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另外给你一百枚‘小仙桃’。”
李云看向李世民，手掌一翻，一枚色泽粉润、灵气氤氲的桃子虚影在掌心一闪而逝。
“此物，便是你用来‘平衡’世家之物。他们购得多少名额，你便‘附赠’多少此桃。如何定价，如何分配，皆由你定夺。”
“小仙桃？”李世民眼睛一亮，“可是世家换取那个？”
“正是。”李云颔首。
“一……一百个！”
程咬金的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咽口水的声音。
他猛地站起身，大手紧张的搓着，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凑近几步：
“仙祖！俺老程……俺老程能……能先预定一个不？价钱好说！倾家荡产也给您凑出来！”
李云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程咬金脸上那谄媚的笑容瞬间凝固，哭丧着脸：“仙祖……这……这是为啥啊？俺老程对您、对仙宫的心，那可是日月可鉴啊！”那委屈劲儿，配上他那魁梧的身躯，竟有几分滑稽。
李云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声音依旧平淡无波：“此‘小仙桃’，不过是仙宫之中，最下等、最寻常的灵果罢了。”
他话里的意思十分明显，就是不值。这对修士来说，聊胜于无。于凡俗……倒也算件稀罕物。用它堵住世家之口，正好。
殿内一片寂静。
仙祖的话，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程咬金的热情，却也点醒了其余人。
原来如此！这仙桃在仙祖眼中不过是下等货色，用来糊弄、安抚那些贪婪的世家，转移他们对那五百个“百姓名额”的注意力，再合适不过！
毕竟，对凡俗而言，这能让人脱胎换骨、延年益寿的“仙桃”，已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至宝！得了此物，谁还会去斤斤计较名额的来源？
只是……道理虽是这样，在场几人对其渴望不减反增！仙家之物，岂是凡物？
陛下手中握着整整一百枚啊！几人目光交错，都在想着如何能从陛下手中分得一枚哪怕半枚……
“先祖！”李世民再次问道，“世民斗胆再问，这求仙问道……难道只能前往仙宫圣地吗？”
这个问题，自长乐李丽质带回仙缘消息时，便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他身负七星火灵根，资质顶尖，却困于这凡俗帝位，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仙缘流逝？
这个问题，瞬间戳中了在场所有重臣最敏感的神经！连沉浸在委屈中的程咬金都猛地抬起了头，竖起了耳朵。
谁不想修仙？谁不想长生？若不必远离朝堂，不必抛弃家族基业便能踏上仙途……
一时间，四道灼热无比、充满渴望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李云身上，连空气都仿佛被点燃。
李云迎着那一道道能把人融化的视线，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洞悉人心的了然：“修仙，自然不拘一地。”
呼——
殿内响起一片长长的、如释重负的呼气声。众人紧绷的身体明显松弛下来，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只要资质够，在家也能修？那岂不是……
“但是！”李云话锋一转。
“修仙的根基，在于灵气。如今这大唐疆域，灵气稀薄。在外界修行，事倍功半，艰难无比。”
“资质尚可者，或许能熬出些许名堂；资质劣者，终其一生，恐连炼体境的门槛都难以触及。”
他目光扫过李世民那瞬间黯淡下去、却又隐含不甘的脸，以及四位重臣脸上变幻不定的神色，继续道：
“而仙宫之内，灵气浓郁如汪洋大海，在其中修行，一日之功，可抵外界百日苦熬。”
“原来如此……”房玄龄喃喃自语，眼中的兴奋迅速被现实的沉重取代。果然，仙途艰难。
程咬金也蔫了，他儿子程处亮那六星火灵根是走了狗屎运，他自己这把老骨头，在这灵气荒漠里能炼出个啥？
李世民的手在龙袍广袖下悄然攥紧，七星火灵根！顶尖的资质！难道就要白白困死在这灵气稀薄的人间帝位之上？他不甘心！
“先祖！”李世民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难道……难道就再无他法？世民……世民不甘心就此蹉跎仙缘啊！”
“有！”李云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头发颤的诱惑力，“唯有一物，可解此困局。”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
嗡——
一点纯粹至极、温润柔和的莹白光芒，毫无征兆地在他掌心亮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是一块通体莹白，纯净无瑕，宛如羊脂白玉一般的石头。
其内部，隐隐可见丝丝缕缕如烟似雾的乳白色光华在缓缓流淌、旋转，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身心瞬间宁静舒畅的气息！
