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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猛地再次跪倒在地,声音哽咽:

“师尊!弟子…弟子还有一个姐姐!从小与弟子相依为命,前年弟子身染重病,奄奄一息,姐姐为了凑钱给我买药救命,自愿…自愿卖身为奴,进了…进了蜀王府!”

“此去已两年有余,音讯全无!弟子…弟子求求师尊,救我阿姐出来!弟子愿做牛做马报答师尊!”

他说完,重重地磕下头去,瘦小的肩膀因抽泣而剧烈颤抖。

李世民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但看向李玄的目光却更加温和。他再次扶起李黑,沉声道:“竟有此事?你且起来。告诉为师,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婉…婉娘…我姐姐叫婉娘!”李玄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急切地说道。

李世民微微颔首,目光转向高台之下,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遍全场:“蜀王李愔何在,上前回话。”

位列百官之中的蜀王李愔闻言,心中一凛,连忙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儿臣在。”

“愔儿,你府中可有一名为‘婉娘’的女奴?乃两年前购入,为其弟治病而自卖其身。”李世民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无形的压力。

李愔眼神闪烁了一下,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恭敬回道:“回父皇,府中仆役众多,儿臣…儿臣平日并不亲自过问这些琐事,并未听说过有此名女子。许是…许是记错了府邸,或是早已不在府中了?”

李世民何等人物,李愔那瞬间的迟疑和眼神的躲闪岂能瞒过他的眼睛?他面色骤然一沉,不再多问,直接冷声下令:“羽林卫!”

“末将在!”羽林卫统领立刻出列。

“即刻带人,前往蜀王府!给朕细细地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找一个叫‘婉娘’的女子!若有阻拦,以抗旨论处,格杀勿论!”李世民的声音冰寒刺骨,带着凛冽的杀意。

“遵旨!”统领毫不迟疑,立刻点了一队精锐甲士,迅速离去。

高台上下,一片死寂。蜀王李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角渗出冷汗,站在原地,身体微微发抖,不敢再多说一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远处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那队羽林卫去而复返,四人小心翼翼地抬着一副临时找来的门板,门板上躺着一个人,盖着一件士兵的披风。

来到近前,羽林卫统领单膝跪地,声音沉痛而愤怒:“启禀陛下!人…找到了!在蜀王府最偏僻的柴房中发现,已是…已是奄奄一息!”

李世民一步上前,亲自掀开披风一角。

只见门板上躺着一个骨瘦如柴、面色灰败的少女,约莫十四五岁年纪,双眼紧闭,气息微弱至极,浑身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有些伤口甚至已经化脓,惨不忍睹。唯有那眉宇间,依稀能看出与李玄有几分相似。

“阿姐!!!”李玄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扑到门板前,看着姐姐这般惨状,哭得几乎晕厥过去。

全场顿时哗然!百官面露惊怒,百姓群情激愤,窃窃私语之声如同潮水般涌起!

李世民看着婉娘的惨状,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他猛然转头,目光如冰冷的刀锋般射向瑟瑟发抖的蜀王李愔!

“李愔!你还有何话可说?!”这一声怒喝,如同雷霆炸响,蕴含着帝王的滔天怒火!

李愔“扑通”一声瘫软在地,磕头如捣蒜:“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儿臣…儿臣管教不严,驭下无方!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他此刻只能将责任推给下人。

李世民可没有时间跟他废话,他这儿子什么秉性,做过什么荒唐事他可是一清二楚,平时他也只是斥责几句,但今天,已经众目睽睽,他必须在这新收的徒弟和天下百姓面前拿出态度来。

“啪!”李世民隔空一掌扇出,虽已收敛了绝大部分力道,但金丹修士含怒一击,岂是炼体境的李愔所能承受?

李愔当即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口喷鲜血,萎顿不起。

李世民看也不看他,快步走到婉娘身边,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颗仙祖所赠、灵气氤氲的仙桃。他运起灵力,将仙桃化为一股精纯无比的暖流,缓缓渡入婉娘干裂的口中。

在数万人紧张的注视下,奇迹发生了。婉娘灰败如死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丝红润,微弱的呼吸变得强劲而平稳起来,虽然仍未苏醒,但任谁都看得出,那濒死的生机已被硬生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好了?这就好了?”

“陛下拿出的是什么仙家宝物,都成这样了,一眨眼的功夫就好了。”

“只是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处置蜀王。”

台下百姓的窃窃私语,李世民听在耳朵里。他面色沉了下来,眼神带着寒意看向躺在地上呻吟,无人敢去扶的李愔。

他在考虑如何处理李愔,李愔毕竟是李恪的弟弟,李恪如今在仙宫身居要职,也不能处罚太重了。

沉吟片刻,李世民冷声宣判,声音传遍四方:“蜀王李愔,身为宗室,不思仁德,苛虐下人,欺君罔上,罪加一等!即日起,削去王爵,贬为庶人,圈禁于宗正寺,无朕旨意,永不得出!蜀王府一应属官,尽数拿下,严加审讯,凡有参与虐待、知情不报、助纣为虐者,一律按唐律从严惩处,绝不姑息!”

处置完李愔,他看向羽林卫:“将婉娘小心抬入仙宗偏殿,好生照料。”

最后,他温柔地摸了摸李玄的头:“玄儿,放心,有为师在,你姐姐会好起来的。待她痊愈,若她愿意,亦可留在仙宫,与你一同修行。”

李玄泪流满面,心中感动不已,师尊竟然为了他处罚了自己的儿子,还治好了自己的姐姐,他深深拜伏下去:“弟子…弟子谢师尊救姐之恩!此生此世,永感师恩!”

这场风波过后,灵根测定继续进行。

最后八百人测完,无灵根者仅有三人,好在仙宗内亦有来自异界的炼体秘法《翡翠炼体诀》,他们依旧选择留在仙宗作为杂役弟子。

最终,杂役弟子一百余人,外门弟子五百余人,内门弟子一百余人,而真传弟子,仅有武如意与李玄两人。

众弟子自由选择拜入十位仙宗长老门下,这场轰动天下的长安仙宗开门收徒大典,终于圆满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