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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褪去,四周并未亮起,反而被一种冷冽入骨的幽蓝星辉笼罩。

周开垂目望去,脚下是一整块不知名的黑玉,光洁如镜,倒映出他和秋月婵的身影。黑玉之下幽深无底,令人感觉像是悬空站在深渊之上。

这片空间空旷得惊人,视线扫过,唯有正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暗灰色球体。

球体直径约有五丈,表面坑洼不平,像是一颗死寂星辰的残骸。环绕着球体的并非柔光,而是几十道绚烂光带,它们循着玄奥的轨迹交错盘旋。

光影流转,好似将一片缩小的星域囚禁于此,瑰丽无比。

周开收回蜂群,眸中真幽魔族的蓝光敛去,他盯着那颗球体,沉声道:“我明白了,天央修士不是怕魔族利用此塔,而是这塔本身就是魔族之物。难怪他们要将其镇压磨灭,魔族凭借此塔便可直入天央。”

秋月婵微微颔首,她放出神识扫过四周,却如泥牛入海。她看向严丝合缝的墙壁,说道:“此地没有向下的阶梯,神识亦无法穿透。玄天塔每一层都是独立空间,只能走外面的大门。”

“龙天琅那老狗,八成是在某一层耗尽了法则之力。”周开环视着空旷的塔顶,冷哼一声,“他没有魔族血脉,无法催动此塔,又没有吞天蜂啃食法则,等同于被困死在此。为了脱身,只能动用本源,硬生生打碎虚空,稳固塔外面的空间裂缝,使其变成通道离开。”

“此为魔族宝物,人族理应难以催动。”秋月婵黛眉微蹙,“方才若非你体内魔血共鸣,大门不会开启。寻常人族修士,纵使是化神圆满,恐怕也束手无策。”

周开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沉吟着在腰间储物袋上一拍。

一枚令牌落入掌心,背面刻着“玄天塔”三字古篆,正是从龙羽丰手中夺来的那枚。

“若我猜得不错,这令牌便是钥匙。”

他指尖渗出一滴精血,屈指一弹,血珠没入令牌之中。

嗡——!

令牌在他掌心震颤,发出一声清越嗡鸣。半空中,那死寂的球体猛地一缩,随即爆发出刺目的苍白魔光,犹如魔神睁眼,将整座塔顶映成惨白。

盘旋的光带骤然加速,空间波动随之活跃起来,却褪去了先前的狂暴,变得温顺可控。

“果然如此。”周开握紧发烫的令牌,“人族炼制此令为媒介,是想绕过血脉限制。可惜,龙天琅空有令牌,却没有高阶魔族的精血。”

秋月婵闭上双眼,静静感受着,片刻后,她再度睁眼时,清冷的脸上多了一分讶异。

“这里的法则……比北域还要完整一些。”

她轻声呢喃,周身粉色灵光不由自主地浮动起来。“此地魔意虽浓,却与法则共存。我若在此施展神通,威力至少能提升三成。甚至……”

她眸光一凝,透出决然之色:“我有把握在此破境,踏入返虚!”

秋月婵看向周开,声音转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等我突破,便去斩了龙天琅,为你了结此患。”

“不行。”

秋月婵一怔,蹙眉道:“为何?以我仙品灵根,杀一个本源受损的返虚,易如反掌。”

周开上前一步,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月婵,以前我确有此想,但现在不同。为了一个半残老狗,让你去冒耗损本源、留下大道之伤的风险,这笔买卖太亏。东域法则不全,你若出手,折损的是自己的道途与寿元。”

“龙天琅的命,我亲自来取。”周开咧嘴一笑,透着森然的邪气。

“你?”秋月婵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在东域斩杀返虚,谁都要付出代价。你难道想把他引到北域?”

“不。”周开松开手,负于身后,在空旷的塔顶踱了半圈,“劫渊谷六位师祖就能重创他,若是三十多个一拥而上呢?”

周开眼中精光闪烁,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加上乌金裁云剑、净世盏这两件通天灵宝。我再想办法炼制出真正的灭法符。”他每说一样,便屈起一根手指,“一个本源受损、法力有限的返虚初期,面对这种阵仗,除了死,我想不出第二个结局。”

秋月婵红唇微张,沉吟道:“此计或可一试。若能借来琼华宫的流光千岚伞,把握会更大。但……道侣们的资质即便因你而提升,也无法确保她们突破,你的自信从何而来?”

