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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二十九年十月初六的清晨,京城笼罩在一层薄雾里。步兵统领衙门的审讯室却没有半分暖意,冰冷的石墙泛着青灰色,角落里燃着一支忽明忽暗的烛,将铁链拖地的 “哗啦” 声衬得格外刺耳。刘全被绑在刑架上,粗布短打沾满泥污,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唯有那双三角眼还透着几分狡狯 —— 自昨夜被从刘家庄子押来,他就打定主意,只认 “私怨”,不认年家旧部的牵连。

“刘全,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印揭帖污蔑江姑娘?年家旧部还有哪些人参与?” 步兵统领岳钟琪坐在案后,手里的惊堂木 “啪” 地拍下,震得烛火晃了晃。他手里捏着年贵的供词,上面 “刘全给五十两印揭帖” 的字迹,是铁一般的证据,可眼前这汉子,就是油盐不进。

刘全抬起头,咳嗽了两声,声音带着刻意的沙哑:“大人明鉴!没人指使!是小的自己看不惯江兰那妖女得势 —— 一个包衣丫头,天天出入御书房,搅得朝堂不宁,还推什么新政,害得多少商户破产!小的就是气不过,才想印几张揭帖,让皇上看清她的真面目!”

“一派胡言!” 岳钟琪怒喝,“印揭帖、买通乞丐贴遍京城,至少要百两银子!你一个管粮仓的九品小吏,每月俸禄不过三两,哪来这么多钱?”

刘全眼神闪了闪,立刻哭丧着脸:“大人,小的省吃俭用攒了五年,又把老家的几亩薄田卖了,才凑了八十两!小的就是为了大清,为了皇上,才舍得这笔钱!”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江兰和苏培盛走了进来。江兰穿着一身月白比甲,手里拿着一个蓝布包,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唯有目光落在刘全身上时,带着几分冷静的审视 —— 她刚从广州海关的驿馆过来,荷兰商船 “阿姆斯特丹号” 已顺利靠港,账房送来消息 “关税收缴顺利,外夷商人无异议”,可她没敢多留,生怕刘全的狡辩耽误了查案,让年家旧部的漏网之鱼跑了。

“岳大人,让我来问吧。” 江兰走到案旁,将蓝布包放在桌上,声音不高,却让审讯室的氛围瞬间变了。刘全看到她,身体下意识地抖了一下,眼神里的狡狯少了几分,多了几分慌乱。

江兰没有直接追问,而是从布包里拿出一本账簿,翻开其中一页,递到刘全面前:“这是你在粮仓的俸禄记录,康熙六十年到雍正二十九年,你每月俸禄三两,其中雍正二十五年因亏空粮仓,被罚了半年俸禄;雍正二十七年,你欠了京城‘聚赌坊’五十两赌债,被坊主追着要了三个月 —— 你说省吃俭用攒五年,可这五年里,你不仅没攒钱,还欠着债,哪来的八十两?”

刘全的脸色瞬间白了,嘴唇动了动,想辩解却没说出话来。他没想到,自己的俸禄记录、赌债纠纷,江兰竟查得一清二楚。

江兰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又拿出一张纸,上面是几个指印:“这是京城乞丐头头王老三的供词。他说,十月初一到初三,有人每天给乞丐们十文钱,让他们在街头贴揭帖,一共雇了两百个乞丐,三天就是六十两;另外,印揭帖的木版、纸墨,年贵说你给了他五十两 —— 六十两加五十两,一共一百一十两,你卖田的钱,不过三十两,剩下的八十两,从哪来?”

“我…… 我……” 刘全的声音开始发颤,眼神慌乱地看向四周,不敢再看江兰,“我…… 我借的!向亲戚借的!”

“亲戚?” 江兰冷笑一声,拿出另一张纸,“你老家的亲戚,去年遭了水灾,房子都冲塌了,还向你借过五两银子;你京城的表哥,是个鞋匠,一家五口挤在小胡同里,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 哪个亲戚能借给你八十两?”