这气息无形无质，却瞬间弥漫了整个太极殿！
“嘶——！”
殿内响起一片整齐的、倒抽冷气的声音！仿佛要将殿内所有的空气都抽干！
李世民猛地从御座上站起，死死地盯在那块莹白石头上！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那沉寂的七星火灵根，在接触到这股气息的瞬间，竟然不受控制地微微跳动了一下，传递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强烈渴望！
“此物，名唤‘灵石’。”李云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其内蕴藏精纯灵气，持此物修行，吐纳其内灵气，其进境之速、其效果之佳……”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李世民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输仙宫啊！”
轰！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记重锤，狠狠砸碎了李世民心中所有的犹豫和枷锁！远胜仙宫苦修！
这……这简直是量身定制的通天大道！他体内的血液瞬间沸腾，几乎要冲破血管！
李云手掌一翻，那枚散发着致命诱惑的灵石瞬间消失无踪。殿内那令人沉醉的清新气息也随之消散，只留下无尽的怅惘和更加炽热的渴望。
他看着李世民那因渴望而微微泛红的眼睛，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诺：
“过几日，本座有事交予你去办。若事成……”他故意停顿，欣赏着对方因紧张而绷紧的每一根神经。
“本座赐你功法，并予你足量灵石……助你，踏足仙道！”
“至于你们，”李云的目光转向那四位呼吸急促、眼神发直的重臣，“亦有此机缘。”
“仙祖放心！”
李世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一丝颤抖，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先祖之事，便是世民之事！纵使先祖不给世民灵石，世民亦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这一刻，什么帝王心术，什么权衡利弊，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仙道！长生！就在眼前！
“我等定当竭尽全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程咬金四人如同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轰然离座，齐刷刷对着李云深深拜下，声音洪亮坚定，带着前所未有的狂热！
李云微微颔首，眼中闪出危险的光芒。
“另外我须告诉你的是，若帝皇突破到结丹境，必须放弃皇位返回仙宫，否则……”
“是……世民……明白了。”李世民紧咬着牙，果然求仙和皇位还是不能兼得吗？不过好在，结丹境遥遥无期，自己还有的是时间。
“今日便到此。”他拂袖起身，玄色道袍无风自动，周身光华流转，“余下琐事，明日再议。”今日这场大戏，信息量足够撑爆这些凡人的脑袋了。
“仙祖圣驾辛劳，世民惶恐！”李世民连忙躬身，“请仙祖移驾禁苑承香殿暂歇，此乃宫中最为清幽雅致之所，一应供奉，世民即刻命人安排妥当！”
“嗯。”李云淡淡应了一声，算是允了。
李世民立刻侧身引路，姿态恭敬到了极点：“仙祖，请随世民来。”
李渊亦步亦趋地跟在李云另一侧，口中还不住念叨：“仙祖您慢些，这宫道有些年头了，小心脚下……”
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程咬金四人，依旧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态，直到那玄色道袍的身影消失在太极殿侧门之外，才缓缓直起身。
殿内一片死寂。
过了许久，程咬金才猛地长出一口气，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他抹了一把额头上不知何时渗出的冷汗：
“俺……俺老程不是在做梦吧？仙祖……真是李家老祖？还……还有那……那灵石……”
房玄龄望着李云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叹息道：“从今往后，这大唐的天……姓李，也姓仙了。”
杜如晦捻着断掉的胡须，眼中精光闪烁，低声道：“仙缘名额……求仙大会……郑家……灵石……陛下手中的权柄，怕是古往今来帝皇之最了。”
长孙无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空荡荡的龙椅，李家先祖……这层身份，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彻底压在了所有门阀世家，也压在了他们这些重臣的头顶。
未来，已是一片无法预测的迷雾。
（感谢pantasy，杨荿，阳关酒店的追云真人，你会赢吗 各位老板的礼物。今天还会再发一章，后面我尽快更。谢谢大佬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