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时渊之主! > 第140章 残躯蜇伏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意识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与痛苦深渊中,一点点艰难地上浮。

最先恢复的是听觉,那是星瘴流动时特有的、如同无数细沙摩擦的嘶嘶声,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不知名星兽低沉而悠长的嚎叫。紧接着是触觉,身下是坚硬而冰冷的、带着细微棱角的暗蓝色砂砾,硌得他生疼。然后是无处不在的、如同潮水般反复冲刷着他神经末梢的剧痛——从四肢百骸,从经脉深处,从仿佛碎裂成无数片的丹田传来。

林墨缓缓地、极其费力地睁开了双眼。视线先是模糊,继而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万星山脉那标志性的、永远呈现出一种诡异斑斓色彩的瘴气天空,光线昏暗,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他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四周被陡峭岩壁包围的山谷底部,谷内植被稀疏,只有一些扭曲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怪异灌木。

他尝试动一下手指,一股钻心的疼痛立刻从手臂传遍全身,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他放弃了移动的打算,开始艰难地内视自身。

情况……糟糕到难以形容。

经脉寸寸断裂,如同被暴力扯断的绳索,杂乱地纠缠在体内,灵力在其中如同陷入泥沼的死水,根本无法顺畅流转。丹田更是惨不忍睹,原本如同星云漩涡般的星辰灵海几乎完全干涸、溃散,只剩下中心处那枚布满了细微裂纹、光芒黯淡到极致的北辰星核碎片,还在顽强地、微弱地脉动着,维系着最后一丝本源不灭。骨骼多处碎裂,内脏也受到了严重的震荡与损伤。

可以说,他现在还能活着,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全靠殿灵最后馈赠的那一股温和的星辰本源之力,如同最坚韧的丝线,勉强将他这具破碎的躯体“缝合”在一起,吊住了最后一口气。

“燃血丹的反噬,加上强行引导星殿封印之力的冲击……还能留下一命,已是万幸……”林墨心中苦涩,但眼神却并未绝望。历经多次生死边缘的徘徊,他的意志早已被磨砺得坚如磐石。

他首先确认了储物戒还在,神念探入,里面存放的丹药倒是还有一些。他小心翼翼地用残存的神识,引导出几枚最温和的、用于续命和滋养经脉的“生生造化丹”和“温脉丹”,送入喉中。

丹药入口,化作温和的药力流淌开来。但这药力对于他此刻如同废墟般的身体而言,就像是往干涸的沙漠中倒入几杯清水,瞬间就被吸收,效果微乎其微,只能勉强缓解那无处不在的剧痛,却无法真正开始修复。

他知道,常规的疗伤方法已经无效。必须从根本上入手,重新接续经脉,稳固丹田,唤醒星核!

他深吸一口气,不顾那牵动全身伤势带来的撕裂感,开始以强大的意志,强行运转《星轨筑基篇》最基础、也是最本源的吐纳法门!

这不是调动灵力,而是在他无法感知、无法控制灵力的情况下,去呼唤、去感应周身天地间存在的星辰之力!

这是一个极其缓慢、极其痛苦的过程。每一次试图引动外界的星辰之力入体,那些断裂的经脉就如同被无数根烧红的针穿刺,剧痛几乎要让他昏厥过去。但他死死咬着牙,凭借着“不动星心”赋予的绝对冷静与坚韧,一遍又一遍地尝试。

起初,没有任何反应。他如同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孤岛,无法与周围的能量产生任何联系。

但他没有放弃。他将心神完全沉入那枚布满裂纹的北辰星核碎片,回忆着它与星辰之力那种天然的亲和与统御关系。他不再试图去“命令”或“引导”,而是散发出一种微弱的、如同游子归家般的“共鸣”波动。

时间一点点流逝,山谷内寂静无声,只有星瘴流动和他自己粗重而痛苦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几乎要因精疲力尽和剧痛再次昏迷过去时,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带着冰凉触感的星辰之力,终于穿透了他皮肤的阻隔,渗入了体内!

这一丝力量,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第一缕星火!

它沿着一条相对完整的、最细微的经脉支流,极其缓慢地,向着丹田方向流淌而去。所过之处,那撕裂般的痛楚中,竟然夹杂着一丝微弱的、如同万物复苏般的麻痒感!

有效!

林墨精神大振,更加专注地维持着这种共鸣状态。越来越多的、细若游丝的星辰之力,开始从外界被他吸引,如同百川归海般,缓慢地汇入他的体内。

这些力量进入他破碎的经脉后,并未横冲直撞,而是在北辰星核那微弱脉动的引导下,如同最耐心的工匠,开始一点点地浸润、滋养、连接那些断裂的经脉碎片。过程依旧痛苦不堪,但林墨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断裂处,正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开始重新生长、弥合!

同时,一丝丝星辰之力也终于流入了那近乎枯竭的丹田,如同甘霖滴入干裂的土地,被那布满裂纹的星核碎片贪婪地吸收着。星核碎片上的光芒,似乎因此而稍微亮了一丝丝,那微弱的脉动,也变得有力了一分。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林墨知道,这将是一场漫长到令人绝望的修复过程,可能需要数月,甚至更久。但他别无选择,只能在这陌生的、危机四伏的山谷中,如同最卑微的虫豸般,蛰伏下来,一点一点地,重塑己身。

他收敛了所有气息,将自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如同化作了山谷中的一块石头,一边忍受着无时无刻的痛苦,一边执着地进行着这看似徒劳、却蕴含着一线生机的自我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