刘全的额头渗出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石地上,晕开小小的湿痕。他张了张嘴,却再也编不出像样的理由,只能死死咬着牙,硬撑着说:“反正…… 反正就是我自己干的,跟别人没关系!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杀你容易,可你以为,不说出幕后指使,年家旧部就会放过你?” 江兰走到他面前,俯身看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冰冷的清醒,“吴三运现在还在逃,你以为他会等你?等他到了江南,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你身上,你家人怎么办?你娘刘嬷嬷还在衙门里等着消息,你想让她也跟着你担罪?”

提到刘嬷嬷,刘全的身体猛地一震,眼里闪过一丝动摇。他最在乎的就是老娘,当年年羹尧倒台,他没敢跑,就是怕老娘没人照顾;如今若是自己被定了死罪,老娘孤苦伶仃,怕是活不下去。

岳钟琪看出刘全的动摇,立刻趁热打铁:“刘全!皇上有旨,若是你能供出幕后指使和年家旧部的名单,可从轻发落,免你死罪,只流放伊犁!你娘也能免于责罚,送去伊犁跟你团聚!”

刘全的嘴唇颤抖得更厉害了,眼泪突然涌了出来,滴在铁链上:“我…… 我不能说…… 说了,他们会杀了我娘的!”

“没人能杀你娘!” 江兰立刻道,“只要你供出名单,京营会立刻保护你娘,等你流放,就把她送去伊犁,让你们母子团聚。若是你不说,等年家旧部先找到你娘,后果不堪设想 —— 他们连污蔑新政、构陷大臣的事都敢做,还会在乎一个老嬷嬷的性命?”

刘全的心理防线渐渐崩溃,他低着头,肩膀不停颤抖,嘴里喃喃着:“我…… 我该怎么办……”

江兰知道,刘全已经快撑不住了,但还需要最后一把火。她从布包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岳钟琪:“岳大人,这是广州海关刚送来的消息,荷兰商船已顺利靠港,通商一切顺利;另外,陕西农匠的镰刀、甘肃的草木灰,都已装车,明日就能出发。”

岳钟琪接过纸条,笑着对刘全说:“看到了吗?新政推进得顺顺利利,你就算不供,年家旧部也挡不住新政!你若是识相,就赶紧招了,别再做无谓的抵抗!”

刘全抬起头,看着江兰和岳钟琪,又看了看桌上的证据,终于哭出声来:“我…… 我招…… 可我只知道一部分……”

江兰心里松了口气,却没有立刻追问,而是对岳钟琪说:“岳大人,先把刘全带下去,给他点吃的,让他冷静冷静。等他缓过来,再详细审讯。”

岳钟琪点点头,吩咐狱卒将刘全押下去。审讯室里的烛火重新稳定下来,石墙上的影子也不再晃动。

苏培盛走到江兰身边,轻声道:“姑娘,你这招‘打蛇打七寸’,真是厉害。先是用资金漏洞戳破他的狡辩,再用他娘和新政的顺利推进,瓦解他的心理防线,这刘全,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只是暂时动摇,还没彻底招供。” 江兰摇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谨慎,“他提到‘他们’,说明幕后还有更核心的人物,不是吴三运一个人。咱们得尽快让他供出名单,免得年家旧部听到风声,提前跑路。”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又被推开,大宝快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脸上带着几分兴奋:“姑母!苏公公!京营传来消息,吴三运在通州码头被抓了!他想混在商船的水手里逃去江南,被京营的士兵认出来了!”

