会的,你看这药箱保存得这么好,说明有人一直在惦记她。”

小星也说:“对啊王姐,好人有好报,你表姐肯定没事!”

公交车颠簸着前进,窗外的景色从高楼大厦变成了低矮的厂房,空气里的味道也从汽车尾气变成了机器的轰鸣声。

到了工业园区门口,拓跋黻找到了保安老张,他穿着深蓝色的保安服,头发有点白,脸上带着笑:“拓跋啊,今天怎么有空来这儿?”

“张叔,我有事想麻烦你,”拓跋黻把老张拉到一边,小声说了药箱和王姐表姐的事,“你知道红卫村原来的3组12号在哪儿吗?”

老张想了想,指着园区里面:“就在里面那栋白色的办公楼位置,当年拆迁的时候,我还在这儿,记得有个老太太在那儿哭了好久,说她女儿不见了。”

王姐听到这话,激动地抓住老张的胳膊:“张叔,你说的那个老太太,是不是头发花白,个子不高?”

老张点点头:“对啊,你怎么知道?”

“那是我姑!”王姐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我姑这些年一直在找我表姐,她身体不好,去年还住院了。”

老张叹了口气:“真是可怜,当年拆迁的时候,我在那栋老房子的墙缝里,看到过一个药箱,跟你说的差不多,上面刻着个‘福’字,我还以为是没人要的垃圾,就扔到废品站了,没想到……”

拓跋黻心里一动:“张叔,你扔的那个药箱,是不是就是这个?”她把药箱递过去。

老张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对!就是这个!当年我还觉得这箱子挺好看的,想留着,后来领导说要清理干净,我就扔了。”

王姐攥着老张的手:“张叔,你知道我表姐现在在哪儿吗?那个电话号码,你试过吗?”

老张摇摇头:“那个号码我没试过,不过我记得当年有个男人,总来红卫村打听一个叫苏晚的女人,穿件灰色的夹克,看着挺老实的。”

“灰色夹克?”王姐皱起眉,“我表姐当年有个对象,就是穿灰色夹克,叫李伟,后来我表姐失踪了,他也不见了。”

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又好像越来越清晰。

拓跋黻看着王姐着急的样子,说:“王姐,我们先去那栋办公楼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老张点点头:“我带你们进去,现在里面没人上班,正好方便找。”

四人走进工业园区,里面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白色的办公楼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墙面上有不少划痕,看起来有些破旧。

走到办公楼门口,老张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股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当年这栋楼是红卫村的村委会,后来改成了办公楼,”老张一边走一边说,“你们要找的3组12号,就是原来的村委会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张破旧的桌子和椅子,墙角结着蜘蛛网,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王姐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空地,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小时候经常来这儿找表姐玩,她总给我糖吃,说等她当了医生,就带我们去城里住。”

拓跋黻拍了拍她的肩膀,刚要说话,就听见小星喊了一声:“拓跋姐,你看这个!”

小星蹲在桌子底下,手里拿着个小小的金属牌,上面刻着“苏晚”两个字,还有一个小小的十字架。

“这是我表姐的!”王姐跑过去,接过金属牌,“她是基督徒,小时候我姑给她买的,她一直戴在身上。”

拓跋黻看着金属牌,心里突然有个想法:“王姐,你表姐是不是左胳膊上有个胎记,像朵小梅花?”

王姐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我妈以前在第一人民医院当护士,”拓跋黻说,“她跟我说过,二十年前有个叫苏晚的护士,人特别好,左胳膊上有个梅花胎记,后来失踪了,我妈还难过了好久。”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人站在门口,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手里拎着个旧公文包,眼神里满是惊讶。

“苏晚……”男人声音颤抖,盯着王姐手里的金属牌。

王姐回头看到他,脸色一下子变了:“李伟?你……你怎么在这儿?”

男人走进来,眼睛一直盯着金属牌:“我找了苏晚二十年,每年都来这儿,没想到……没想到能看到这个。”

拓跋黻看着他:“你就是李伟?当年苏晚失踪后,你为什么不见了?”

李伟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从公文包里掏出个日记本:“当年我跟苏晚准备结婚,她失踪后,我报了警,可警察一直没找到线索,后来我收到一封匿名信,说苏晚被人绑架了,要我拿五十万去赎人,我那时候没那么多钱,就去外地打工,攒够了钱回来,可绑匪再也没联系我。”

他翻开日记本,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是年轻时的苏晚和李伟,苏晚笑着,手里拿着那个药箱。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李伟的眼泪掉了下来,“我知道她肯定还活着,她答应过我,要跟我结婚的。”

王姐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李伟,我表姐……她可能还活着,我们找到她的药箱了,还有她的病历本。”

李伟接过药箱,手指摩挲着上面的“福”字,眼泪掉在箱子上:“这是我送给她的,当年她生日,我说这箱子能装下她的梦想,她还笑我傻。”

就在这时,拓跋黻的手机响了,是废品站的保安老周打来的:“拓跋,不好了!刀疤强带着几个人来废品站了,说要砸东西,你快回来!”

拓跋黻心里一紧:“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她挂了电话,看着王姐和李伟:“王姐,李伟哥,废品站那边出事了,我得先回去,你们在这儿等我,我处理完事情就来。”

王姐点点头:“你去吧,注意安全,我们在这儿等你。”

拓跋黻和小星赶紧往回赶,打车到废品站门口,就看见刀疤强带着三个混混,手里拿着钢管,正在砸门口的玻璃。

“住手!”拓跋黻大喊一声,冲了过去。

刀疤强回头看见她,冷笑一声:“拓跋黻,你终于回来了!今天我不把你这废品站砸了,我就不姓强!”

