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在肖时宇看来,足够完成一个中等规模项目的风险评估报告;在陆昭眼里,能完成一次高精度的战术推演;在潘叙白的精密计算中,是5760分钟、秒,每一秒都关乎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项目”能否成功上线——代号:“果壳计划”(取“果果”和“潘叙白”的“潘”谐音)。
地点最终敲定在夏海市西海岸的“星海湾码头”。这里不仅是夏海市人气最高的观海点,拥有开阔的海景和壮丽的夕阳,更重要的是,唐果曾多次在直播里对着这片海大呼“浪漫死了!以后一定要在这里拍大片!”。地利,完美契合。
方案一经确认,时屿科技的几位核心成员,外加一个“编外”但热情高涨的温书瑶,瞬间从科技精英切换成“求婚特攻队”,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高效(且隐秘)协作模式。
女生组:烟雾弹与情报战
林汐妍和温书瑶的任务最为艰巨——既要当好唐果的贴心闺蜜,又要完美避开这位人精主播和她那遍布全城的“粉丝情报网”的耳目。难度系数直逼S级。
“果果,你看这个新色号!绝了!周末直播我们搞个‘斩男色’专场怎么样?”林汐妍举着手机凑到正在试口红的唐果面前,屏幕上是一款热门的桃粉色唇釉。她一边夸张地安利,一边用眼神疯狂示意旁边的温书瑶。
温书瑶心领神会,立刻接话,声音温温柔柔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吸引力:“是呀,这个颜色好衬你,周末海边夕阳下拍出来肯定超美!汐妍,我记得星海湾那边有个角度拍夕阳特别好?”
她巧妙地把地点信息“不经意”地抛出来,并观察唐果的反应。
唐果果然眼睛一亮,对着镜子抿了抿唇:“真的?星海湾?具体哪个位置?我正愁周末直播的户外场景呢!老潘那个死宅,指望他陪我去踩点是不可能了!” 她抱怨着,但语气里满是习以为常的亲昵。
“包在我身上!”林汐妍拍胸脯保证,一副“姐妹义气”的模样,“我周末正好要去那边写生,帮你把最佳机位都摸清楚!保证让你直播间美翻!” 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踩点?不存在的,她是去“勘测”求婚主舞台。
温书瑶则负责后勤“烟雾弹”:“那周末我们一起去吧?正好我幼儿园活动需要采购些装饰材料,听说码头附近新开了一家很大的手工材料店。” 她编造了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把“集体行动”包装得滴水不漏。
这两天里,两人简直是奥斯卡影后附体。陪唐果逛街买直播用的衣服,要不动声色地把她的审美偏好(粉色系、blingbling元素)记在心里;听她兴奋地规划周末直播内容,要精准捕捉她可能临时改变行程的蛛丝马迹;还要在她心血来潮想拉潘叙白一起出门时,及时抛出“潘总最近有个超级算法要攻坚,闭关呢!”的挡箭牌。
林汐妍甚至故意“泄露”自己周末要去父母家修车厂帮忙,营造“我很忙没空陪你”的假象。
周小棠作为“暗线”,主要负责采购。她像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穿梭于花店(预订厄瓜多尔粉玫瑰和香槟色气球)、装饰品店(挑选符合唐果审美的灯串和纱幔),甚至跑到海边租赁了便携音响设备。所有物品都直接送到陆昭提前“清场”并布置好临时监控的码头仓库,全程避开唐果可能出没的区域。
男生组:精密部署与“核心装备”
相比女生组的“谍影重重”,男生组这边更像是启动了一项高规格的安保工程。
陆昭的办公室成了临时指挥中心。巨大的电子屏幕上不再是安防系统拓扑图,而是换成了星海湾码头的卫星高清地图和实时监控画面(由潘叙白临时调用了几个公共区域的监控权限)。陆昭拿着激光笔,如同部署一场战役:
“主舞台设在三号观景平台延伸段,视野最佳,背景是海面落日。林汐妍负责带唐果于下午五点四十分准时抵达该位置。”
“疏散通道两条:A线沿木栈道向停车场,b线应急通道向后方礁石区(非必要不使用)。”
“环境变量控制:天气预警已接入潘总系统,实时监控。风力超过四级,plan b启动——启用码头内部备选的‘蓝月’餐厅露台,已包场并完成基础布置。”
“人员配置:肖时宇负责现场总控和紧急情况处理;我负责外围警戒和人员疏导;周小棠负责物资保障和现场协调;温书瑶负责情绪引导和氛围烘托。” 他的声音冷静清晰,仿佛在布置一场VIp保护行动。
肖时宇则负责统筹所有环节的衔接和时间节点的把控。他检查了音响设备的电池和信号稳定性,测试了备用电源,甚至考虑了现场可能出现的围观人群的引导方案。他的战术手表上设定了精确到秒的倒计时。
而潘叙白,则是整个计划的“技术核心”和“最终执行者”。他把自己关在实验室,几乎不眠不休地调试那几架承担着“送戒指”和“灯光表演”重任的无人机。复杂的程序被他一行行敲入系统:无人机的起降路径、悬停高度、戒指盒的弹出时机、配合音乐的灯光变幻序列……每一个参数都经过无数次模拟和优化。
“老潘,无人机状态怎么样?最后一次检查了。” 求婚前一天深夜,肖时宇推开实验室的门,里面灯火通明。潘叙白正戴着专用的目镜,小心翼翼地用精密工具调整着无人机的旋翼平衡。
“一切正常。抗风能力提升15%,GpS定位精度误差小于0.3米,灯光程序与音乐同步率99.8%。” 潘叙白头也不抬地回答,声音带着熬夜的沙哑,但语气异常专注。
陆昭也走了进来,拿起另一架无人机检查机体结构和电池触点:“降落点标记确认了吗?”
