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闲抓住机会，拉着黄十七就从鬼兵混乱的缝隙中钻了出去，边跑边喊：“十七！没想到你的秘密武器居然是生化攻击！”
黄十七又羞又怒：“放屁！这是俺天生的贵族气息！它们不懂欣赏！”
两人一唱一和，连滚带爬，愣是以一种极其不雅观但又莫名有效的方式，摆脱了鬼兵的追击。这大概就是他们独特的“相声驱鬼”法。
经过一连串的遭遇战和“沟通”失败，张闲和黄十七退到了一座石拱桥下，暂作喘息。桥下的河水漆黑如墨，散发着腥臭，里面似乎有无数苍白的手臂在蠕动。
“不行，闲哥，”黄十七喘着粗气，“这些鬼东西越来越多，而且好像杀不完一样。俺感觉它们是被什么东西吸引过来的，或者说……是被控制的。”
张闲靠在冰冷的桥墩上，眉头紧锁。他也感觉到了。这条街的阴气仿佛有了生命，正在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汲取能量，滋养着这些鬼物。而且，鬼魂的种类太过繁杂，从古代的将军士兵到现代的白领学生，时间跨度极大，这绝不正常。
他闭上眼，尝试运转师父教的感应法门，灵觉如同蛛网般向四周扩散。
就在他的灵觉触及街道中心区域时，一股冰冷、粘稠、充满恶意的意识碎片，如同毒蛇般顺着灵觉反馈回来！
“……虚……无……归……宿……”
“……打碎……枷锁……拥抱……永恒……”
这低语……张闲猛地睁开眼，瞳孔骤缩！
这低语，他听过！在师父玄霄子最后与“混沌”决战时，在那破碎的祭坛边缘，他捕捉到过这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呓语！虽然微弱，但那种源自本源的混乱与堕落感，一模一样！
“混沌……”张闲的声音干涩，“是‘混沌’的气息！它还有残余的力量在这里！”
黄十七吓得一哆嗦：“啥？那鬼玩意儿不是被老爷子给……”
“师父封印了主体，但肯定有碎片或者受到污染的东西残留……这条街，恐怕就是被某个蕴含‘混沌’力量的物品，或者一个被污染的‘核心’给异化了！”张闲的心沉了下去。如果只是寻常百鬼夜行，他还有信心处理。但牵扯到“混沌”，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鬼魂作祟，而是涉及世界底层规则的污染！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测，街道上的情况陡然生变！
原本还在各行其是、漫无目的游荡的鬼魂们，动作猛地一滞。然后，它们齐刷刷地转过头，无数双空洞、惨白、或猩红的眼睛，同时聚焦到了石拱桥下的张闲和黄十七身上！
空气中那粘稠的阴冷瞬间变得尖锐、狂暴！所有的嬉笑、低语、叫卖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山雨欲来的死寂，以及从无数鬼魂喉咙里发出的、压抑的、充满贪婪和毁灭欲望的低吼！
“被……发现了……”黄十七的毛彻底炸开，像个黄色的毛球。
“不是发现，”张闲缓缓站直身体，手按在了腰间的酒葫芦上，眼神锐利如刀，“是‘它’……注意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