小星攥着拳头,虽然声音有点发颤却没往后退:“刀疤强,你别太过分!拓跋姐没欠你钱,你再闹我们就报警了!”

刀疤强嗤笑一声,挥了挥手里的钢管,玻璃碎片又溅起一片:“报警?我怕你啊!今天这事儿,要么她赔我五百块,要么这地方就别想开门!”

拓跋黻眼神冷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亮着,正停在报警界面:“刀疤强,你砸的每一块玻璃、毁的每一样东西,我都有监控拍着。你现在走,我就当没发生过;你要是再动一下,警察马上就到,故意毁坏财物加上寻衅滋事,够你蹲几天的。”

刀疤强愣了愣,眼神飘向废品站墙上的监控摄像头,又看了看身边三个开始往后缩的混混,嘴里还硬撑着:“你少吓唬我!我……”

“我没吓唬你。”拓跋黻打断他,声音掷地有声,“上次你偷卖厂里废铜,我没让你把牢底坐穿,是给你留余地;这次你上门闹事,真以为我好欺负?”

正说着,远处传来了警笛声,越来越近。刀疤强脸色瞬间变了,手里的钢管“哐当”掉在地上,拽着身边的混混就往巷口跑,跑了几步还回头喊:“拓跋黻,你给我等着!”

老周从里面跑出来,拍着胸口:“还好你让我提前报了警,不然这废品站今天真要被他砸了。”

拓跋黻松了口气,弯腰捡起地上的钢管:“辛苦你了周叔,回头我让人来修玻璃。”

小星凑过来,脸上带着笑:“拓跋姐,你刚才好厉害!刀疤强跑的时候脸都白了!”

拓跋黻揉了揉她的头发,把手机揣回口袋:“先别高兴得太早,王姐和李伟哥还在工业园区等着呢,我们得赶紧回去。”

两人锁好废品站的门,打车往郊区赶。到了工业园区门口,就看见王姐和李伟站在办公楼前,手里拿着那个金属牌,正跟老张说着什么。

“拓跋妹子,你们可回来了!”王姐看见她,赶紧迎上来,“李伟刚想起,当年苏晚失踪前,说要去红卫村给一个独居老人送药,那老人姓刘,无儿无女,苏晚总去帮她。”

李伟点点头,眼神里带着期待:“老张说,那老人现在还住在附近的养老院里,我们可以去问问她,说不定她知道苏晚的下落。”

老张在旁边补充:“那养老院离这儿不远,我带你们去,刘老太记性好,说不定能想起啥。”

四人往养老院走,路上李伟一直攥着那个药箱,手指不停地摩挲着上面的“福”字。王姐也把金属牌贴身放着,眼神里满是盼头。

到了养老院,老张领着他们找到刘老太的房间。老太太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个旧毛线团,头发全白了,脸上满是皱纹,却很精神。

“刘老太,这几位想跟你打听个人。”老张走过去,轻声说。

刘老太抬起头,看了看他们,目光落在李伟手里的药箱上,眼睛突然亮了:“这箱子……是晚丫头的吧?”

王姐赶紧走过去,声音有点抖:“刘奶奶,您认识苏晚?”

刘老太点点头,眼泪慢慢流了下来:“认识啊,晚丫头是个好姑娘,当年总来给我送药,还帮我打扫屋子。二十年前的那天,她来给我送感冒药,说送完药就去跟她对象商量结婚的事,可我等了好几天,也没再看见她……”

“那您知道她送完药后去了哪儿吗?”李伟赶紧问,声音里满是急切。

刘老太想了想,皱着眉:“那天她走的时候,我看见有个穿黑色外套的男人跟着她,那男人看着凶巴巴的,我当时还喊了她一声,让她小心点,可她没听见……”

“黑色外套?”拓跋黻心里一动,“您还记得那男人长什么样吗?有没有什么特征?”

刘老太摇了摇头:“记不清了,只记得他个子挺高,好像……好像左手少了一根手指。”

李伟突然攥紧了拳头:“是他!当年我收到的匿名信,信封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右手写的,而且我后来打听,红卫村当年有个叫黑子的男人,左手少了一根手指,因为偷东西坐过牢,苏晚失踪后他就离开了红卫村!”

拓跋黻掏出手机,翻出之前在派出所备案时见过的嫌疑人照片,递给刘老太:“刘奶奶,您看是不是这个人?”

刘老太凑过来,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对!就是他!当年跟着晚丫头的,就是这个黑子!”

事情一下子有了线索。拓跋黻赶紧给派出所打电话,把他们查到的情况跟民警说了。民警说,他们之前也排查过黑子,只是一直没找到他的下落,现在有了新线索,会马上展开调查。

挂了电话,王姐拉着刘老太的手,眼泪掉了下来:“刘奶奶,谢谢您,要是能找到我表姐,我一定好好谢谢您。”

刘老太拍了拍她的手:“傻孩子,晚丫头是个好人,肯定能找到的。”

李伟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天空,手里紧紧攥着苏晚的照片:“晚晚,等着我,这次我一定能找到你。”

拓跋黻看着他们,心里也暖暖的。她掏出手机,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把找到苏晚线索的事跟她说了。妈妈在电话里哭了,说等找到苏晚,一定要跟她好好聊聊。

小星拉了拉拓跋黻的衣角,小声说:“拓跋姐,你看,我们本来是找王姐还欠条,结果还帮着找到了她表姐的线索,这是不是就是好事多磨啊?”

拓跋黻笑了,摸了摸她的头:“是呀,只要我们愿意帮别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意外的收获。”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养老院的院子里,也洒在他们身上。虽然苏晚还没找到,但他们知道,离真相越来越近了。而那个夹在欠条里的旧药箱,不仅牵出了一段尘封的往事,更让他们看到了人与人之间最珍贵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