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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冰海护航(12月26日)

亚丁湾的夜,是墨玉碾碎了泼在琉璃盏里的颜色。深蓝近黑的海面平滑如镜,倒映着“武汉号”导弹驱逐舰庞大的钢铁身躯和点点灯火,仿佛沉入另一个寂静的宇宙。驱逐舰劈开的尾流,拖出长长的、破碎的银色光带,是这无边墨色里唯一活着的痕迹。空气冷冽得刺骨,吸一口,鼻腔深处都带着咸腥的寒意。值更的水兵王海柱缩了缩脖子,厚实的呢子军大衣也挡不住那丝丝缕缕往骨头缝里钻的湿冷。他搓了搓冻得发木的手,目光习惯性地扫过雷达屏幕——代表护航商船队的光点,如同温顺的羊群,安稳地缀在舰尾后方。

“真他娘的静啊…”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被舰艏破浪的哗哗声轻易吞没。这份死寂,非但不让人心安,反而像一块沉重的铅,压在心头。

突然!

“滋——!!!”

尖锐到足以撕裂鼓膜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在寂静的驾驶室里炸响!那声音凄厉得如同濒死海鸟的哀鸣,瞬间刺穿了所有人的耳膜,也狠狠攥住了心脏!原本稳定旋转的雷达屏幕上,代表商船队的光点剧烈地闪烁、扭曲,仿佛信号受到了强烈的干扰。

“怎么回事?!”舰长陈锋一个箭步冲到雷达操作员身后,声音带着金属般的硬质。

操作员脸色煞白,手指在冰冷的控制台上飞速敲击,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报告舰长!不明强干扰源!方位…方位就在我们正前方!距离…不到五海里!天…天哪!”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恐,“它…它出现了!目标巨大!速度…速度为零?!这不可能!”

雷达屏幕的中心,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暗红色光斑骤然亮起,像一颗凭空出现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血色星辰!它静静地悬浮在海图上标注的位置,恰好是“丰远号”货轮应该所在的位置!

驾驶舱巨大的防弹舷窗外,原本墨玉般的海面瞬间沸腾!不是波涛汹涌,而是如同滚开的沥青锅,无数巨大的、粘稠的黑色气泡咕嘟咕嘟地翻涌上来,破裂时溅射出恶臭的黑色粘液!浓得化不开的灰白色雾气凭空而生,如同活物般翻滚着、蔓延着,瞬间吞噬了前方的海平线,连月光都被彻底掐灭!

“呜——呜——呜——”

低沉、悠长、仿佛穿越了数百年时光的汽笛声,穿透了浓雾,如同来自深海地狱的叹息,重重地敲打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也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伴随着这诡异的汽笛,一种难以言喻的、深入骨髓的寒意弥漫开来,那不是物理的低温,而是如同无数冰冷滑腻的蛇,贴着皮肤游走,带着绝望和死寂的气息。

“丰远号!丰远号!听到请回答!武汉号呼叫丰远号!”通讯兵徒劳地对着高频电台嘶吼,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的沙沙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和彻骨寒意中,一个巨大的、轮廓模糊的阴影,缓缓刺破了翻滚的灰白浓雾,如同从古旧发霉的画卷中驶出的幽灵。

那是一条船。

一条绝不该出现在21世纪亚丁湾的船。

高耸的、如同中世纪城堡般笨重的前后船楼;巨大的、饱经风霜的方形船帆,此刻却破败不堪,帆布呈现出一种诡异的、仿佛被岁月和海水共同腌渍过的灰败颜色,上面隐约可见巨大的、褪色的徽记——三朵郁金香环绕着一艘扬帆的航船;船身是深沉的、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赭褐色古老橡木,布满暗绿色的藤壶和滑腻的海藻。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船体两侧密密麻麻的炮窗——黑洞洞的,如同无数只失去眼球的骷髅眼眶,无声地凝视着这片陌生的海域。船艏破开粘稠的黑水,竟没有一丝正常的波浪,只有一圈圈无声扩散的、墨汁般的涟漪。

“幽…幽灵船…”一个年轻的水兵牙齿咯咯打颤,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舰长陈锋的脸色铁青,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猛地看向舰桥后方指挥室那扇紧闭的舱门。门上的红色指示灯,此刻正稳定地亮着。

指挥室内,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巨大的电子海图屏上,那巨大的血色光斑如同毒瘤般刺眼。中央指挥台前,李玄策背对着舱门,身姿笔挺如标枪,肩上的将星在幽暗的仪表灯光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他双手撑在控制台上,目光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着屏幕上那艘正缓缓显形的古老商船。他的脸色在屏幕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太阳穴处,一道细小的青筋正不易察觉地微微跳动。

