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给你尝尝好东西。”田媛拿出五色瓜来,爷爷田有亮一见来了火头。
他指着这瓜气呼呼的说:“当年我就是好奇,想看看这是啥东西,刚在架子旁蹲下来还没碰到它呢!祥子就说我偷他的瓜,我气得真是一天没吃饭呐!”
“行啦,老头子,如今祥子帮着阿媛种菜。这瓜虽是他种出来的,但那是咱家的瓜了。喏?你孙女刚得了就送来孝顺你了。”
管氏高兴的闻了闻,“我个老太婆都晓得这是个好东西,放着等明儿个一家子都在的时候吃。”
“奶奶,有个事想问问你。”田媛挠了挠耳鬓的汗,“我爹最近是不是听了我啥话啊?”
管氏一愣,田有亮去了外头。
“你咋这么问?”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田老三家如今日子越过越好,想要没人眼红哪可能呢!
管氏这听到的难听话多了去了,那些话她听了也骂回去了。不过不会说给田媛听,偶尔去老三那,她劝上几句。
“我跟我爹说想在北边菜地那打一口水井,我爹死活不同意。我就想问问您这?”田媛一说打井,管氏立马跳了起来。
“你要打井?好端端的打啥井?别打,村里连里正家都没打井,你打了井叫人家怎么看你?”管氏比田庆才还激动。
田媛狐疑的看着她,“我们家打井和村里其他人家有啥关系啊?”
“诶哟,阿媛啊,你听奶奶的,村里有条大河,没必要打井。再说了,这打一口井多费银子啊!人家那嘴得说到天上去,说咱家有钱了,也不帮衬乡邻,情愿把银子往水里扔。”
管氏急了起来,她拉着田媛苦口婆心的劝着,“阿媛呐,家里买地,甭管是粮食地还是荒地都是大好事,还有买牛,买马车,那都是大喜事。只有这打井,不吉利啊!”
田媛越听越糊涂,“啥叫不吉利?”她从没听说打井有什么迷信的说法,“奶奶,你也晓得家里如今这样我费了很大的心力。我也知道我爹疼我,外头难听的话即便你说给他听,他也不会传到我这。”
“但那井得打,北边算上开荒的地有九亩,那边地势又高,离河又远,光靠人工来回的挑,真的吃不消啊!”
管氏拍了拍田媛的手,叹了一口气,“你爹是怕你出事,才不肯打井的。”
“啥意思?”
“奶奶跟你说吧!其实如今的里正许全贵上头还有一个哥哥,他哥能干也肯吃苦,分了家后他哥家的日子就越过越好,跟你一样觉得去河边打水不便利就起了打井的心思。”
“后来还真就打了一口井,只不过没打在地里,打在家里的院子里。那井打好了,村里谁不羡慕。可好景不长,没一个月,他哥就掉井里死了。”
田媛一听不会是被人害了吧?随即又摇摇头,这事可不能瞎猜。
“一个好好的家就那么没了,媳妇大着肚子快八个月了,后来孩子没生出来,一尸两命,哎!”管氏说到动容处擦了擦眼泪,“这事别往外头说去,村里没人敢提这茬。”
“后来你家隔壁,许辰嘉的爷爷想在他家屋旁边盖新屋,也想打口井,其实你们那离河边没多远,他家屋后还有个大水塘。可能是觉得自家有钱了,就想盖新屋的时候,连带着把井也打好。”
“他请了人来瞧过,打井的位置都定好了。可惜啊,不出一个月他爷爷就病了,之后就没了。那时候村里就有话了,说打井不吉利,直到许辰嘉父母一起落河里去世,村里没谁家敢提打井。”
田媛想了想,造谣确实太可怕了。当然,打井的这两家当时都算是村里的富户,也不排除造这个谣是为了嫉妒别人,图自个心里痛快。
田媛明白为啥田庆才那么反对了,打井这事按她奶奶这么说,那就是提出来的人会受害,还会牵连到家里人。
这可真是一个麻烦事了,要破除谣言,自家打口井看看会不会一个月内出事就不攻自破了。
可怎么能说服她爹呢?头疼!
田媛回了家,一看两个瓜洗好了放桌上,炎树正好奇的趴在桌上看。田泽抿着唇,在堂屋角落边刮着竹筒边缘边瞅着那瓜。
田媛乐了,“阿喜,这瓜摆着干嘛,瞧又瞧不出它的味道来,切开大家一块尝尝,我刚在祥子叔那尝过了,一口气吃了三块,真甜。”
田喜从灶房跑过来,拉着她的手说,“是爹说不知道咋吃,等你回来呢!”
“嗐,切成一块一块也行,你抱着它啃也行,不过祥子叔小气,就给了两个。”田媛拿起两个瓜去了灶房,刚切好一个,眼睛一瞟门口,就知道谁来了。
“爷让我问问,饭做得了没?”阿冷觉得他今天的口气算温和的了,但在田媛听来,依旧冻死个人。
“给,尝尝!”田媛递给他一块五色瓜。
阿冷刚想拒绝,田媛直接塞他手里了,“一个大小伙子,咋那么婆婆妈妈的呢!一会带两块给辰嘉哥。”
“为啥不给一个?”阿冷连带着皮都吃了,好吃得很,所以他多问了一句。
“统共就两个,你们人少,我们一家子都还没尝呢!”田媛切好另一个五色瓜,又给了他一块,案板上留了三块。
“阿喜,隔壁家的来要饭了,你来分一下菜。”田媛喊完愣了一下,随即捂着嘴去了堂屋,空留下吃着五色瓜的阿冷。
等田喜端着菜汤碗进堂屋,田媛问她,“阿冷走了?”
“走了!”
“没说什么?”田媛笑出了声,估摸人家觉得自己刚是故意那么说的。
“没说啥啊!”田喜看田媛笑得夸张,有些莫名。
“二姐,快来,给你留的五色瓜,好吃得要命!”田泽喊她,眼睛还直溜溜的盯着碗,等田喜把瓜拿走,他直接端起碗就喝里面的汁。
“太甜了,这瓜太好吃了!”田泽显然也意犹未尽。
吃饭的时候,田媛夹了块菜给田庆才,“爹,我之前给过你一个小竹篮,很精巧的那个,你后来能编出来吗?”
“那个啊,早编好给你妹妹收起来了。你不是说要十来个,我编了七八个,剩下的阿喜编的也不错。”
“行啊爹,这么快就能编出来了,还把阿喜教会,真厉害!”田媛不遗余力的夸起田庆才来。
田庆才呵呵的乐个不停!嗯,没人不喜欢被人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