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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婶子赶紧拉好自己的衣裳,追了出去。“阿媛,阿媛,不是你想的那样。”

萍婶子脚步快,一把抓住田媛的胳膊,“阿良没衣裳了,孩子冻得直抖,我烧了热水,让他在灶房锅膛那取暖。孩子一个劲的喊冷,我,我抱着他就想让他暖和些。”

萍婶子边说边哭,一下子就跪了下来。

“婶子,你这是干啥呀?快起来。”田媛吓了一跳,放下手里的桶去拉她。

“该给你磕头的,阿良跟我说了,要不是你救了他,他就死得悄无声息。你是他的大恩人呐!”萍婶子还要给田媛磕头,被田媛两手拉了起来。

“我正好在那附近割草,这都赶巧了。任是谁看到都会救人的,您可别给我磕头了。”田媛指了指小桶,“里面是阿良哥钓的鱼,我给送回来了。”

“阿媛,那鱼就送你了。喝碗热汤再走,瞧这手冻的。”萍婶子握着田媛的手,冰冷,心疼的拉着她进了灶房。

邓良还蜷缩着身子在灶膛那烤火,也正如萍婶子说的他没衣裳穿,裹了块破布在身上,一截小腿和脚都露在外头。那双脚叫田媛看了不落忍,脚面溃烂,整个脚红肿着。

那是冻疮造成的,奇痒难忍,光着的双脚因为冷互相交叠在一块。

“叫你看笑话了,他跑回来说掉河里了,把我吓得半死。我让他把湿衣裳换了,弄了块干布给他裹上。孩子冷得直哆嗦,我看不下去就搂着给他取暖。”萍婶子边说边打开锅盖。

“家里没啥好东西,喝碗菜汤再回去。”萍婶子拿碗盛汤。田媛瞧见她来回的专盛菜,汤锅里的菜大半都捞给了她。

“婶子,家里一点粮食都没有了吗?”田媛瞧见清汤锅里放了一些切碎的菜叶,一丁点粮食都没瞧见。“您别误会,我不是想吃。”

“婶子晓得,阿媛是会做饭的,有回路过你家我跟阿良说,闻着你家的味儿我就饱了,可真香呢!家里有粮食,可得等到天再冷的时候吃。”萍婶子把碗递给田媛,田媛接了过来,将菜汤都倒进了锅里,重新盛了一碗全是稀汤的喝起来。

“我不爱吃菜,这么冷的天喝口热汤才暖和呢!”

“你这孩子就是心善!”萍婶子盛了一碗喂邓良,他冷得抓不住碗。

田媛喝完热汤就道了别,萍婶子死活让她把那几条鱼带回去,她推脱不掉,只得拿了。

回了家,田庆杰已经来了,在东屋跟她爹闲聊,田喜的菜也做得了。

“阿喜,把每样菜分两碗装,一碗端去东屋,一碗放灶房这。让二伯陪着爹在东屋吃,咱们在灶房吃,灶房暖和。”田媛说完就去了杂物间,之后又去了她爹屋里翻了件不穿的衣裳出来。

孩子们早盼着开饭了,听到这话忙帮着拿碗端菜。

“大姐,你去哪儿啊?”田喜从东屋出来,看见田媛提了个篮子往外头去。

“我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你们先吃。”田媛提着篮子走了。

她若是没瞧见也就罢了,萍婶子家她是头回踏进去,之前送藕丸也只在门口给了她。进了她家,那空空如也的灶房,邓良像个小孩般因寒冷因羞怯的缩在灶膛口。

他的手上和脚上没一块好地,都是冻疮,田媛猜测这跟他常年跑河边钓鱼有关。家里的生计就这么多,他懂事的用自己的双手让家里过得好一点。

萍婶子家困难吗?以前知道困难,但没想到给邓良找一身更换的衣裳都没有,哪怕就是破补丁的衣裳呢!

田媛想起自己刚穿越过来时,给田喜,田庆才他们缝补衣裳,她心里还颇为嫌弃。觉得破成这样的衣裳早该丢了,只是等几天后知道家里的情况,她才渐渐适应了这些。

田媛再次敲响了萍婶子家的门,萍婶子在屋里问了声,“谁啊?”

“是我,阿媛!”

萍婶子打开了门,显然惊讶。“阿媛,咋又来了,是出啥事了?”

田媛笑着跨进门里,“没出啥事,我找了一件我爹不能穿的衣裳,就是后背这破的口子比较大,你看看能不能改小了给阿良哥穿。”

田媛熟门熟路的进了灶房,瞧见邓良还缩在灶膛口取暖,见她来了又躲闪着眼神低下了头。

田媛当作没瞧见,“这有一碗鸡汤给你们尝尝。也是赶巧了,今儿个我爹生辰,杀了只鸡给他补补。”

田媛从篮子里端出鸡汤,“这是三块碳,放屋子里烧没什么烟,不过屋门别关死,让烟散出去,要不人容易头晕。”

“这?”萍婶子看着田媛一样一样的从篮子拿出东西来。“我咋能要你的呢!”

“婶子,这衣裳反正我爹也不能穿了,你瞧瞧这洞破的。”田媛将衣裳晃了晃,灶房里除了锅膛那有些亮光,整个黑咕隆通。

“至于这鸡汤,我爹过生辰,都跟着他沾光,我弟弟今儿个可欢喜了。再说,您不是还给我鱼了么,明儿个也能炖出一锅鱼汤来,我弟弟妹妹他们一准高兴。” 田媛放下东西就往外走。

萍婶子眼角的泪花瞬间涌出,她一肚子的感激却不知道咋说。“我,我拿不出啥好东西给你,之前县城卖鱼,我,我想留两条给你的。可阿良病了,我得多卖些银钱抓药。”

萍婶子有些无措的看了一眼田媛拿来的东西,这么些年他们孤儿寡母的拼了命的活着。光景好的时候,乡邻们也帮过他们,可如今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她没去求人。

求人家人家也为难,自家都泥菩萨过河了,哪还有多余的力帮她。那天她在田媛家转悠半天,才腆着脸去讨要藕渣。

后来田媛送来了一碗藕丸,她心里感激,可家里啥东西都拿不出来,她只能将这份感激存在心里。

如今这孩子从家里拿来这么些东西,她不知道该说些啥。泪珠子直往下淌,抓着田媛的手直抖。

田媛拍了拍她,“婶子,我都晓得,这些既拿来给你,就不用你还。”

田媛走了,但她带给这对母子的温度又何止一碗鸡汤,几个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