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正想着，手机“叮”的一声响起。
是老钱发来的消息。
【今天我生日，晚上来我家吃个饭不？就几个老朋友在。】
苏婉回了一句：【行，我这边有点事，处理完就过去。】
老钱很快发来地址，她收起手机，心里却涌出另一个念头。
今天先回趟老家，找那个铁盒。
说不定她那便宜老爸还收着呢。
……
乡间土路依旧颠簸得如同科目二现场。
苏婉开着车，车轮卷起一路“仙气飘飘”的尘土。
她忍不住皱眉，喃喃自语：“等过段时间，非得给村里的路修一修。”
或许，她真能为这片生她养她的地方做点什么。
修修路，再搞个旅游Ip，让村里的人可以一起赚钱。
格局！这，就是格局！
车停在老宅前，院门紧锁。
正当她犹豫时，对面王婶走了出来。
“小婉啊？哎呀，好久不见！你都出息啦，越长越漂亮了。”
苏婉笑着打了声招呼。
“听说你找到亲爹啦？有钱人哪，真是好福气啊！”王婶一脸羡慕。
“你有男朋友没有呀？没有王婶可以给你介绍介绍呀！”
苏婉愣住：“什么亲爹？”
王婶表情瞬间僵住，支支吾吾：“啊？你…你还不知道啊？哎呀，我也是听你爸喝多了唠的…说你亲爹找来了，给了好大一笔钱呢！他们都搬新村的楼房去啦！”
“……”
苏婉心头猛地一咯噔，手心也冒出汗。
她强装镇定：“王婶，新村哪一栋？”
王婶告诉了她地址。
十几分钟后，她站在那栋崭新的小楼前。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你又去赌了！刚搬进来不久，你就欠了三十多万！”是后妈林琪琪尖锐的嗓音。
“我……我也不想啊，我以为能小赚一点的，没想到一直输。”苏景舟的声音低低的，带着慌乱，“老婆，我错了，我一定改……”
“改？你改过几次！这房子还得卖？我们回去喝西北风吗？”林琪琪气得直哭，“你不是说小婉现在有个有钱的亲爹了吗？去找她要啊！”
“我哪还有脸去见她？她亲爸的钱我都拿过了……”
“你还要脸？你要脸你还去赌？！”林琪琪像是气疯了。
这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他又死性不改！
当初真的是眼瞎了才看上他！
嫁给没责任心又好赌的老公真的倒霉一辈子！！
门没关，虚掩着，“吱呀”一声被推开。
苏婉站在门口，脸色惨白。
“我问你，”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屋里顿时静得可怕，连空气都像凝固住了。
苏景舟抬起头，整张脸僵硬着，像是老了十岁。
“小婉……你，你回来了。”
苏婉笑了一下，那笑意却像碎裂的玻璃。
“所以，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是吗？”她的声音一点一点发紧，“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是一开始就知道我不是你的女儿，还是后来？你是因为这个，才抛弃我的吗？”
她的眼中已经盈满泪光，泪水打着转。
那些被忽略、被冷漠对待的岁月，像潮水一样全都涌了回来。
她甚至开始怀疑。
从前他对自己所有的好，都是因为“误以为我是他的女儿”。
或者是因为他花掉了妈妈给她留的30w的亏欠。
一阵恍惚的沉默后，她却又突然笑了。
那笑声带着自嘲。
“算了，不重要了。”她抬起头，语气忽然变得平静，“你告诉我，我的亲生父亲是谁？”
苏景舟避开她的目光，沉默许久。
钱宝来之前跟他说苏婉心脏手术没多久不想刺激她，没想到到现在了还没说？
他咽了口唾沫，嗓音沙哑：“钱宝来。”
“……钱宝来？”苏婉瞳孔地震。
啊这？
那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钱？”她喃喃道，表情在“震惊我妈”、“离谱到家”和“笑死算了”之间反复横跳。
好好好，他这穿过来直接变她生父了？
这剧情，番茄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是他？”她轻声问，语气里带着一丝好笑和苦涩，“那也挺好的……再好不过了。”
苏婉几乎秒速接受了这个设定。
毕竟，一个有钱还把她捧在手心的爹，和一个没钱没爱还把她当累赘的爹。
这选择题，闭着眼都知道选哪个好吗！
她低头轻笑，眼角却闪着泪光。
那笑里有解脱，也有某种深藏的孤独。
她以后也是有爸爸疼的人了吧？
毕竟老钱一直都对她很好。
沉默片刻，她又开口：“我妈当年有没有给过你一个铁盒子？黑色的，像铁做的。”
“有。”苏景舟点点头，“那东西在老家。打不开，我就放着没动。钥匙我还留着，你要的话，拿去吧。”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串旧钥匙，叮铃哐啷地递过来。
“在杂物间第二个抽屉。”
苏婉接过钥匙，脸上没啥表情。
果然，他从来没在意过她的任何东西。
她转身刚要走，林琪琪一个箭步冲上来拉住她的手，眼泪说来就来：“小婉啊！你帮帮你爸爸吧！他欠了一屁股赌债，我们还要养你弟弟，真的快活不下去了……你帮帮他，好不好？阿姨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呀！”
苏婉冷冷看着她。
之前她妈妈留给她的30w不就让他都赌光了。
她也以为苏景舟会改，但事实证明，有些人有钱了就会飘。
苏婉看着苏景舟，又看了看林琪琪，声音里没有一点温度。
“怎么办？风光大办啊！”
“我凭什么帮你们啊？你们买这房子的钱，好像也是我‘亲爸’给的吧？那你们又为我做过什么？”
林琪琪被怼得一噎，眼泪掉得更凶。
“自从我爸娶了你以后，”苏婉继续道，“我就是个外人。现在想用活不下去来绑架我？那你们关心过我死活吗？”
林琪琪一怔，哭得更大声：“阿姨对不起你，当年我不该打你，我该死，我该死！求求你帮帮你爸爸吧！”
说着“啪”地给自己来了个耳光。
苏婉眨了眨眼：“哟，觉悟见长啊？不过左右脸不对称，强迫症看了很难受，不如再来两下。
林琪琪气得牙痒，但一想几巴掌换30万，这好像不亏！
她心一横，真又“啪啪”补了两下，然后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婉婉…这样行了吗？能原谅阿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