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且示见了,知道一时之间,会见不了郭以刚。
于是,就想找邹南风、覃塘桥或者成峰,了解郭以刚的情况。
不想,又被告知:“成管教正在工作,不便会客。
邹副所长和覃管教,今天值夜班。
晚上七点,他们才能来上班!”
宗且示听了,见时间还早,想带大家先回去,晚上再来。
时洲鹦见了,马上哭了起来,说道:“你们先回去,我在外面陪陪以刚,他在里面受苦了!”
张指柔听了心酸,让白薇和孟执秋先回,告诉家里先吃晚饭。
自己和宗且示,留下来陪时洲鹦。
白薇、孟执秋走后,三人站在看守所门口,一直等了三个多小时,其间只做了两件事:
第一,见到进出的公安员,马上上去询问,是不是邹南风、覃塘桥或者成峰;
第二,盯着传达室,看送给郭以刚的物品,有没有公安员过来拿,过来拿的公安员,多半是成峰。
中途,宗且示等急了,想去省公安厅找蒙不迟,让他给看守所打个电话。
张指柔见了,忙拦住他,说道:“不迟那么忙,这点小事情就不要麻烦他了。
况且,电话打多了,以后遇到大事情,就不灵了!
我们今天,就多吃点辛苦,在门口等着吧!”
宗且示听了,这才点了头。
又见天色已晚,走去买了三块烧饼过来。
然后,一人拿了一块,吃了起来。
时洲鹦只吃了半块,就把剩下的放进了口袋。
接着,又去盯着传达室。
宗且示见她胃口不佳,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儿,怕她在精神上出现问题。
于是,和张指柔商量,想让她运动运动,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然后,看着时洲鹦,说道:“洲鹦阿姨,我盯在这儿。
你和指柔奶奶一起,顺着看守所转一圈。
去看看,看守所有没有其他的进出口。”
时洲鹦点头,也怕白白守着,漏了他们想见的人,便和张指柔一起去转。
她们走后,宗且示拿了三人的水壶,去传达室打满了开水。
传达室里,给郭以刚的那堆物品,仍然放在那儿,时针已经指向了六点。
他又担心邹南风、覃塘两人早到,从看守所大门进去了,忙出了传达室,往通往看守所的小路上,伸着脖子张望。
不一会儿,只见冯念琴拎着两个饭盒,从路口走了进来。
宗且示忙迎上去,问道:“你怎么来啦?”
冯念琴把饭盒交给他,说道:“我刚下了班,听白薇阿姨说,你们在看守所等人。
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带了晚饭过来。”
宗且示听了,顺手打开一个饭盒,见里面是山芋,伸手就要拿了吃。
冯念琴见了,立即拦住他,递上手帕,让他擦了手再吃。
自己拿了一个山芋,去了皮喂他。
宗且示架不住山芋的香气,刚想去咬。
吴关雅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们身后冒了出来。
她接过手帕,一边帮宗且示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笑道:“早知道你们有这出,我就迟点过来了。
这不,坏了你们的好事,我心里不安啊!”
冯念琴被她一说,羞得立即把山芋递到宗且示手中,问道:“关雅姐,你怎么来啦?”
吴关雅右手拎着一个网兜,和一个吃了一半的苹果,说道:“我本来不想来的。
老妈说,以刚叔叔肯定缺水果,非让我来送不可。”
宗且示听了,马上笑道:“你给以刚叔叔带了苹果,给我带了什么?”
吴关雅听了,举起那半个苹果,笑道:“谁欠你的?
吃剩的,你想吃就吃!”
宗且示当真接过来,在没被吴关雅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大口。
然后,把剩下的苹果递给她,说道:“甜是甜!
我也吃不完,还给你!”
吴关雅见了,忙笑着闪身躲了。
宗且示又要把苹果给冯念琴,冯念琴忙躲到吴关雅的身后。
三人正闹着,见张指柔和时洲鹦转了回来,宗且示忙迎了上去。
张指柔见了他们,说道:“看守所只有这一个大门。”
宗且示听了,看着她心领神会地点了头,又见时洲鹦精神的状态,果然好了一些,便放下了心。
接着,拿了一个山芋递给她。
张指柔见了,也拿了一个,边吃边问道:“念琴 关雅,你们怎么也来了?”
冯念琴看着她,说道:“我来送晚饭!”
吴关雅边想边说道:“我下班去9号大院,想知道以刚叔叔的情况。
见你们没回来,就回了家,刚到家,老妈就让我送水果来。”
张指柔听了,笑着点头。
几个人正聊着,就见宗且若带着赵立志、赵立言、赵立教、梁小硕也拐进了巷口。
赵立教走上前,拉住时洲鹦就问:“老妈,见到以刚爸爸了吗?”
