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丫头,有胆识,做事也踏实,行了,有啥事你跟朱掌柜说,我先走了。”范昭的买卖不止福满楼,还涉及药铺和香料,那两项才是他的重要买卖。酒楼的事一般都交给朱四处理。
等东家走了,朱四将银子支了付给田媛,田媛一转手就给了炎雷。
朱掌柜笑着开起她的玩笑,“我是觉得你这丫头挺奇,一方面精明得不行,一方面又对你这管事放心的很,这银子也不颠颠,直接给了他。”
“自家人有啥不相信的,再说都是固定数,还能一两生出二两来!”田媛笑着将炎雷手里的篮子提过来,“朱叔,之前跟你讲的我家新出的菜能采收了,这些是送给您尝的。”
朱掌柜扫了一眼,“噢,萝卜啊,这个可以做成好几样小菜,道道都是下酒菜。”
“还有扁豆角呢,这个炖肉可香了。”田媛抓了一把扁豆角给朱掌柜看,“您看这里面的豆子都很饱满,煮熟了粉糯得很。”
“嗯,回头叫我媳妇做来尝尝。只不过咱们酒楼没有用扁豆角做菜的,这个我不能收。萝卜没问题,你还跟以前一样下回先送个五十斤来。”朱掌柜的笑着将篮子提到小隔间。
田媛看了一眼炎雷,心下狐疑,这么好吃的扁豆角为啥酒楼不用来做菜?
等朱掌柜出来了,“朱叔,扁豆角在村子里可是最常见的,你们酒楼为啥不做个菜来,更何况它做出来味道很不错啊!”
朱掌柜笑着说:“咱们是大酒楼,来的客好些都是贵客。就因为它常见,太普通了,这菜才入不了咱们酒楼的门槛。”
“这?”田媛被说得哑口无言。
好吧,她承认在现代一些大酒楼也是一样。你去那消费,若是想吃个炸鸡翅膀,人家真回你这菜太普通,我们这没有。
田媛告辞了朱掌柜,立马去了谭家菜馆。
“田姑娘,这扁豆角吧我以前也入过菜,菜品也就是那么几样,关键的一点是这菜你得给它煮透了才能端给客人吃,要不客人可能会腹痛。后来又上了新菜,那些菜就撤掉了。”谭兴德也没收扁豆角,依旧新添了三十斤的萝卜。
田媛不信那个邪,去了碧雅轩,东家苏如刚和苏如枫都在。一见了田媛倒也算客气,再怎么说,酒楼有了韭黄这菜,至少身份上没掉价。
既挣了脸面也挣了银子,当初这主意是田媛出的,自然得两位东家的另眼相看。
苏如枫不懂什么菜之类的,可直接经营管理的大少爷苏如刚对菜品却很熟悉。“扁豆角太普通,我们酒楼不用,萝卜后面每趟按五十市斤送来。”
“好!”田媛结了上一次的账,连句为什么都没问,拉着炎雷就走了。
人家说了“太普通”,还用问什么呢!
就去了新主顾,两家稍小些的菜馆,一家在石鼓街叫丁家饭庄,他家倒是收了十斤的扁豆角。也给出了不一样的理由,“客人来少有点扁豆角烧肉的,多是喜欢红烧肉这样的菜肴。”
田媛想了想,猜测人家既然都下馆子了,肯定选饭庄最有特色和最好吃的来尝。
另一家在纹合街,离吉祥客栈不远有家鸿顺酒家。他家既卖酒也卖下酒菜,之前看中田记菜的品相,菜价跟市面一个价,但菜弄得干净又好。掌柜的姓林,是位女掌柜。
“林掌柜,给您送菜来了。”田媛一进门习惯的往柜台那看,她回回来,那女掌柜都在那忙着。
“田姑娘来啦,快坐下歇会,我给你尝尝我家新酿的酒。”林掌柜虽是女子,已年过四十,但气质风雅性情豪爽,与田媛很是客气。
待她端了一套酒具出来,往青花瓷杯里注入佳酿。“尝尝看,这是果酒,适合咱们女子喝。”林掌柜示意田媛饮一口。
田媛极少饮酒,竟然一口闷了一整杯。林掌柜见了欢喜的很,又给她倒了一杯,“我就喜欢你这劲,一点也不婆婆妈妈。好喝不?”
田媛砸吧砸吧嘴里的味儿,“葡萄酒?”
“算你识货,这是用野葡萄酿的,有涩味我用了法子去掉一些,就成了咱们这独有的葡萄美酒。”林掌柜特别自豪自己酿出这等美酒,见田媛又一口闷了,还要给她倒。
田媛用手罩住小瓷杯,“林嫂子,我之前从未饮过酒,也不懂怎么品酒,这么好的酒给我喝就糟践了。我来是带了地里新出的菜,有红萝卜,还有扁豆角,你看看下回是不是给你送一些。”
“哟!红萝卜可是好东西,腌制成小菜,我这客人最喜欢用它下酒。扁豆角这个我用不着,下次给我送五十斤的红萝卜来。”林掌柜叫来伙计收菜,去了柜台后头算账,算好银钱,给了炎雷。
田媛也照顾她的买卖,从她家买了四壶好酒,她爹早念叨说好久没尝过酒味了,让炎雷帮着带呢!
跑了一圈只卖出去十市斤的扁豆角,这可真是出乎田媛的意外。刚林掌柜直接略过扁豆角,要了萝卜,田媛连问个缘由都没问。
人家都说了,用不着。她看看天色还早,让炎雷驾车去东市,从街头转到街尾没几个摊子有扁豆角卖,有卖的品相比她家的差远了。
看看天色还早,她可带了五十斤的扁豆角,如今车上还剩四十斤呢!韩家茶摊旁边有人占了,她在街尾寻了一处空档的地方,像去年那样叫卖了起来。
“扁豆角,五文一斤,便宜卖嘞!”田媛大声叫卖,炎雷将她拉到身后。
“阿媛,还是我来吧,一会来了人你只管收铜板就成。”炎雷这是护着她呢,一个女子叫卖被人见了轻贱。
炎雷叫卖起来,有人被吸引过来,只不过抬眼看了他俩就走了。
有忍不住笑话的,“你们这是卖菜还是抢钱啊,满大街卖这扁豆角的才一文一市斤,你们卖五文?”
“一文钱一斤?”田媛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这豆角再便宜也不能贱价到这地步吧!她刚刚只注意看旁人豆角的好坏,倒是忘了打听价钱,可一文钱一斤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停下脚步的矮个子男人看了看田媛的扁豆角,“嗯,豆角倒是挺好,没虫眼,看着也新鲜。这么着一文钱一斤,我来二斤。”
炎雷不知该不该卖,回头看田媛。田媛点点头,炎雷麻利的给他装上。
“你这不用过称?这有二斤吗?”矮个子男人掂了掂手中的分量,有些迟疑。
“你放心,我们用这木盒装菜送酒楼饭庄的,只会多不会少,你要不信可以让旁边称果子的再量一量。”炎雷口中说的木盒就是四方形的木筐。
这木筐与旁的木头筐子不同,是田媛做了专门用来装扁豆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