“念墨,目标锁定。”李玄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穿透了指挥室内令人窒息的寒意和幽灵船带来的精神威压。“‘奥运母本’,加载‘驱咒协议’,准备激活‘破障者’。”

“是!”站在他侧后方的李念墨应声答道。年轻人清瘦的身形在庞大的仪器前显得有些单薄,但眼神却异常专注明亮。他修长的手指在特制的键盘上化作一片残影,快得几乎看不清动作。他面前的屏幕上,不再是冰冷的代码流,而是无数细小的、闪烁着金红色光芒的“烟花粒子”在疯狂重组、构建、演化。那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照亮整个世界的“大脚印”烟花、漫天星辰般璀璨的“牡丹盛开”、以及鸟巢上空那只巨大“火凤凰”的原始能量数据——被他以天才般的手段提取、压缩、重构而成的“奥运母本”。此刻,这蕴含着亿万人欢呼与祝福的辉煌记忆,正被注入一个复杂的能量转换矩阵。

矩阵的核心,是三个密封在特殊透明容器中的圆柱体。容器内部,并非寻常的弹药,而是某种散发着奇异温润光泽的粉末状物质——稀土!它们在幽暗中自行散发着极其微弱的、如同星尘般的彩色光点。这正是李玄策在之前的内蒙古勘探任务中,从一片蕴藏着特殊能量波动的冻土深处,历经千辛万苦才提取、精炼出的特殊稀土样本!其中蕴含的微弱能量,曾被证明对某些古老的能量残留具有独特的压制效果。

李念墨的指尖重重敲下最后一个指令键。“嗡——”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共鸣声在指挥室内响起。三个容器内的稀土粉末骤然亮起!不再是微弱的星尘,而是如同被点燃的微型星云!赤红、金黄、靛蓝三种代表不同“烟花”本源能量的光流,从稀土粉末中汹涌而出,瞬间灌满了整个转换矩阵的通道!屏幕上,代表“破障者”稀土声呐驱咒弹的虚拟模型瞬间被点亮,通体流淌着一种介于实质与能量之间的、令人心悸的金红光芒!

“爸,‘破障者’充能完毕!声呐频率锁定目标核心咒力振荡点!”李念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高度集中和能量激荡带来的生理反应。

李玄策没有回头,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举到与肩平齐。他的手掌宽厚,指节分明,掌心向上,仿佛托举着无形的千钧重担。这个动作,既是命令,也是决断。

“发射序列,一级准备!”陈锋舰长洪亮的声音通过舰内广播传遍全舰,带着钢铁般的意志,驱散着幽灵船带来的无形恐惧。

甲板上,气氛肃杀到了冰点。巨大的垂直发射单元盖板在液压装置的嘶鸣声中缓缓滑开,露出下面黑洞洞的发射井口。冰冷的钢铁泛着幽光,如同巨兽张开了獠牙。负责装填的水兵们穿着厚重的防寒服,动作却迅捷如猎豹。他们从特制的恒温储存箱中,小心翼翼地抬出那三枚造型奇特的“破障者”驱咒弹。

弹体并非光滑的流线型,而是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如同未经打磨的矿石般的棱角感,通体呈现出一种厚重深沉的铅灰色,仿佛凝固的远古岩石。唯有弹体中央,环绕着一圈细密的、如同电路板蚀刻线般的凹槽。此刻,这些凹槽正从内部透射出越来越强烈的、如同熔岩般流动的金红色光芒!那是被激活的稀土能量在奔涌!

当弹体被稳稳地送入冰冷的发射井时,一股奇异的、带着微弱暖意的能量波动,如同投入石子的涟漪般,瞬间扩散开来,短暂地驱散了甲板上那彻骨的阴寒。水兵们裸露在外的皮肤,甚至能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暖流拂过。

就在水兵们完成装填,准备撤离发射区时,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围着厚厚围裙的敦实身影,有些笨拙却又异常坚决地挤到了警戒线边缘。是舰上的大厨,张大山。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东西。

“刘班长!等等!”张大山的声音带着鲁地特有的憨厚和急切,他朝着负责发射的水兵班长喊道。

刘班长皱眉,在这种高度戒备的时刻,任何非战斗人员靠近都是不被允许的:“老张!快退后!要发射了!”

