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是特务们追过来了。
有人用力地推搡着那扇小门,试图打开它。然而,门却纹丝不动。
推了几下之后,特务们似乎意识到这扇门是打不开的,于是便没有了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漫长的等待让人感到无比煎熬。终于,过了很长时间,外面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卖药郎中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街溜子,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感激。
从兜里缓缓地掏出两块大洋,仿佛那是他最后的财产一般,小心翼翼地递到面前,
口中说道:“好汉,多谢搭救,这只是一点点心意,实在不成敬意。”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个看似街头混混的人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笔钱。
他一脸正气地说道:“我帮你可不是为了钱,只是看不惯这些狗特务残害我们华夏人!
他们有这样的本事,怎么不去打小鬼子呢?”这番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郎中心中的阴霾,让他对这个人有了新的认识。
卖药郎中不禁感叹,原来这个人是因为看不惯特务残害国人而仗义出手,果然,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他心中暗自思忖,如果让这个郎中知道这些人实际上都是倭国鬼子,恐怕他会气得吐血。
郎中定了定神,继续试探着问道:“好汉是哪里人啊?看你这副样子,应该是在哪个堂口发财吧?”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和探究。
那人似乎并不介意郎中的问题,坦率地回答道:“哎,我是关外的,家被小鬼子给占了,他们还到处杀人放火,我实在没办法,只好逃难到了沪上,加入前五堂混口饭吃。”
郎中心中一动,追问道:“噢,那你是黄先生的门下?”似乎对这个张先生颇为熟悉。
那人微微颔首,表示肯定,然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没错,黄先生正是我们兄弟的老大。”
郎中见状,觉得此人的回答并无不妥之处,于是迅速动手写下“好汉,山水有相逢,就此别过了”这几个字。
写完后,郎中将纸条递给对方,接着说道:“先生也是在帮的?”
然而,他并没有等待对方回答,而是紧接着补充道:“这个你就不必多问了,我知晓你是黄先生的门下,日后我们定然还会有机会相见的。
这两个大洋,就当作是给好汉的酒钱吧。”
郎中说完,便又靠在门上,侧耳倾听了一会儿。
确认周围没有异常声响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将门缝稍稍推开一条细缝,透过这窄小的缝隙向外张望。
观察片刻后,他确定外面安全无虞,这才缓缓打开门,敏捷地闪身而出,并迅速将门带上,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与此同时,在豫园和药王庙之间的一家茶铺二楼,顾同沪副站长正用凌厉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来汇报情况的小特务,
满脸怒容地呵斥道:“什么?竟然有人开枪示警,还有人接应,这就是你们让赤党逃脱的借口?
真是一群饭桶!我看你们都不想活了,统统给老子滚出去,给我去找,找不到就别再回来了!”
这下可把顾副站长给难住了,他的脑袋都快大了,这可如何是好呢?到底该怎么向站长汇报这件事情呢?
这可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啊!然而,时间紧迫,他必须立刻向站长报告,绝对不能拖延,否则一旦被站长无端怀疑自己有赤党嫌疑,那可就麻烦大了!
于是,顾副站长毫不犹豫地拿起电话,拨通了站长的号码。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徐站长的声音,顾副站长简单明了地将情况向徐站长做了汇报。
徐站长听完电话后,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心里暗暗叫苦不迭:“这下可真是糟糕透顶了!
特派员交办的任务,竟然让赤党重要人物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连着两次逃脱!”
虽然他深知这次事情的严重性,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了。
徐站长稍作思考后,决定还是要立刻通知特派员。他独自一人走出办公室,来到附近的一家杂货铺。
这家杂货铺门口摆放着一部公用电话,这种电话在沪上的很多杂货店都有安装,
主要就是靠人们临时打个电话来赚取一些小钱,每次收费一角法币。
虽然这点钱看似微不足道,但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呢。
徐站长走进杂货铺,付了一角法币后,拿起电话拨打了特派员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