周开神秘一笑,“我有我的办法。你安心突破,之后护我离开东域便可。这等杀人的脏活,交给我来。”

秋月婵深深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终究没再多问。

“既然如此,便依你。但若事有不逮,我必亲自取他性命。”

周开手掌一挥,悬浮在身后的胧天镜应声落在地面。

镜面光华一闪,一道娇小身影从中窜了出来。

“喵呜——!!!”

一只三花猫炸着毛,四只爪子死死勾住周开的衣领,整个身子挂在他胸前,猫眼里满是惊恐与愤怒。

“吓死猫了!吓死猫了!”

花糕根本不管什么尊卑,对着周开胸口就是一顿乱抓,“胧天镜还没恢复,你就让我开空间屏障硬扛!刚才那一下,你知道镜子里成什么样了吗?啊?!”

它松开爪子跳到地上,四脚朝天地打起滚来,活像个市井无赖。

“本来还有三千里方圆的地盘,现在只剩下一千里啊!一千里!这让我怎么住?到处都是空间裂缝,想睡个懒觉都怕被切成两半!还让不让猫活了?还要不要猫修炼了?”

花糕越说越委屈,“自从认你为主,我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不是被雷劈就是被赶出去,现在还要被空间切!我不干了!我要离家出走!”

周开有些好笑,他蹲下身,一把揪住花糕的后颈皮将它提溜起来,另一只手顺势在它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行了,别嚎了。这外面尽是空间法则,你看看能不能用来修补镜内空间?”

花糕四肢乱蹬,气鼓鼓地瞪着他:“你以为胧天镜是那群蜜蜂吗,能吞法则的?”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胧天镜镜面再度泛起涟漪,一只沾满灰尘的靴子先探了出来。

“咳咳……他娘的,我以为你死定了。”

蒋无舟从镜中跨出,果然灰头土脸,他拍着胸口的尘土,一边心有余悸地说道,“刚才镜子里空间崩碎,跟天塌了一样。”

周开瞥了他一眼,笑道:“龙天琅想打碎通天灵宝也没那么容易。这塔到底什么来头?你之前不是说,这是天央修士用的传送法宝么?”

蒋无舟一屁股坐在地上,翻了个白眼:“周兄,我只说天央修士用过,可没说就是他们造的。我家典籍记载,这玩意儿本是魔族入侵的桥头堡,曾将魔族大军直接送入天央腹地。后来天央修士把魔族打了回去,才把此塔夺了过来。”

秋月婵若有所思:“天央那边,也有一座玄天塔?”

“没错。”蒋无舟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壶酒,仰头灌了一大口,“此塔九层,层层对应不同方位,就跟传送阵一样,对边也得有一座才行。”

“原来如此。”周开盘膝坐下,目光重新落回那颗旋转的球体,“难怪你爷爷对此地兴致缺缺,只派你来探路。想必天央那边的玄天塔早已被毁,我们这座,不过是一条断头路。”

“谁知道呢。”蒋无舟瘪瘪嘴,有些意兴阑珊,“说不定只是封印。反正东域这破地方,法则残缺,灵气稀薄,天央那帮家伙根本看不上。”

周开从怀中掏出一把丹药,不由分说地塞进还在生闷气的花糕嘴里。

“接下来,我们就得在此地苦修了。”

周开刚安抚好花糕,正要对二人交代后续事宜,话到嘴边却忽然顿住。

他眉头微皱,抬手按向腰间的灵兽袋。里面,数千生灵的气息在同一时刻陷入死寂,转入沉眠。

一片流转的金光将袋内空间映亮。

平日凶煞的吞天蜂尽数收敛翅膀,与尚未进阶的噬灵蜂混在一处。三千多只灵虫首尾相连,密密麻麻地簇拥悬浮,组成一座缓缓起伏的黄金虫塔。

无数锋锐的口器有韵律地一张一合,滴落粘稠拉丝的浆汁。

浆汁在虫塔底部汇聚,凝成一滩琥珀色的灵蜜,散发出浓郁的异香。

周开目光一凝,他一步跨入胧天镜,出现在府邸内,挥手撕开灵兽袋,将整座黄金虫塔挪移到一间静室中。

“这灵蜜,蕴含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