张大山却不管不顾,把手里攥着的东西猛地塞到刘班长手里。那是一个小小的、沉甸甸的金属模具,还带着他掌心的温热。模具表面,清晰地雕刻着一圈繁复而古朴的图案——昂首奔腾的驯鹿、虬结的松枝、还有如同星点般散落的雪花纹路。那纹路,充满了原始森林的野性与守护的意味。

“俺…俺用那弹壳边角料打的!”张大山语速飞快,黝黑的脸膛因为激动和寒冷涨得通红,鼻尖上还沾着一点没来得及擦掉的面粉。“俺寻思着…让这带着‘光’的‘金’,也沾沾咱…咱‘土’里的‘火’气!”他指了指模具上的驯鹿图腾,又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图个吉利!保…保佑咱的弹,打准喽!”

刘班长一愣,低头看着手中这枚还带着体温和厨房烟火气的金属模具。那冰冷的铅灰色金属上,驯鹿昂首欲奔的姿态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他猛地想起在食堂,张大山总是一边揉着劲道的面团,一边念叨着老家沂蒙山过年时,用新打的饺子模压出的第一锅饺子,必定要先敬天地,保佑风调雨顺,家宅平安。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瞬间冲散了心头的寒意和紧张。

“好!”刘班长重重点头,脸上紧绷的线条柔和了一瞬,他反手将这枚小小的、寄托着平凡心愿的饺子模,珍重地塞进了自己防寒服胸前的口袋里,紧贴着心脏的位置。“老张,这‘吉利’,咱收下了!等着看咱揍它个‘魂飞魄散’!”

他转身,朝着发射控制位猛地挥下手臂,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发射区清空!发射程序启动!”

指挥室内,李玄策的目光如同焊死在海图上那个巨大的血色光斑上。他撑在控制台上的双手,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那低沉诡异的幽灵船汽笛声,仿佛直接钻进了他的脑海深处,带着一种侵蚀意志的冰冷怨毒。他仿佛能“听”到那艘腐朽巨舰的木质龙骨在深海中发出的痛苦呻吟,“看”到无数模糊扭曲的、带着旧时代水手帽的怨灵身影在浓雾中若隐若现,他们空洞的眼窝中燃烧着对生者的无尽妒恨。这是比北极冰环的阴魂更古老、更深沉的海葬怨念!

“玄策,声纹分析完成!核心咒力振荡点在船体中段龙骨下方,频率…很诡异,在持续偏移!”方清墨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他面前的屏幕上,复杂的声波频谱图如同狂乱的蛇群在扭动。他十指如飞,快速敲击着另一个键盘,屏幕上道家《太上洞玄灵宝往生咒》的古老经文被分解成无数细小的金色符文,正被他强行加载到舰载主动声呐的发射波形中。“‘往生咒’加载70%…这幽灵船的怨念太深,形成极强的精神干扰场,声呐锁定困难!”

“爸!目标咒力核心在非线性规避!‘破障者’的主动声呐制导受到严重干扰!它在试图扰乱我们的能量锁定!”李念墨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面前的屏幕上,代表“破障者”锁定状态的光圈正在目标周围剧烈地闪烁、抖动,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那艘幽灵船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在浓雾和粘稠的黑水中诡异地扭动着庞大的身躯。

时间!最缺的就是时间!一旦让这幽灵船的诅咒力场完全展开,与亚丁湾海域本身蕴含的古老怨念结合,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李玄策撑在控制台上的右手,食指猛地蜷起,指关节重重地叩击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

“咚!”

一声沉闷的轻响,在充斥着警报和仪器嗡鸣的指挥室里,却清晰得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鼓上。

与此同时,甲板上,紧贴着刘班长胸口的那枚金属饺子模,仿佛被这无声的叩击唤醒,猛地变得滚烫!一股微弱却无比精纯的暖流,带着新麦的清香、带着灶膛里柴火的噼啪、带着沂蒙山人过年时虔诚的祈愿,如同最坚韧的丝线,瞬间穿透了厚重的防寒服,刺破了幽灵船怨念形成的冰冷精神屏障!

刘班长浑身一震,仿佛福至心灵!他猛地抬头,目光穿透浓得化不开的灰白雾气,死死盯住那艘若隐若现的幽灵巨舰。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胸口的灼热感如同一个精确的坐标指示!他不再依赖屏幕上闪烁不定的锁定光圈,而是凭着胸口那股暖流的指引,如同老猎人瞄准猎物最致命的弱点,对着通讯器嘶声吼道:

“方位修正!左舷三度!俯角十五!目标——船底龙骨正中偏前!开火!!”

“发射!”李玄策的命令几乎在同一瞬间斩钉截铁地落下!