时洲鹦摇了摇头,见他满头大汗,忙打开了水壶,让他去喝。
赵立教喝了水,见没有郭以刚的消息,神情沮丧地站在一旁。
宗且示见了,安慰他说:“立教,你不要担心,有大哥哥在,没有办不成的事。”
赵立教看着他,点了点头。
宗且若走过去,拿过宗且示身上的水壶,试了试水温,又让梁小硕、赵立志、赵立言一一喝了。
张指柔见了,拿眼去看冯念琴和吴关雅,见她们都看着宗且若。
于是,想起侯佳佳说的事情,心中叹道:“这三个,都是好姑娘啊!”
宗且若给三个小孩喝了水,又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本语文作业簿。
然后,对宗且示说道:“习良爷爷和淑敏奶奶也想过来,被我劝住了。
这是立志他们,花了好长时间,给以刚叔叔写的话。”
宗且示接过来,与时洲鹦、张指柔、冯念琴、吴关雅四人一起翻看。
见第一页上面,写着“以刚爸爸没有罪,以刚爸爸加油”,署名赵立志。
又翻开第二页,上面画着两个人,一个是三十多岁的少妇,另一个是十几岁的小女孩儿,她们烧了满满一桌饭菜,在桌上放了六副碗筷,署名赵立言。
再看第三页,上面写着“语文98分,算术100分,年级第一名”,署名赵立教。
又翻开了第四页,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个“爸”字,印了一只小手印、一只小脚印。
宗且若见了,说道:“手印和脚印,是立言握着晓东的手脚,好不容易印上去的。”
梁小硕点头,又说:“立志还手把手,教晓东写了一个‘爸’字。”
时洲鹦见了,搂住三个孩子,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张指柔看了,马上红了眼眶。
她扶住时洲鹦,含泪说道:“阿姨,你有那么顾家的以刚,又有这些懂事的孩子,再苦也值了!”
时洲鹦听着,边哭边点头,靠紧了张指柔。
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从众人身后传来。
宗且示把身子一让,忙闪眼去看。
只见两个公安员,一个五十多岁,一个四十上下,一前一后地骑了过来。
他跟着年长的公安员,一边跑,一边问道:“请问,你是邹副所长吗?”
那个公安员听了,微微一笑,问道:“你看我年纪大,想必官也大,是吧?”
接着,他停稳了车,指着另一个公安员,说道:“他才是!”
宗且示见自己失言,冒犯了人,忙红着脸道了歉。
又对邹南风作了自我介绍。
邹南风听了,笑道:“你就是宗且示啊!
难怪蒙不迟说你八面玲珑,果然是个人精!”
说完,指着年长的公安员,说道:“这是覃塘桥同志,负责管理郭以刚所在的监室。
我现在赶时间,以后你们多多交流。”
说完,进了看守所。
接着,覃塘桥带着众人,进了传达室。
宗且示拿着苹果和作业簿,正准备去登记,被覃塘桥拦住。
他接过去,仔细察看了一下,问道:“还有什么东西,要我带郭以刚?”
宗且示指了指先前登记的物品,说道:“还有那些。”
覃塘桥看了看,笑道:“这么多啊?
看来,郭以刚在家里的人缘不错啊!”
宗且示听了点头,又向他介绍了众人。
覃塘桥与众人见了礼,让大家先坐,自己去柜台,看了看送来的东西。
接着,让警卫登记了苹果和作业簿。
最后,对宗且示说道:“这几天,郭以刚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
他缺的东西,你们也都送过来了。
接下来,你们在家等消息就可以了。
如果,他还有什么需要,我会联系你的。”
想了想,他又问道:“丁彪和郭以刚,以前有过节?”
宗且示听了,马上摇了摇头,把自己担心的事,仔细说了一下。
覃塘桥听了,点头说道:“按照规定,只有同案犯,才需要被分押。
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会留意的。
但是,暂时无法给郭以刚调整监室。”
想了想,他又说道:“丁彪比郭以刚早来几天。
目前看来,他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张指柔听了,点头说道:“希望是我们多虑了!”
覃塘桥也点头,解释道:“按照程序:
一个星期以内,会有第二次提审;
满了一个月,或者再延迟一个星期,就要决定是否走下面的程序了。
你们可以在这三个时间节点上,过来问问情况!”
众人听了点头。
时洲鹦看着他,问道:“我能每个星期都过来一次吗?”
覃塘桥一边听,一边拿了一张纸递给她。
然后,说道:“你想来也可以!
这是我这个月的值班表,按照这上面的时间,就能找到我。
不过,即使你来了,也见不到郭以刚,也不会有什么新的消息。
依我看,没有必要每个星期都来。”
张指柔、宗且示、时洲鹦听了,点头不语。
宗且示边想边问道:“覃管教,满一个月以后,会怎样?”
覃塘桥点头,说道:“没有问题的话,就会放人。
如果有问题,情况就复杂了。”
想了想,他又说:“蒙不迟会跟踪这件事的。
你们先回去,照顾好老人和孩子。
这样,才能让郭以刚安心!”
见众人点头,覃塘桥让大家再等一下,自己叫了个警卫过来,拿了给郭以刚的物品,进了看守所里。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他拿着那本作业簿,回到了传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