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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泽想了想说:“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以后咱家要靠我撑起来。爹以前读过书才能去县城做了账房,你们想我以后能有个好前程。”

田媛点点头,“说的都对,但大姐还想说点别的。假如你没去读书,不识几个大字,就只能在家种地。但读了书,哪怕读的不好,或者只读了两年,但那时就比没读书多了许多的选择。”

“你可以像爹那样做账房,那可比种地轻松。读了书,可以去县城,可以去看更远的地方。”

田媛接着说:“阿泽,你还没去过县城吧?县城的热闹都是从我跟爹的嘴里听来的,现在有机会去县城,自己去看看不比听别人说来的强?”

田泽听到这,眼里有了光。他私下里早跟田喜说过,想去县城看看城里的热闹。但他爹腿伤着,他得照顾爹,再看到田媛那么累,他就不敢提去县城了。

孩子毕竟是孩子,想到县城的热闹他心动了。“大姐,若是我读书不好,让爹和你失望了咋办?”

“阿泽,家里之前是啥光景你都见过。我只一点要求,去了县城不要被县城的繁华迷了眼,你只记住,家里花了大银钱供你读书,是希望你以后有个好前程,是为的你自己。”

田媛温和的看着闷葫芦一样的弟弟,“若真的没成也别觉得亏欠了家里,凡事不试一试咋知道自己不行呢!你瞧瞧大姐,去年种菜,那些种出来的菜真是不咋地,可今年就不同了。”

“那是因为大姐没放弃,还请来了祥子叔。就像让阿树跟你一块去读书一样,他学的快,但你们一块学,只会一起越学越好。还有一点大姐想说的是,阿树是阿树,你是你,你们都是家里最好的弟弟,没有聪明与愚笨的区别。”

田泽听了心里那份沉重轻了些,他点点头,“大姐,我会好好读书的。阿树学的好学的快,我就让他教我。”

田媛拍了拍田泽的肩膀,很是欣慰!

次日傍晚,北边的荒地那飘来一阵阵的肉香。今儿个一早炎雷去县城采买些粮食和肉等物资,当然还有给两个孩子准备的拜师六礼。

出发前,田媛叮嘱多买些肉回来,天气太热,地里干活辛苦,给大家伙解解馋。

炎雷一回来就将粮食和肉给萍婶子送了去。萍婶子拿了肉切成薄片,下锅和菜一烩,等太阳下山邓良挑着两个大桶去了地头。

“开饭了!”邓良喊了一声,干活的人拾掇拾掇手里的活往地头阴凉处走来。

等第一波人瞧见有肉,惊叫的向身后还在慢吞吞走着的人群挥起手来,“快跑,有肉,今儿个有肉。”

后面走着的人听见声跑了起来,吃饭的这处几棵大树下,人群围着两个桶纷纷嗅起鼻子,“香,真香,有阵子没吃过肉了。”

“中北你就吹牛吧,还有阵子呢,怕是一年都没沾过荤腥了。”旁边的许大河取笑起他,引来一阵哄笑。

“都排好队,挨个的领吃食,我娘还有一锅在做着,今儿个田叔说了,让大家吃个痛快。”邓良一边发馒头,一边拿碗打肉菜。

听到这话大家伙排着队,伸着脖子往装着肉的桶里瞧,嘻滋滋的等着领吃食。

一会后,田媛扶着田庆才过来了。

“田叔,阿媛!”邓良最先瞧见他们,端着碗站了起来。

田庆才示意他坐下吃,其他人见了他们纷纷打招呼。

田庆才见吃得差不多了,半弯着腰两手撑在拐杖上同人闲聊了起来。“今儿个吃食还成不?”

“太成了,好吃,香!”齐中北塞进嘴里两片肉,嘴上的油汁直往下滴。

田庆才敲了敲自己的小腿,“我这腿不中用,没法像你们那样坐地上。年初的时候,更不中用。那时候那边三亩的荒地等着开,闺女怕我一个人在家没人照应,让炎雷把我背到地头。”

“他们在地里忙活,我就躺在椅子上看着。”田庆才用拐杖指了指祥子的屋那,“那时候天跟现在倒着来的,冷得直哆嗦,可祥子他们那,那衣裳跟你们现在没啥区别,天天湿哒哒的。”

田庆才叹了口气,“我啊心里头急,帮不了他们一点,不仅帮不上忙还是他们的拖累。那时候虽然只有三亩荒地,但人少啊,我闺女,儿子全都在地里割草,挖土。还有祥子,阿良他们。”

“有一回我瞧他们干活,最后不忍的背过脸去。那时候为了赶春耕可没法正午休息,连轴转的干,说起来还是祥子带的头。”

田庆才回忆着:“我瞧见祥子的衣裳被个大藤枝划拉开了,他的肩膀上厚厚的老茧露了出来,那个藤枝上全是尖刺,有些扎进了肉里。”

“他个憨货把那些刺硬生生的拔出来,跟个没事人一样又接着干活。我喊他歇会,他还骂我一句:‘你个废蛋别多管闲事’!当时把我气得呀,抓起拐棍丢出去老远。”

他的话引来一阵哄笑!

“后来回去我让阿泽找出几件我穿不了的衣裳,都给了祥子。还让闺女从大夫那配些止血的伤药回来,为啥他骂我,我还替他着想?因为我知道他嘴上不饶人,但干活没啥说的!”

田庆才笑着指了指祥子,“你说你骂没骂过我是个闲人,骂没骂过我是个瘫子,瘸子?”

祥子端着碗喝口肉菜汤,大口吃着馒头,“嘿嘿”的笑着。

“如今这边的荒地在赶秋耕,大家伙每天大清早的来,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回家。我知道大家伙能来咱家干活,都是看在老田家的面上。这么热的天,随便动一动浑身都是汗,若是有人再骂上几句,能话赶话的干起架来。”

田庆才刮了下脸上的汗水,笑着说,“我这瘸子可拦不住你们啰!今儿个就聊闲天,有人跟我说祥子骂人,有时候还动手。可你们看看,他干起活来不比哪个卖命?”

“不仅要管着这边开荒的进程,还得打理那边的三亩菜地。不瞒大家伙,他刚来家里,我可是一见他就来火。后来咱们坐一桌喝了几杯酒,我就让他住下来了。”

田庆才收了笑脸,看向人群,“十来岁都不到就被自己亲爹娘给丢了的半大小子,一路靠着给人种菜活了下来,这其中的艰难恐怕常人难以想象。本地人欺负外乡人没啥好稀奇的,可我就想了。”

“我是在县城混不下去了,才回了村里。这儿有我老爹老娘,有我的兄弟们在。若是没他们呢?我带着老婆孩子回哪儿去?我没根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