“通!通!通!”

三声低沉得撼动舰体的闷响!垂直发射井口喷出炽热的气浪和耀眼的火光!三枚承载着“奥运”辉煌、冻土“稀土”之力、“万家灯火”祈愿的“破障者”驱咒弹,如同三条燃烧着金红烈焰的愤怒蛟龙,撕裂浓雾,咆哮着扑向那艘散发着腐朽与死亡气息的幽灵巨舰!

“呜——!!!”

幽灵船似乎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凄厉到极致的汽笛长鸣!浓雾剧烈翻滚,粘稠的黑水如同沸腾般拱起巨大的黑色水墙,试图阻挡!船体两侧那些黑洞洞的炮窗里,骤然亮起无数幽绿色的鬼火!

然而,太迟了!

第一枚“破障者”精准地砸在幽灵船船底龙骨核心!没有惊天动地的物理爆炸,只有一团无比耀眼的金红色光球骤然膨胀!光球内部,无数细小的、如同烟花般绚烂的能量粒子疯狂喷射、爆裂!那些粘稠的黑水、翻涌的浓雾,如同遇到烈阳的冰雪,瞬间发出“嗤嗤”的消融声,被净化、蒸发!

紧接着是第二枚、第三枚!它们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在幽灵船庞大的躯体上炸开!金红色的光流如同奔腾的熔岩,沿着古老橡木的缝隙疯狂蔓延、渗透!所过之处,那些附着在船体上的暗绿色藤壶、滑腻海藻瞬间枯死、剥落!赭褐色的船体仿佛被投入了巨大的熔炉,在神圣而狂暴的净化之光中,剧烈地扭曲、变形!

“轰隆隆——!”

这一次,是真实的、震耳欲聋的巨响!不是爆炸,而是整艘幽灵船从龙骨深处发出的、仿佛积压了数百年的痛苦与解脱的呻吟!它庞大而腐朽的身躯,在金红色光流的冲刷下,如同被点燃的巨型纸船,从内部开始崩解、燃烧!不再是阴冷的鬼火,而是真实的、带着净化之力的烈焰!

浓雾被彻底驱散!粘稠的黑水在金光的照耀下迅速恢复成正常的深蓝!月光重新洒落海面,波光粼粼。

在幽灵船彻底化为冲天烈焰和漫天飞散、燃烧着的腐朽碎片之前,借着那净化之火的强光,眼尖的水兵王海柱失声惊呼:

“看!船…船艏!”

只见那熊熊燃烧的古老船艏像顶端,在烈焰中竟清晰地显露出一块巨大的、镶嵌在船体上的金属徽记!那徽记的样式古朴而奇异,扬帆的古老商船轮廓清晰可见,周围缠绕着繁复的花枝纹样,中央似乎是一朵盛开的、形态独特的花朵,在烈焰的舔舐下反射着熔金般的光芒!那光芒,仿佛穿透了数百年的时光尘埃,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熟悉感,却又一时无法言明。

烈焰吞噬了一切。海面上只剩下漂浮的、迅速沉没的余烬和袅袅青烟。刺骨的阴寒和绝望的怨念如同潮水般退去。

“武汉号”的甲板上,一片劫后余生的寂静。只有海浪温柔拍打舰体的声音,如同安抚。

张大山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甲板边缘,他手里还沾着面粉,呆呆地望着那片正在消散的火光和青烟。刘班长走到他身边,从胸前口袋里掏出那枚已经不再滚烫、却依旧带着他体温的金属饺子模,郑重地放回张大山粗糙的掌心。

“老张,你的‘吉利’,真管用!”刘班长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张大山低头看着掌心里那枚驯鹿奔腾的模具,又抬头看看海面上最后一点火星熄灭的地方,脸上慢慢绽开一个如释重负的、无比朴实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模具上的纹路,仿佛能感受到那上面残留的、属于“破障者”的微弱暖意和属于森林的粗犷气息。

“俺…俺就是觉着,”他憨厚地笑了笑,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在周围每一个水兵的耳中,“甭管是啥‘鬼’啥‘咒’,它总归…怕咱老百姓心里头这点热乎气儿,怕咱想回家、想过个好年的念想!”

他握紧了那枚小小的饺子模,仿佛握住了某种无形的、却足以照亮黑暗的力量。

月光如水,洗净了亚丁湾的墨色。舰艏破开平静的海面,拖曳着长长的银色尾迹,坚定地驶向黎明的方向。那艘在烈焰中惊鸿一瞥的古老徽记,如同一个沉入深海的谜题,只在某些人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