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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新警察故事之时隙救赎 > 第7章 后巷·咳碎的风、卡住的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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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后巷·咳碎的风、卡住的镜头

第7章:后巷·咳碎的风、卡住的镜头

早上走进教室时,窗边的位置空着。

关祖的钢笔还放在桌角,笔帽没盖,墨汁在纸上洇开一小团黑,像他没说完的狠。

“哟,关祖没来?”黄毛吹了声口哨,把脚翘在关祖的桌上,

“是不是昨天被他爸打怕了,不敢来了?”

胖子跟着笑:“肯定是!

上次他爸把他关在书房,我们都听见他喊‘我不是废物’了!”

刘天缩在角落,偷偷抬头看了眼关祖的空位,又飞快低下头——他怕被黄毛看见。

周苏把黑颜料涂在指甲上,听见“废物”两个字,手顿了下,颜料滴在桌上,像颗小血珠。

我走到周苏身边,把暖宝宝放在她桌角(昨天答应给她的)。

她没看我,却用黑指甲把暖宝宝往我这边推了推:“关祖在后巷。”

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人听见,“他咳了一早上,脸白得像纸。”

我攥紧口袋里的感冒药,后背的旧伤(上次撞铁架的)隐隐作痛。

刚要往外走,就被火爆拦住:“老处女去哪?想去找关祖?别以为他待见你!”

他伸手就要推我,周苏突然站起来,黑指甲指着火爆的脸:“滚开。”

火爆愣了下,笑了:

“哟,周苏帮老处女出头了?

怎么,被她给的暖宝宝收买了?”

周苏没说话,只是往前站了半步,挡住我。

我趁机绕开火爆,往教室外跑,手背的伤被攥紧的感冒药盒硌得发疼。

后巷的风裹着冷意,吹得我头发乱飞。

远远就看见关祖靠在斑驳的墙上,头抵着砖,肩膀一抽一抽地咳。

他没穿外套,只穿着件薄衬衫,领口的扣子没扣,锁骨下的青紫还没消,新添了道伤痕。

“关祖。”我放轻脚步走过去,感冒药捏得手心发潮。

他猛地抬头,眼里全是狠,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谁让你过来的?滚!”

咳嗽突然涌上来,他弯下腰,咳得浑身发抖,手死死抓着墙,指节泛白。

我赶紧递过手里的温水(从宿舍带的),他却挥手打翻,水洒在我裤腿上,凉得刺骨:

“别碰我!脏东西!”

地上的水洼里,映出他苍白的脸。

他的脚边,放着台老式相机——迈斯的,镜头盖卡住了,他用手指抠了半天,指尖都抠红了,还沾着点相机上的铁锈。

“这是迈斯的相机?”

我蹲下来,没碰他的手,只是指着镜头盖,“镜头盖卡住了,我帮你修修?”

他的咳嗽顿了下,没说话,却往旁边挪了挪,给我让出点位置。

我从口袋里掏出小镊子(上次修伞骨剩下的),轻轻伸进镜头盖的缝隙里——

这动作和雨巷里帮他捡糖纸时很像,他的眼神闪了下,又立刻冷下去。

“你怎么会修这个?”

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咳得更厉害了,“是不是偷偷学的,想讨好我们?”

我没说话,只是一点点撬镜头盖。

镊子碰到他抠红的指尖时,他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却没骂我。

直到“咔哒”一声,镜头盖弹开,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你到底想干什么?”力道很大,手背的伤被他掐得发疼。

“我不想干什么。”我看着他发红的眼尾(咳的),声音有点抖,

“只是觉得……你修不好会着急。”

他的手突然松了。

咳嗽又涌上来,他没站稳,往我这边倒了下——肩膀靠在我的肩上,带着体温和烟草的味道。

就一秒,他像被烫到一样推开我,踉跄着后退两步,骂道:

“别碰我!老处女你真恶心!”

我往后趔趄着撞在墙上,后背的伤疼得倒抽冷气。

他盯着我,眼里全是慌(不是怕我,是怕自己没站稳的狼狈),却故意拔高声音:

“滚!再待在这,我就把你的伞扔到臭水沟里!”

我从口袋里掏出感冒药和暖水袋,放在他脚边:

“药是校医给的,不苦;

暖水袋是热的,敷肚子能止咳嗽。”

说完转身就走,没回头——我怕他再踢我。

走出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咚”的一声——是暖水袋掉在地上的声音。

接着是他的骂声:“谁要你的破东西!”

我没停,却在巷口放慢脚步。

风里传来他咳得撕心裂肺的声音,还有……撕开药盒的轻响。

中午回教室时,迈斯正围着关祖转:“我的相机呢?修好了没?”

关祖靠在墙上抽烟,把相机扔给他:“碰巧修好的,别多想。”

迈斯翻开相机,看见镜头盖里夹着颗薄荷糖(我早上塞进去的),愣了下,没敢问。

周苏把我的围巾放在我桌角——是上次我系在她腰上的那件外套的配套围巾,上面沾着点烟草味。

“关祖让我给你的。”她没看我,黑指甲抠着桌角,

“他说……别冻死了,晦气。”

我摸着围巾上的烟草味,手背的伤还在疼。

风从窗户吹进来,带着后巷的冷,我好像看见关祖靠在墙上,攥着暖水袋,嘴硬地骂“破东西”,却把感冒药吃了(肯定是拆开吃粉末,因为怕苦)。

晚上,我把迈斯偷偷塞给我的照片摊在桌上——是他中午拍的,关祖靠在墙上,手里攥着暖水袋,围巾歪在脖子上,没了平时的狠,像只没地方躲的猫。

口袋里的薄荷糖硌得慌,和上次他扔给我的那颗一样,皱巴巴的。

我知道他还是坏,还是会骂我“老处女”,还是会踩我的手,但刚才那一秒的靠,那声撕心裂肺的咳,都像小针,扎在心里——

他不是铁做的,他也会疼,也会慌。

明天,我要带点橘子味的润喉糖来。

不是给喜欢的人,是给那个靠在我肩上一秒就推开我、吃感冒药只敢吃粉末的少年。

我对着照片里的关祖说,指尖摸着围巾上的烟草味,冷得像他的眼,却带着点没说出口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