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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比弗利山庄庄园的书房。窗外是南加州永恒的明媚阳光,与香港书房内的凝重形成了鲜明对比。陈昊刚刚结束与湖人教练组关于西决备战细节的视频会议,加密电话特殊的铃声便响了起来。看到是苏梓晴的号码,他嘴角自然地带上一丝温和的弧度,按下了接听键。
“梓晴?”他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平稳而令人安心。
然而,电话那头并没有立刻传来苏梓晴往常那般轻快或带着笑意的声音,而是短暂的沉默,以及一声几不可闻的、带着压抑的深呼吸。
陈昊瞬间察觉到了异常,他脸上的柔和收敛起来,身体微微坐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的语气依旧平稳,但多了一份警觉和关切。
“昊……”苏梓晴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一丝努力克制后的平静,却掩不住底下的波澜,“我……在香港家里。爸爸刚和我谈过。”
她没有绕圈子,直接切入主题,将苏家目前面临的严峻困境,尽可能清晰、客观地陈述出来:航运业务的萎缩、地产项目的停滞、现金流的枯竭、内部的分歧,以及那个令人心惊的“三个月”时限。她没有刻意渲染悲情,也没有夸大其词,只是将冰冷的数据和残酷的现实,摊开在了陈昊面前。
陈述的过程中,她的声音偶尔会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但很快又被她强行压下。她不需要博取同情,她需要的是让陈昊了解真实的情况,做出理性的判断。
陈昊在电话另一端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那份关于特斯拉model S原型车研发进度的报告上,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轻轻敲击着。苏梓晴描述的困境,与他记忆中这场金融海啸对亚洲传统豪门冲击的轨迹完全吻合。他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只是当它真的通过苏梓晴的声音,与自己在意的女人联系在一起时,感觉变得更加具体而沉重。
当苏梓晴说完,电话两端都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能听到彼此细微的呼吸声,透过加密线路传递着复杂的情绪。
“……情况就是这样。”苏梓晴最后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卸下重负后的疲惫,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等待审判般的紧张。她不知道陈昊会如何回应。巨额的资本求助,在任何时候都不是一个轻松的请求,尤其是在全球经济陷入恐慌的当下。
几秒钟后,陈昊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惊讶,没有推诿,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清晰而坚定地穿透了太平洋的距离:
“梓晴,告诉我你的位置,我立刻安排飞机。我们见面谈。”
他没有问“需要多少”,没有分析“风险多大”,甚至没有提及他自己同样庞大的资金需求和投资计划。他的第一反应,是到她身边去。
苏梓晴愣住了,眼眶瞬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阵湿热。她预想过很多种反应,包括理性的分析、谨慎的评估,甚至是委婉的拒绝。但她唯独没有料到,会是如此直接、如此毫不犹豫的——“我们一起面对”。
“昊……”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真实的哽咽,这一次,她没有再强行压抑,“你……你不先问问具体情况吗?这可能是个无底洞……”
“具体情况可以慢慢分析,无底洞也可以想办法填。”陈昊打断了她,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强大力量,“但现在,你需要我在你身边。苏家的事,就是你的事。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顿了顿,语气放缓,但依旧坚定:“别担心,梓晴。天塌不下来。就算真的塌了,也有我顶着。等我。”
没有华丽的誓言,没有空泛的安慰,只有最简单、最直接的行动承诺——“等我”。
电话挂断后,苏梓晴握着尚存余温的手机,久久没有动弹。窗外维多利亚港的灯火在她朦胧的泪眼中晕染开一片璀璨的光晕。父亲沉重的嘱托、家族岌岌可危的前景、内心巨大的压力……在这一刻,仿佛都因为远在洛杉矶那个男人一句“等我”,而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依靠的支点。
她知道,前路依然艰难,巨额的资金缺口并非儿戏。但至少,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而陈昊在放下电话后,立刻按下了内部通讯键,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与果决:
“张志远,取消我未来三天的所有日程。准备飞机,直飞香港。另外,通知昊资本核心分析团队,我要苏氏集团过去五年所有的公开财报和尽可能详细的内部运营数据,在我抵达香港前,准备好初步评估报告。”
“是,老板!”
资本的王者,因为远方爱人的求援,瞬间进入了战时状态。一场跨越太平洋的救援,即将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