“太好了!” 江兰接过纸条,眼里闪过一丝喜色,“吴三运被抓,刘全就更没理由硬撑了。岳大人,麻烦您派人去告诉刘全,吴三运已被抓获,让他彻底断了念想。”

岳钟琪立刻吩咐手下去办,又对江兰道:“江姑娘,今日多亏了你,不然这刘全还不知道要狡辩到什么时候。等审出名单,定能彻底清除年家旧部,让新政推进得更顺利。”

江兰笑着点头,心里却没有放松 —— 吴三运被抓,刘全动摇,这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审出年家旧部的名单,抓捕漏网之鱼,才能彻底扫清新政的障碍。

走出步兵统领衙门,雾已经散了,阳光洒在街道上,将石板路照得发亮。苏培盛看着江兰,笑着说:“姑娘,咱们去御书房给皇上报个信吧?皇上肯定在等着消息。”

江兰点点头,和苏培盛一起往皇宫走去。路上,她看到京营的士兵正在巡逻,商户们已经开门营业,街头巷尾再也看不到揭帖的痕迹,百姓们的脸上也恢复了往日的平和 —— 这就是她想守护的大清,没有构陷,没有动荡,只有新政推进的安稳,只有百姓安康的烟火气。

到了御书房,胤禛正在看荷兰商船的通商清单,见江兰和苏培盛进来,立刻放下清单:“怎么样?刘全招了吗?”

江兰将审讯的经过一一禀报,包括刘全的狡辩、资金漏洞的破局、吴三运被抓的消息,最后道:“刘全已经动摇,只要再给他点时间,定能供出幕后指使和年家旧部的名单。”

胤禛点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你们做得好!吴三运被抓,刘全动摇,这揭帖风波,终于要彻底解决了。通商顺利,农匠物资到位,十年计划的第一步,总算没被耽误。”

他顿了顿,对苏培盛道:“苏培盛,传朕旨意,赏江兰黄金百两,瑞祥号绸缎百匹,以嘉奖她查案有功,推进新政得力。”

江兰连忙躬身推辞:“皇上,臣不要赏赐,只要能彻底清除年家旧部,让新政顺利推进,让百姓安康,臣就心满意足了。”

胤禛知道江兰的性子,也不再坚持,只是道:“好,赏赐暂且记下,等彻底解决了年家旧部,朕再给你庆功。你连日劳累,今日就先回瑞祥号休息,明日再来看刘全的审讯结果。”

江兰应下,躬身行礼后,退出了御书房。走出皇宫,阳光正好,她看着宫道上的宫灯,心里满是坚定 —— 刘全即将招供,吴三运被抓,年家旧部的阴谋即将彻底破产,十年计划的推进,再也没有阻碍。

回到瑞祥号时,丫蛋正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荷兰商船的通商清单,兴奋地说:“姐,荷兰商人带来的羊毛布料,咱们织坊的师傅说能织成‘羊毛绸’,又保暖又轻便,北方的商户都已经来预订了!还有玻璃器皿,兰馨银行的民生窗口摆了几个,百姓们都好奇得很,问能不能买。”

江兰接过清单,看着上面的预订记录,嘴角露出笑意。她走到西厢房,将刘全的审讯记录和吴三运被抓的消息整理好,放进木盒里 —— 这些都是新政路上的 “绊脚石”,如今被一一清除,未来的路,只会更顺畅。

夜色渐深,瑞祥号的西厢房还亮着灯。江兰坐在桌前,一边整理年家旧部的初步名单(从刘全的只言片语里整理出 “年福、年喜、吴成” 三个名字),一边等着刘全的最终供词。琉璃油灯的光落在名单上,映着 “彻底清除” 的字样,也映着她坚定的眼眸。她知道,只要刘全供出完整名单,就能彻底扫清新政的障碍,让十年计划的第一步,走得更稳、更远。

而步兵统领衙门的狱牢里,刘全正坐在角落里,手里捧着狱卒送来的馒头,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他想起江兰的话,想起老娘,想起吴三运被抓的消息,心里终于做了决定 —— 明日,他就供出所有名单,只求能保住老娘,能有条活路。

夜色中,瑞祥号和步兵统领衙门的灯火遥遥相对,像两颗明亮的星,照亮着查案的路,也照亮着大清新政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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