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的一声还在耳边回荡，云璃立刻向后退了半步。她的脚刚离开那块石阶，头顶岩壁就传来金属转动的摩擦声。
晨曦灵蝶迅速飞起，贴着上方盘旋一圈。四组暗槽缓缓打开，黑色刃轮露出边缘，开始缓慢旋转。
“别动。”云璃低声说，“它在充能。”
她从腰间取出一块备用光系灵晶，按在脚边地面。灵晶微微发亮，映出一道极细的波动线，在黑暗中一闪即逝。
“每次攻击前会有一次灵力脉冲。”她盯着灵晶的反应，“间隔九息。”
雷鸣握紧拳套，雷晶在指节间闪烁。“让我先过，砸塌一块试试。”
“不行。”云璃摇头，“必须控制节奏。你等我信号再动。”
她闭眼感受灵晶传来的震动频率，手指轻轻敲击大腿，数着时间。当第四次脉冲过去后，她睁眼抬手：“现在！”
雷鸣猛地跃出，右拳直击前方石阶边缘。轰的一声，石板裂开一道缝，整段阶梯轻微震颤。头顶四组刃轮瞬间加速，黑影连成一片，数十道利刃破空射下，擦着墙壁钉入对面岩层。
尘灰落下时，刃轮停止转动。
“成了。”云璃松了口气，“刚才那一击触发了机关提前释放。”
她走上前，用灵晶探查新落下的石阶。确认没有残留感应后，回头示意其他人跟上。
林婉儿快步上前，手里捏着两张火焰符。她抬头看了看那些收回去的刃轮，声音压得很低：“它们还会再启动吗？”
“只要不再触发压力点，暂时安全。”云璃说，“但接下来的路不会这么简单。”
夜无痕走在最后，冰剑横在身侧。他扫了一眼刚才落刃的位置，剑尖轻点墙壁，留下一道霜痕作为标记。
阶梯继续向下延伸，空气越来越沉。每走几步，脚底都能感觉到微弱的震动，像是某种结构在深处运转。
突然，前方第三块石板翻转过来，露出下方黑洞。一股腥臭气体喷出，林婉儿立刻捂住口鼻。
“毒雾！”她往后退了一步。
云璃抬手，晨曦灵蝶降落在她掌心，双翼展开，洒下一圈柔和的光。雾气碰到光晕，迅速消散。
“这光只能撑十息。”她说，“我们必须抓紧时间通过。”
林婉儿立刻抽出一张符纸，甩手扔向翻转后的石板。火焰腾起，照亮了下一块完好的台阶。
“我来标路。”她接连抛出三张符，火光依次亮起，连成一条直线。
夜无痕抽出冰剑，剑身贴地划过，在两侧岩壁之间凝出一条霜线。他伸手拉紧，确认足够承力后点头：“抓这条线走，别掉队。”
队伍开始前进。林婉儿紧跟云璃，踩着火焰标记的落脚点。夜无痕一手抓霜线，一边留意头顶是否有新的机关启动迹象。
走到第七块石板时，地面再次翻转。这次下方跳出三只幻影，外形像狼，双眼泛红，扑向最近的雷鸣。
“是幻象！”云璃大喊，“别攻击！”
雷鸣已经挥拳出去，拳头穿过幻影，打在空处。他的动作一滞，第二只幻影趁机撞向他的肩膀。他踉跄了一下，靠在墙上才没摔倒。
“看晨曦灵蝶的光！”云璃提高声音，“只有在光圈里的才是真实的！”
晨曦灵蝶飞高一些，光域扩大。三个幻影在光芒下扭曲变形，随即消失。
“这些不是单纯的陷阱。”夜无痕盯着刚才幻影出现的地方，“它在干扰判断。”
“继续走。”云璃往前迈步，“别停。”
最后一段阶梯前，地面变得平整，但空气中压迫感更强。五块石板并列排开，每一块都看不出区别。
云璃蹲下，将灵晶贴在地上。五条不同的灵流轨迹浮现出来，其中三条闪烁不定。
“只有两块是真的路。”她说，“另外三块会引动连锁反应。”
林婉儿掏出笔记快速画下图案。“我记得家族古籍提过类似结构，关键是要同时压制两个节点。”
“我没那么多时间试。”云璃站起身，“雷鸣，准备震地。”
雷鸣点头，双拳贴地，雷晶开始蓄力。
云璃指着左右两边的石板：“这两块是活路。你用最小力度震荡中间那块，让它误判重心。”
雷鸣深吸一口气，拳头轻击地面。嗡的一声，中间石板下沉半寸，立刻弹回。其他两块假路随之塌陷，露出下方布满尖刺的坑洞。
“走！”云璃带头冲过。
全员通过后，最后的石板自动合拢，尘土簌簌落下。
尽头是一扇石门，表面刻满逆向流转的咒文。中央凹陷处嵌着一块黑晶，周围有六道裂纹呈放射状延伸。
“这是封印门。”林婉儿靠近观察，“需要灵力共鸣才能开启。”
云璃把手放在门上，灵晶贴在裂缝处。她感受到一股规律的震动，来自地下深处。
“门后连着黑暗灵脉。”她说，“频率很稳。”
她让晨曦灵蝶飞到黑晶正上方，双翼轻轻抖动。一层几乎看不见的光波扩散开来，与门内的震动逐渐同步。
“等共振达到峰值时，必须同时破坏护盾和门轴。”她回头看向夜无痕和雷鸣。
夜无痕点头，冰剑抬起，寒气顺着剑身凝聚。雷鸣活动左拳，雷晶发出低鸣。
“准备。”云璃盯着灵晶的波动，“三……二……”
就在数值跳到临界点的瞬间，她喊出：“动手！”
夜无痕剑尖刺出，冰刃穿透黑晶中心。几乎同时，雷鸣一拳轰在右侧门轴连接处。轰的一声，黑晶炸裂，咒文熄灭，整扇石门剧烈摇晃。
裂缝迅速蔓延，咔嚓一声，石门从中断裂，向内倒塌。
尘雾弥漫，通道终于打开。
一股更浓的腐朽气息涌出，夹杂着低沉的嗡鸣。门后是继续向下的阶梯，比之前更宽，墙壁上有暗红色纹路，像是干涸的血迹。
云璃喘了口气，肩头的晨曦灵蝶翅膀微微颤抖，光芒比之前暗了许多。
“还能支撑。”她轻声说。
夜无痕收回冰剑，剑身上的裂纹比之前多了几道。他用左手握住剑柄，右手揉了揉发麻的胳膊。
林婉儿靠在墙边，从药囊里摸出第二粒解毒丸吞下。她的呼吸还不稳，但眼神依旧清醒。
雷鸣撕下一条布条重新包扎左拳，渗出的血染红了新布。
“我们得进去。”他说。
云璃站在门口，看着那条通向深处的路。她抬起手，灵晶最后一次扫过地面，确认没有隐藏触发点。
然后她迈出第一步。
其他人紧随其后。夜无痕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倒塌的石门。霜线标记还留在外侧岩壁上，但在门倒下的那一刻，已经被压碎。
阶梯向下延伸，脚步声被厚重的空气吸收。越往下，墙壁上的红纹越密集，像是某种文字，又像是血管。
走到一半时，云璃忽然停下。
她手中的灵晶完全熄灭。
前方拐角处，地面有一滩湿痕，颜色发黑，边缘还在缓慢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