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中级法院的审判庭再次座无虚席，比上次李勇案的庭审还要拥挤。
旁听席上不仅有媒体记者、法律界人士，还有自发前来的民众，有人举着“还李神医公道”的纸牌，有人胸前别着白色纸花，空气中弥漫着肃穆又沉重的气息。
法庭外，数百名民众围在警戒线外，举着手机直播，等待着对王天华的最终审判。
上午九点整，法槌“咚”地一声落下，审判长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开庭！传被告人王天华到庭。”
法警带着王天华走进法庭，他穿着一身灰色囚服，头发比被捕时更白了，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垮了下来，眼神空洞地扫过全场，在看到旁听席第一排的张凡时，身体控制不住地瑟缩了一下——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
“被告人王天华，你是否承认，于2024年x月，教唆其子王浩宇，驾驶机动车故意撞击李勇，导致李勇死亡？”审判长率先发问，语气庄严。
王天华的嘴唇哆嗦着，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声音嘶哑：“我承认……但我是被天命集团逼的！是他们给我发指令，说只要让李勇消失，就能保王浩宇出国……我不是故意要杀李勇的，是天命集团的错！”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突然激动起来，对着审判席大喊：“审判长！我愿意揭发天命集团的罪行！他们是跨国犯罪组织，操控医药市场，还想抢夺李勇的抗癌配方！我知道他们在江城的据点，知道他们的资金流向，我可以作证！求你们给我一次机会，减轻我的刑罚！”
旁听席上瞬间响起一阵议论声，记者们纷纷举起相机，对准王天华——这个消息太劲爆了，天命集团的名字，终于从“幕后”走到了“台前”。
张凡坐在旁听席上，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眼神平静地看着王天华，没有丝毫意外——他早就知道王天华会试图用“揭发天命”来换取减刑，但这不足以抵消他犯下的罪行。
“被告人王天华，你所述的‘天命集团’相关内容，法庭会移交相关部门调查，但这不能成为你减轻刑罚的理由。”审判长打断他，示意控方出示证据，“控方，请提交被告人犯罪的相关证据。”
控方律师站起身，递上一份厚厚的证据袋，助理将证据一一投影在大屏幕上：“第一份证据，王天华与王浩宇的通话录音，证实其明确教唆王浩宇‘开车撞死李勇’；第二份证据，天华集团的财务流水，证实王天华涉嫌金融诈骗、洗钱，金额高达3.2亿元；第三份证据，天华医药的假药生产记录，证实其生产的‘抗癌药’含有违禁成分，导致12名患者病情加重；第四份证据，证人小雅、张诚的证词，证实王天华威逼利诱他人作伪证，诬陷李勇……”
每一份证据都像一把重锤，砸在王天华的心理防线上。他看着屏幕上的通话录音文字稿，看着自己当初教唆王浩宇的狠戾语气，看着那些被假药坑害的患者的诊断报告，终于再也撑不住了，瘫坐在被告席上，眼泪混着鼻涕流下来，嘴里喃喃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被告人王天华，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审判长问道。
王天华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没有了……我认罪……”
审判长与旁边的审判员低声商议了几分钟，随后拿起判决书，清了清嗓子，声音庄严得让整个法庭瞬间安静下来：“经本院审理查明，被告人王天华，犯教唆故意杀人罪，情节恶劣，导致一人死亡；犯金融诈骗罪，数额特别巨大；犯洗钱罪，情节严重；犯生产、销售假药罪，造成严重后果……数罪并罚，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十九条、第一百九十二条、第一百九十一条、第一百四十一条之规定，判决如下：被告人王天华，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无期徒刑！”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在法庭内炸开！旁听席上的民众瞬间爆发出欢呼声，有人激动地挥舞着“李神医安息”的纸牌，有人擦着眼泪说：“终于有结果了！李医生可以瞑目了！”直播弹幕里，满是“正义万岁”“罪有应得”的评论，#王天华无期徒刑# 的话题瞬间冲上热搜榜首，实时讨论量突破2亿。
王天华瘫坐在被告席上，听到判决结果后，反而平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万幸。法警上前带他离开时，他突然转头看向张凡，声音嘶哑地说：“张凡……天命集团不会放过你的……他们还有很多棋子……”
张凡没有回应，只是看着他被带离法庭——王天华的提醒，他早就知道。这场审判，不仅是为李勇复仇，更是撕开了天命集团的一道口子，接下来，该清算那些助纣为虐的帮凶了。
审判长没有宣布闭庭，而是拿起另一份判决书，继续说道：“关于本案关联人员王浩宇（已死亡），经本院缺席审理查明，其故意驾驶机动车撞击李勇，导致李勇死亡，同时造成公共财产损失，其行为已构成故意杀人罪，情节极其恶劣。依据《华夏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之规定，判决如下：被告人王浩宇，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经最高人民法院核准，王浩宇因车祸重伤救治后，已于今日凌晨在江城第一监狱验明正身，依法执行枪决。”
法庭内再次陷入寂静，随即响起一阵沉重的叹息——王浩宇的死，是他罪有应得，却也让人惋惜，如果不是王天华的教唆，不是王家的溺爱，他或许不会走到这一步。但更多的人，是为李勇感到欣慰——凶手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位善良的老中医，终于可以安息了。
庭审结束后，张凡走出法庭，阳光洒在他身上，却没有带来多少暖意。李勇的侄子李建军走过来，握着他的手，眼眶通红：“张总，谢谢您……我叔的仇，终于报了。”
张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温和：“这是我应该做的。李叔的后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会风风光光的，让所有江城人都知道，他是个救人的英雄。另外，李叔的抗癌配方，我已经交给研发团队了，很快就会开始临床试验，将来上市了，会以‘李勇’命名，让他的名字，永远留在救人的事业里。”
李建军用力点头，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好……好……我叔要是泉下有知，肯定会很高兴的。”
周围的民众看到张凡，纷纷围上来，有人递上矿泉水，有人说“张总辛苦了”，还有人问“接下来会不会查那些帮王家做事的人”——他们口中的“帮凶”，是之前的天命律师陈默、作伪证的小雅、被吊销执照的张诚，还有天华集团的核心高管。
张凡看着围上来的民众，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大家放心，凡是参与诬陷李叔、帮助王家作恶的人，我们都不会放过。法律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他转身走向车子，柳如烟快步跟上来，递给他一份文件：“老板，陈默在王天华被捕后就失踪了，技术部追踪到他已经出境，去了东南亚；小雅和张诚因为涉嫌作伪证，已经被警方采取强制措施，很快会开庭审理；天华集团的核心高管，也都被列入调查名单，名下资产全部冻结。”
张凡接过文件，翻了两页，目光落在“陈默出境”的记录上，眼神冷了下来：“东南亚？天命集团的据点应该在那边。通知国际刑警，协助追查陈默的下落，另外，让技术部继续监控天命集团的资金流向，他们不会因为王天华和王浩宇的倒台就放弃，肯定还会派新的人来。”
“收到！”柳如烟点头应下。
车子缓缓驶离法院，窗外的民众还在举着“李神医安息”的牌子，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张凡手里的文件上。他知道，对王天华和王浩宇的审判，只是复仇的一个节点，那些助纣为虐的帮凶，那些隐藏在幕后的天命集团棋子，还有更艰难的挑战，都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