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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权伐 > 第276章 山泽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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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沈阿翘讲得眉飞色舞之际,街对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身着靛青色劲装的武者大步走来,腰间统一悬着火焰纹玉佩,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为首的男子眼角有一道狰狞刀疤,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沈阿翘的声音戛然而止,手中的茶盏地一声落在桌上,茶水溅湿了衣袖都浑然不觉。

陈胜注意到沈阿翘的手指在桌下微微发抖,不禁好奇道:“然后呢?怎么不说了?”

沈阿翘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声音,只是拼命摇头。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桌面,仿佛那粗糙的木纹突然变得无比有趣。

那群人经过茶摊时,陈胜好整以暇地打量他们。其中一名瘦高个突然转头,阴鸷的目光与陈胜相接。那人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露出泛黄的牙齿,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鼓鼓囊囊的皮囊。陈胜面不改色地与之对视,直到对方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待那伙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沈阿翘才长舒一口气,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哥,您胆子也太大了!方才差点......”

“几个江湖人而已,何至于此?”陈胜不以为然地抿了口茶。

沈阿翘紧张地环顾四周,身子前倾,声音压得极低:“您有所不知,这些人就是臭名昭着的‘山泽散人’。”

沈阿翘说着还做了个封口的手势,“他们专门劫掠未成熟的灵药,有时连药田都要毁个干净。三大家派去采药的队伍,十次有三次要折在他们手里。”

陈胜皱眉:“既然如此,为何不彻底剿灭?”

“唉,”沈阿翘苦笑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这些人里,十个有八个原本都是老实本分的采药人。”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唏嘘,“也是被三大家压榨得活不下去了,这才......”

突然意识到失言,沈阿翘猛地捂住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这话您可千万别往外说!”

沈阿翘紧张得连茶都洒了出来,“其实......其实现在很多药铺都跟他们有......那个......生意往来。”

陈胜若有所思:“所以他们是专挑夜里交易?”

沈阿翘点点头,凑得更近了些:“子时过后,在西市老槐树下。价钱能比市面低三成......”

沈阿翘突然打了个寒颤,“不过今日他们大白天现身,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沈阿翘脸色骤变,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得粉碎。

钟声如惊雷般在药王镇上空炸响,沈阿翘的脸色瞬间煞白。那茶盏落地的脆响仿佛一个信号,整条街市顿时乱作一团。

铛——铛——铛——

三长两短的钟声在空气中震颤,街边的药商们手忙脚乱地收起摊位。沈阿翘猛地站起身,衣袖带翻了茶壶也顾不上:“不好!是警讯钟!”

陈胜刚要询问,只见远处腾起一道白色烟柱,笔直地刺向苍穹。方才那几个“山泽散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街角,只余下几个药筐歪倒在路边。

“小哥快走!”沈阿翘一把拽住陈胜的衣袖,声音都在发颤,“这是三大家的紧急召集令,定是出大事了!”

沈阿翘边说边慌张地摸向怀中,确认丹瓶安然无恙。

陈胜却稳坐如松,反手按住沈阿翘发抖的手腕:“慌什么?说清楚。”

沈阿翘急得直跺脚:“这警讯钟三年未响,上次鸣响是因为......”他突然压低声音,“是因为慕容家的药田被人下了蚀骨散,三十亩灵药一夜枯死!”

正说着,一队身着木槿花纹劲装的武者疾驰而过,为首先锋手持一面玄色令旗,上面用金线绣着个狰狞的“慕”字。沿途商贩纷纷避让,有个腿脚不便的老者躲闪不及,被马鞭抽得踉跄倒地。

“是慕容家的执法队!”沈阿翘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咱们方才与那些药匪照过面,若是被当成同党......”

陈胜眯起眼睛,注意到执法队腰间都挂着与先前药匪相似的火焰纹玉佩,只是质地更为精良。这发现让他若有所思。

突然,街尾传来一阵骚动。几个灰衣人扛着染血的麻袋夺路而逃,身后追着十余名执法队员。为首的灰衣人回头张望时,陈胜清楚地看到他脸上有道新鲜的刀伤——正是方才与他对视的那个瘦高个。

“果然出事了。”陈胜缓缓起身,顺手将一块碎银拍在茶桌上,“你若是怕,就先回......”

话音未落,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哆”地钉在他们身旁的柱子上,箭尾还在剧烈颤动。沈阿翘尖叫一声,直接钻到了桌子底下。

“所有人原地不动!”屋顶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数名弓箭手,冰冷的箭镞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奉家主令,缉拿药匪同党!”

陈胜低头看向桌下瑟瑟发抖的沈阿翘,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位精明的药商此刻正死死抱着他的小腿,嘴里不住念叨:“完了完了,我的丹瓶还没捂热......”

“起来。”陈胜一把将沈阿翘从桌底拽出,压低声音道:“你若是这副模样,更显得可疑。”

沈阿翘双腿还在打颤,却强撑着挺直腰板。他眼角瞥见执法队已经封锁了街口,正在挨个盘查路人,额头顿时沁出细密的汗珠。

“腰牌。”陈胜突然伸手。

“什、什么?”沈阿翘一脸不知所措!

“你的药商腰牌。”陈胜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检查腰牌的执法队员,“既是正经药商,怕什么?”

沈阿翘这才如梦初醒,慌忙从腰间解下一块铜牌。陈胜接过细看,只见上面刻着“百草居沈记”几个小字,边缘已经磨得发亮。

“站住!”一声厉喝突然在身后炸响。两名执法队员大步走来,腰间佩刀已经出鞘半寸。为首的疤脸汉子眯着眼睛:“面生得很啊,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