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辰嘉他们至今还没吃饭,天色渐黑,就提出了请辞。寒矾犹豫了一下,点头让家仆放他们走了。
田媛走到门口,想了想,“二伯,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在山上留宿一宿。”
“为什么?你一个女娃娃留这不合适。”
“反正明日寒爷也会下山,我想明早再为他煮一次朝食,以感谢他让我们进府参观室内的菜地。”
田媛想了想,室内种菜他们在城里打听半天,大家伙都不太清楚种在了哪里。那说明这是极度保密的事,寒矾肯让他们看,算是对他们的一种信任,她该拿出诚意来。
“既然阿媛不走,那我也留下,正好瞅瞅那些菜田。”祥子一听自然想留下来,半山腰的菜地里种植的都是常见的菜,可就是比他们种的肥沃,他得看看究竟咋回事。
田庆杰一听急了,“那菜地有啥好瞅的,人家又没留我们,再说客栈里还放着包袱呢!”
送他们出来的管家立马走了过来,“田姑娘真的愿意留宿吗?那可是太好了,刚刚老爷就想请您留下,只不过碍于刚刚认识,又知您是女子才没开口。若您愿意留下,那我马上让人收拾屋子。”
许辰嘉想了想说:“这样吧,既然阿媛想留下那就留下吧!不过光祥子叔陪同不行,阿冷和炎雷叔也一起留下。我跟田二伯回客栈,明天在寒府汇合,田二伯,您看呢?”
“这?总归是不妥当。”田庆杰纠结于田媛是女子,怕她有个闪失。
许辰嘉讲了天色已晚,下山后还要赶回客栈,连日赶路本就辛苦,他想让田媛在山上好好休息一晚。“田二伯,再说有炎雷叔和阿冷照应,放心。”
田庆杰最后点头了,叮嘱他们注意安全,也不要给寒府添麻烦,才跟着许辰嘉下了山。
翌日一早,田媛早早的起身去了菜田。菜地是她和祥子无比熟悉的地方,不过炎雷和阿冷也在一旁帮忙。几人边除草边斗嘴,好不快乐。
原本一旁站着看热闹的寒矾笑个不停,祥子走到他身旁塞给他一把小铲刀,“别愣着啊,这菜地又不是我们家的,你个主人家哪有干站着不干活的。你去那边,和炎雷一组,我跟阿媛还有阿冷一组,咱们比赛看谁先弄到地头。”
“那个比赛赢了的,寒爷请吃朝食,我要吃鸡蛋,肉,得是牛肉。成不成啊?”祥子咂吧下嘴,提议道。
寒矾乐不可支!
炎雷听了不乐意,“你们三个人,我们才两个,不公平。”
祥子叉着腰数落:“你多大个人了,阿冷还是个孩子,阿媛又是个小姑娘,瞧瞧一说吃肉就较劲。人家寒老爷都答应了,快干吧!”
阿冷噘噘嘴,不过想到赢了能吃到牛肉就忍了祥子说自己是孩子。
几个人铆足了劲干活,管家跑来一看他们老爷也在干,忙过来制止却被寒矾喝退了。
小半个时辰后,结果不言而喻,自然是定规则的祥子他们三人赢了。“噢~,吃牛肉喽!”阿冷高兴的跳起来。
在古代,平常人家别说牛肉,就是羊肉,猪肉也很少能吃到,牛肉就别想了!
田媛也很高兴,抬头看看日升的太阳。“走吧,吃完后咱们还得下山跟着寒爷看室内种菜呢!”
等阿冷他们大口大口吃着牛肉时,摆在寒矾面前的却是一碗清粥,两样小菜和一个蒸得萱软的白馒头。
“寒爷,这是我一早叮嘱管家准备的,刚刚您下地劳作,现在应该很饿了。您尝尝看,其中那道腌萝卜是我在旅途中制作的,您尝尝行不行?”田媛看出寒矾的惊讶,替管家做了解释。
寒矾看了一眼那桌疯狂往嘴里送肉的几人,再看看自己面前放着的清淡白粥,即便不乐意,还是拿起勺子尝了起来。
平时给他吃的粥里面不是鸡丝就是火腿,蒸煮的水都是山泉水加高汤。他确实很久没尝过白粥是什么滋味了。
再尝一口田媛腌制的萝卜小菜,一点点的甜辣让他开胃了不少。没一会,一碗粥和一个馒头就落了肚,那两小碗的小菜也吃了个精光。
管家见了着实高兴,还问寒矾要不要添一碗,被田媛制止了。“寒爷觉得肚子温暖舒适即可,不多吃,不饿着那就是最好。”
寒矾点点头,“我去更衣,一会咱们就回府。”其实寒矾原本打算在山上别苑住上一个月的,他的身体日益消瘦,感觉自己在人间的日子已经倒数了。没想到会碰上田媛,昨晚他们在院子里闲聊,他发现田媛一点也不像农女。
无论他谈历史,还是谈田地,或是讲养生。田媛都能讲出一些自己的见解,而且有些与他不谋而合,他倒是有些喜欢这个从远方赶来的小姑娘。也佩服她一个女子,敢于远离家乡来到这里探索未知的勇气。
一个时辰后,田媛同许辰嘉他们在寒府里汇合。寒矾没有食言,直接带他们去了种菜的院子。
“齐管家觉得这是送去京中的菜,不应该让你们瞧。还怕你们偷学了去,影响寒家的声誉。”寒矾笑了起来,“我其实一点都不怕你们看,更不怕你们学,若是你们想种圣菜,我也可以提供种子。”
“只不过你们怕是学不走,也种不出来。一会你们进了屋子就知道了,来吧,去看看那些菜。”
田媛他们跟着寒矾进了屋内,进去后只感觉屋里很暖和。一块一块的菜田只种了一种菜,田媛蹲下来观察,原来寒矾说的圣菜就是生菜。这个菜在他们齐都县城确实没见过,这一路走来也没瞧见过。
“这就是圣菜,只要收割掉一茬,立马就再种,能保证京里一年四季都能品尝到这个菜。如今不仅圣上喜爱这个菜,连京城的各大家族,世勋都爱吃这个菜。我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没人会种除了我。”寒矾解释,一点没有傲娇之意,相反很痛苦。
许辰嘉说:“因为很多人想吃这个菜,寒爷您应该会不断的扩种圣菜。但若是一茬没接上,恐怕会得罪很多人。”
寒矾点点头,“本来能种出这种菜我很得意,别人无法做到四季供应我更得意了。可如今我却发愁啊!你瞧瞧这屋子,很温暖,那是因为我命人一年四季的烧着碳。”
“要控制室内的温度,不能高了也不能低了,我从东海那买来一种八爪鱼,将鱼放进水盆里,卷曲到一定程度就得降温。光这两项开支一个月就不少银子,还得派人日益守着这些屋子。如今我哪还敢得意,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