“已用红外标记,肉眼不可见,无人机能精准识别。”潘叙白答道。
“最重要的东西呢?”肖时宇意有所指,目光落在潘叙白身上。
潘叙白动作顿了一下,放下工具,从实验台一个带密码锁的小型恒温恒湿保险箱里,取出了一个深蓝色天鹅绒的方形小盒子。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缝,璀璨的光芒瞬间泄露出来,映亮了他镜片后带着血丝却异常明亮的眼睛。
“准备好了。”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前天买的。是她最喜欢的……那个……harry winston的经典brilliant Love系列……水滴形主钻……” 他难得地描述了一下款式,随即立刻合上盒子,放回保险箱,动作快得像怕被抢走。
“具体……保密。”他推了推眼镜,耳根又有点泛红。
肖时宇和陆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和安心。这个理工男,在最重要的时刻,总算没掉链子。
前夜
求婚前夜,为了确保唐果第二天精神饱满,林汐妍和温书瑶使出了“杀手锏”——舍命陪君子K歌。
“果果女王!今晚不唱到嗓子哑不准回家!”林汐妍举着麦克风,在灯光迷幻的KtV包厢里“声嘶力竭”地吼着,一边给唐果点了一排她最爱的嗨歌。温书瑶则负责温柔捧场和递水果,时不时还要被拉起来合唱。
唐果果然玩疯了,化身麦霸,从情歌唱到摇滚,完全沉浸在姐妹聚会的欢乐里,丝毫没察觉林汐妍和温书瑶交换的“电量即将耗尽”的绝望眼神,以及她们频繁瞄向手机时间的小动作。
与此同时,在码头仓库的临时据点里,男生组正在进行最后的彩排和物品清点。粉色的玫瑰在保温箱里娇艳欲滴,香槟金色的气球和灯串堆在一旁。
周小棠拿着清单,一样样核对:“戒指盒确认!备用电池确认!音响oK!啊,对了,老潘你的发言稿呢?”
潘叙白身体一僵,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仔细看,竟然还分了几个小点,甚至用了项目符号……肖时宇扶额,陆昭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
“你这家伙,”肖时宇无奈地拍拍他的肩,“记住,到时候看着她的眼睛,说你想说的,发自内心的。稿子……当个提示就好。” 他真怕潘叙白到时候对着稿子念项目计划书。
潘叙白深吸一口气,把稿子小心地折好放回口袋,点了点头,眼神却更加紧张了。
当日,严阵以待
终于,太阳再次升起,指向了那个被无数代码、计划、心跳和期待标记的日子。
清晨的阳光还带着一丝清凉,星海湾码头已隐约可见海鸥盘旋。时屿科技的几位“特攻队员”早早便抵达了仓库据点。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兴奋。
林汐妍和温书瑶顶着淡淡的黑眼圈,但精神高度亢奋,麻利地开始整理鲜花、打气球、布置灯串。
周小棠像个勤劳的小蜜蜂,跑来跑去递东西、检查细节。陆昭最后一次调试音响和监控设备,确保万无一失。肖时宇则拿着对讲机,确认各个岗位的人员就位和通讯畅通。
潘叙白穿着一身崭新的、熨帖得一丝不苟的深灰色西装(被林汐妍和温书瑶联手否决了他最初选的实验室风格外套)。
头发精心打理过。
他站在仓库中央,手里紧紧攥着那个深蓝色的戒指盒,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不停地深呼吸,试图平复擂鼓般的心跳,镜片后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专注和……肉眼可见的紧张。他甚至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西装口袋里那张写满“要点”的纸还在不在。
“深呼吸,别紧张!想想果果看到这一切时惊喜的样子!”林汐妍抱着一大捧粉玫瑰走过,给他打气。
潘叙白僵硬地点点头,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挤出一个字:“嗯。”
肖时宇看了看表,沉稳的声音在仓库里响起:“距离目标抵达时间还有一小时十五分钟。最后检查无人机状态。”
潘叙白立刻走到操作台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调出无人机自检程序。屏幕上绿色的“Ready”字样亮起。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透过仓库的窗户,投向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
海风带着咸涩的气息涌入,吹动了精心摆放的玫瑰花瓣。所有准备工作就绪,每一个环节都已确认无误。现在,只等女主角在不知情的状态下,踏入这个由代码、鲜花、海风和一群伙伴用心编织的浪漫陷阱。
星海湾码头的阳光,正一点点变得炽热,仿佛也在期待着一场盛大的、关于爱的“程序”完美运行。空气中,紧张与甜蜜交织,如同即将奏响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