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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这个系统有漏洞 > 第388章 太虚归隐留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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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界碑的光辉稳定地照耀着太虚节点,其律条如经纬,悄然规范着诸天秩序。石乐志统领的太虚巡查使舰队,已能独立处理大部分纷争,其名号本身便是一种威慑。愚儿的“苟圣门”在下界星火燎原,虽不显赫,根基却日益深厚。那正气学宫的书生,教化一方,浩然之气盈溢星域。

新的格局已然稳固,如同潮水退去后显露的坚实海岸。陆凡感知着这一切,他那弥散于太虚本源中的意志,泛起一丝极淡的、类似于“功成身退”的涟漪。

是时候了。

他并未召集谁,也未留下什么法旨。只是在某个无法被测量的时间刻度里,他那原本虽不显化,却始终如定海神针般存在于太虚感知中的“存在感”,开始如同退潮般,缓缓收敛、淡去。

起初,并未引起太多注意。太虚依旧运转,万界依旧生灭。

但那些立于诸天顶点、感知敏锐的古老存在,最先察觉到了不同。

那位曾与陆凡论道、言及寂灭之风的古仙,于自身宇宙的秘境中缓缓睁开眼,目光穿透无尽维度,落向那太虚中心依旧巍峨的万界碑,又扫过诸天万界。他感受不到那股圆融无瑕、如天道般无处不在却又包容万象的意志了。并非消失,而是“隐去”,如同明月沉入深潭,光华内敛,再不可轻易窥见。

“归隐了么……”古仙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有释然,也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怅惘。他知道,一个时代,真正地落幕了。那位以一言定立新秩序,化身万千渡有缘的紫气道主,选择了归于太虚的寂静深处。

紧接着,石乐志在巡查途中,于一次短暂的静修中惊醒。他习惯性地以神念沟通那枚师尊赐予的巡查符印,试图如同往日般,感应那冥冥中如灯塔般指引方向、给予无形支持的源头。然而,这一次,符印依旧能调动万界碑的力量,维系律条,但他却再也感知不到符印另一端,那温暖、深邃如星海般的师尊的气息。那里,变成了一片空无,却又仿佛蕴含着更博大的“存在”。

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攫住了他,但旋即,一股更加独立、更加坚定的责任感油然而生。他明白,师尊并非离去,而是将这片太虚,彻底交给了他们。他整理衣冠,朝着青云宗旧址的方向,也是朝着太虚无垠的深处,深深一拜。

愚儿正在田间劳作,锄头落下,翻起带着湿气的泥土。他动作顿了顿,若有所感地抬起头,望向那无垠的、如今已显得平和许多的星空。他脑海中那篇《凡人苟道经》的文字依旧清晰,但他隐隐觉得,那写下经文、给予他新生的人,似乎已经走远了,远到了另一个层面。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跳动的心脏依旧平稳有力。他低下头,继续一下一下地锄着地,步伐依旧沉稳。师尊传授的道理在,路,便要自己走下去。

渐渐地,关于紫气道主陆凡“归隐”的消息,如同微尘般在太虚高层中悄然流传开来。没有宣告,没有仪式,但所有达到一定层次的存在,都心照不宣地明了——那位存在,已不再轻易显圣,不再直接干预太虚运转。

他成为了一个传说。

一个活在史诗与话本里的名字。

在诸天万界无数酒肆茶馆、坊间街头,说书人拍响了惊堂木,唾沫横飞地讲述着“苟圣陆凡”的传奇。从他微末时于青云宗外门“苟住”修行,讲到闲云盟的崛起,讲到归墟深处的奇遇,讲到东华神洲天元盛会的扬名,讲到窥天塔顶夺取鸿蒙紫气,讲到身合天道重塑乾坤,讲到太虚立碑定立秩序,讲到一言退却群雄,讲到化身万千普渡众生……

故事被添油加醋,细节被神化演绎。在一些版本里,他身高万丈,口吞星河;在另一些版本里,他化身千万,同时出现在无数世界点化众生。他成为了底层修士于逆境中坚持的精神图腾,成为了大能者探究无上大道时仰望的丰碑。闲云盟、“苟道”、正气学宫,都因与他关联,而被蒙上了一层神圣的光环。

然而,传说终究是传说。对于太虚中绝大多数生灵而言,陆凡之名,已如同那些开天辟地的远古神只一般,缥缈而遥远,是故事里的背景,是历史中的符号。真实的他,何在?

他并非不存在。

只是其存在的方式,已然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在”。

他的意志,彻底融入了太虚的本源,与万界碑的律条一体,与那生生不息的大道同行。他成了“道”的一部分,是规则背后的默许,是平衡之下的支撑,是那无声运行的天理。

唯有在宇宙存亡的关头,当某种危机超越了石乐志等巡查使所能处理的极限,当某种存在试图从根本上颠覆万界碑建立的秩序基石时,那沉寂的太虚本源才会产生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或许是一缕恰好出现在关键节点的鸿蒙紫气,抚平了即将爆发的维度裂缝;或许是一道凭空而生、扭转战局的玄奥道音,让入侵的魔军心神失守;或许是一颗看似偶然划过天际的流星,其轨迹恰好点醒了某个能挽狂澜于既倒的关键人物……无人能证实这与陆凡有关,但总有一些敏锐的存在,能于那绝境的转机中,感受到一丝似曾相识的、宏大而慈悲的意蕴。

此外,便是在那真正拥有无瑕道心,于万千磨难中始终持守本真、于无边黑暗中依旧能绽放纯粹灵光的个体,在其顿悟突破、或面临最终抉择的刹那,有时能于冥冥中,听到一声缥缈的、带着些许赞赏与鼓励意味的道音,如同跨越万古的回响。

这,便是他仅存的“显圣”。

除此之外,太虚万界,再也寻不到他刻意留下的痕迹,再也感应不到他主动散发的威能。

他隐退之地,被那些知晓秘辛的古老存在,带着敬畏地尊称为——“道源海”。那并非一片具体的水域或星空,而是太虚一切法则、一切因果、一切存在的源头与归宿之所,是概念性的“根源之海”。陆凡的最终归宿,便是融入了那里,成为了那“海”本身意志的一部分,沉默地注视着,承载着,维系着。

茶馆里,说书人抑扬顿挫,讲述着古老的传奇。

“……只见那陆道主,一指便点退了太虚群雄,万界碑前,言出法随!端的是神通无量,慈悲无边啊!”惊堂木再响,满堂喝彩。

无人知晓,那说书人案几上,那杯无人动过、却仿佛永远满着的清茶,水面曾无风自动,泛起过一丝微澜。

传说依旧在传唱。

而传说本身,已归于沉默,隐于那无始无终、无边无垠的太虚深处,唯有点滴不可思议的“偶然”与绝境中的“奇迹”,还在默默诉说着,他曾来过,他曾守护,并且,他或许……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