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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随着呼吸起伏,总算是慢慢压下了这次激烈的咳嗽,眼前模糊不清的景象也逐步清晰。

托付好妹妹的慕容言止走过来,主动请缨道:“我是医修,也是亲传弟子,让我来看看吧。”

那点毒性不应该会中毒才是,更何况他之前分明看到她能使用那么强大的阵法,修为肯定是还不错的。

而且他说句实话,那点花粉的毒性哪怕是凡人都无须担心,最多只是痒个几天时间,修士更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直到把脉后,慕容言止才恍然大悟,面具下的目光扫过三人,最后看向她:“介意我说吗?”

到底是别人的隐私,他不好随便说出口,她介意的话,他就直接开药了。

水清鸢扯了扯嘴角,道:“不是什么秘密。”

“和中毒没有太大关系,那只是一个时机刚好的引子。你的心脉太弱了,这是先天不足,体内灵力又在方才被消耗掉,毒性侵入,一咳嗽得太狠就惊动了没有灵力护着的心脉。”

“小时候没有得到及时用药,加上到后面身体上的营养也不够养护,现在长大了,其实可以算作是恶化了。”

他能感觉到有灵力在护住她脆弱的血脉处,不过护的不够完全。

就像是许久之前放下这些灵力后就再也没管过了,但因为身体在发育,所以这些灵力也就没跟上。

修行是好事,也带来了身体好了不少的错觉,兴许正是因为灵力充沛的作用才让她一直没有发觉病情的变化。

今日这么一通,反而能让她早点发现问题,也不算坏事。

“……简单说,到现在还没出大问题是因为你平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也没有损耗太多灵力。今日这些微弱的花毒正好告诉了你身体的信息,不算坏事。”

慕容言止直觉这事比较棘手,因为她并不止心脉一个地方不足,只是这个位置更加危险。

不论灵力的话,如果哪一天情绪太激动,都有一定概率会牵连到心脉,而这里如果出现破损,那就是要命的。

毕竟灵力护住心脉虽然是可行的,但那只能算是一层防护,要是被什么情绪和突发状况冲昏了头脑,顾不上那么多可就难说了,不如慢慢养好。

另外,还有件事他很早就想说了,慕容言止的视线掠过两人。

这个女修和这个剑修,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血缘关系的模样,从骨相到皮相,从头发特征到指节比例……完全不见是哪里有血缘关系。

不过算了,再怎么样都是人家的私事。

“嗯……”

水清鸢也没有预料到自己的病情在恶化,这些年来沉浸于修行,身体一直未曾出现多少变化,不仅没有痛苦过,似乎还因为修行和锻炼变得更好了。

但她并没有把心情的沉重表现出来,轻轻点头。

好啊,那头死肥猪之前叽哩哇啦地说一大通让自己信它,它就是这样这样对自己的!

反倒是鱼镜渊瞬间就僵硬住,连呼吸都卡顿片刻。

及时用药……即便是在爹娘健在时,也是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哪里还有药可用。

水清鸢还以为这病随着修炼多少会慢慢好一些,没想到早就在变差了,再加上有金珠珠的满口保证,身体也的确无恙,自己便觉得可以放心一些。

毕竟她也不是大夫,只能以最基础的方法来判断自己的身体状况。

如今看来,这小肥猪在这唯二的作用上面也不能再信任了。

她当即用剩余不太多的灵力盘旋在自己薄弱的心脏周围,虽然不知道那薄弱的心脉具体在哪,总之先运功。

不能再完全把这事交给金珠珠,哪怕她自己能存储的灵力本就不多,哪怕她的力量没它强大。

「你怕什么!之前本大人只是专注于任务去了而已!大不了我再找个时间给你封严实一点咯。只要你乖乖做任务,任务完成之后我保你能获得一副健康之躯。」

即便是到了现在,金珠珠也没觉得有什么,只要人没死不就行了?再说,真出事了它肯定会救的。

自己说了会实现她一个不太过分的愿望就保证一定会做到,如果她最后许愿的是想要健康的身体,它完全没问题。

话说,这种病也能继续严重下去吗?它原以为最差不过如此了。

「抱歉大人,我只是觉得自己有点难受,不太舒服……」水清鸢眉头轻拧,垂下的眼眸掩住了别的情绪,也噎住了金珠珠。

行行行,随便吧,反正以后没了它不行。

“那要怎么办?要怎么办?……”

恶化了?

可他们还没开始治疗。

他低哑的声音喃喃自语似的,眼前盯住的是她的脸,又像是在盯着虚空的一个点。

鱼镜渊甚至不敢太用力地抱着她,只敢双臂虚虚地拢住,怕她摔倒,脸颊贴在她的额角处,想让她能够靠住自己。

紧涩的喉间溢出的话语是询问,是求救。

他害怕极了。

这么大一段话他全听进去了,只记得“恶化”这两个字。

水清鸢其实有一次差点真的死了。

就像现在这样,在他怀里,咳着咳着便吐了血。

那时候山道狭窄,两个人只能一前一后地走,努力抓住手边一切能抓住的东西。

凉风未平害得她闷声咳嗽,随后便是重心不稳摔了下去。

可坏在这冷天,也好在这冷天。

山中气温更低,坡下的积雪还在,她摔下去暂时晕过去了一会儿,因为积雪的缓冲,她身上没有明显伤痕,也没有在快速滑落时撞到什么。

只是醒来后便咳了血,那血的颜色偏暗,却将积雪染得很红,刺眼得紧。

从此不论什么山路,他都一定背着她走。

“小鱼,刚刚只是那个花粉让我的鼻子太痒了,咳嗽一下有点停不住而已。”

水清鸢轻轻唤他,让他的目光重新聚焦,真正地看着自己,勾起唇角故作轻松道。

都把这小包子给吓坏了,差点又要掉眼泪哭鼻子了。

从记忆中回神的鱼镜渊眼尾都向下耷拉,皱紧的眉头难以散开,看到她咳红的脸庞,心中的情绪更加难以言喻。

他想看到的是她健康红润的气色。

两边脸颊都被覆上手掌心,他的手现在可以轻易盖住她的脸了,不过这时候的鱼镜渊很严肃,板着脸道:“这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