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黑,黑衬衫显得特有气势,黑马甲衬得他宽肩背窄而挺,面料尊贵
往那儿一站,压迫感裹着生人勿近的矜贵,狂野不羁。
格格不入的西方男人,彷如童话神明莅临。
“是不是沫沫回来了?……哎妈呀……”屋里的脚步声带着笑意漫出,保姆阿梅撩开门帘。
她笑容刚扬起,视线落到司承明盛瞬间,眼睛睁大,“这小伙子真俊,”她又转过头来,“你就是沫沫对吗?”
乔依沫呼吸微滞,看向陌生的女人,点点头。
“长得真好看,眉眼间还有点像你呢!”阿梅热络地凑过来,对姥姥说道。
笑声没落地,女孩听见姥姥的呼吸声……一股奇怪的窒息感……
姥姥比乔依沫矮,大概在155cm,司承明盛站在她面前犹如庞然大物。
司承明盛喉结动了下,大概是想缓和气氛,绝美薄唇扯出弧度,嗓音低沉:“你好。”
“……”姥姥更严肃了……
“哎哟这声音……真正!”阿梅正笑着,瞥见姥姥面色不对,她讪讪地闭嘴,走开,“我先去看看菜好了没有。”
乔依沫拉着他的手:“姥姥,他叫司承明盛,你可以叫他司承……”
司承?她在新闻听过,但是名字很长一时间没记住……
她还想起纪北森说过,欺负他的人就叫什么司承,一个极为厉害的大人物。
想到这些,她心里忐忑不安极了,下意识觉得乔依沫是被有钱人欺骗:“沫沫啊,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乔依沫看向司承明盛,眼神安抚他,随后朝姥姥走去。
姥姥满脸疑惑:“这人……是叫司承?”
“嗯。”
“那他认识小森吗?”
乔依沫脸色变了变:“呃……你怎么问这个?”
“你就说实话。”
“……认识。”
听到说认识,姥姥的瞳孔颤栗,面容失色。
“姥姥,你怎么了……”她眼里的惶恐溢出,乔依沫不解。
司承明盛在几步之外,也观察到了这个情绪,但他现在也不好插手。
“他……他是不是脾气不好?总爱欺负别人?他是不是有什么病?能杀人的病?”
“???”乔依沫立即摇头,“不是的,他很温柔,也没有杀人的病……也就……”
姥姥打断她:“那小森呢?”
“呃……”女孩欲言又止,现在即将过年,也不是说出来的时候,“很久没联系了,应该在英国吧!”
“唉……”得到这个消息,姥姥叹息,思念仿佛飘到很远……
沫沫肯定在帮司承说话,自己亲眼见过小森的伤,见过小森给的照片,就是这个外国人,还有一个很高的男人。
乔依沫不明白她怎么了,开始急眼了,“纪北森是不是对你说了他的坏话?他就是那样的人……为达到目的什么话都能说……”
“没有,小森是个好孩子。”姥姥摇头。
“司承明盛就不是吗?”
“……”姥姥抬头,视线撞到司承明盛的刹那,似被烫到立即缩着肩膀。
“……”
乔依沫看着她这副模样,她更不明白了……
算了,她转身牵着司承明盛的手,准备离开,就撞见千颜飞奔而来的画面——
“姥姥!我来也!!——”
千颜提着各种礼品扑了过去,一下子就抱住了姥姥。
乔依沫心情沉重站在原地,与他牵手,紧紧握着,眸光坚定。
如果她还是提纪北森,她就带着司承明盛走。
这会儿,千颜兴奋过头了,几乎是把姥姥扛在司承明盛面前,哈哈介绍:
“姥姥!我隆重介绍一下!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我的男神!小司司!咋样帅不帅!?斯哈流口水了没有!这张脸,走在大街上,狗见了都心动!”
“……”男人下颌线紧绷,脸色黑成一条线。
“这个外国人太可怕了……我不敢看……”姥姥有些抵触地摇头,转身想要拉乔依沫进屋。
乔依沫缩着手,靠在司承明盛怀里。
“你……”姥姥咬着牙。
“姥姥这个你就不懂了!这叫气场!有钱有势有颜值!聪明绝顶的气场!你看一眼我男神,你看看,是不是好帅?”
千颜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顾着扒拉姥姥的脸,逼她与司承明盛对视。
乔依沫抿唇,委屈地看着她:“姥姥,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姥姥心情沉重复杂……
千颜蹙眉,左顾右望:“哪样哪样?放心,姥姥,我男神人品差不到哪里去,他要是很差,都混不到上面的位置!我喜欢了八年的男神!他出门迈哪只脚我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瞧见千颜这么形容,姥姥也确实明白她没少说小司司这个名字……
她努力收起情绪,重新看向他:“确实帅,你真的叫司承,对吗?”
司承明盛刚要说话,话痨的千颜抢先:
“不是啦,他姓司承,然后名字很长,我自己也记不住,你就叫他小司司吧!”
见姥姥有些松动,乔依沫点头:“嗯,他姓司承,不是姓司名承……”
“哦。”姥姥架不住千颜的闹腾,只好硬着头皮抬眼。
一双很漂亮的深蓝眼瞳,像深海的颜色,姥姥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眼睛。
“你好,姥姥,”司承明盛往前走了一步,微微鞠躬,礼貌地道,“我叫司承·莱特·弗明盛,你要是高兴,叫我什么都行。”
他的普通话很标准,还很好听,带着很强的男人味。
“你会说华语?”姥姥皱眉。
“会。”司承明盛回应。
“……”
姥姥这下觉得坏了,刚才跟沫沫说话,他都听见了?
“姥姥……”
乔依沫撅起嘴,撒娇地晃了晃她的胳膊,“纪北森的事情其实有误会,我会跟你坦白清楚的,好不好?你不要……不要为难他了……”
他们还站在门外呢,虽然现在没下雪,但也很冷……
瞧见自己的外孙女眼里的情绪,姥姥虽然不喜欢他,但也不好不招待,毕竟远道而来。
姥姥收起不满,露出笑容,把他当客人看待:“不好意思啊,一下子犯糊涂了,快进来烤火。”
保姆刚好走了出来,热情地接话:“对对对,快进来,我们今天做了很多菜!就等着你们呢!”
她上前将司承明盛手里的礼盒拎了过来,“你看这孩子,长得真俊,阿霞,他还是蓝眼睛呢!”
姥姥又跟着看了眼司承明盛,他很有男人味,带着强势的野性。
她心里好像被石头压着一样发闷,这种男人沫沫是拿捏不了的,一定是沫沫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唉……
“来来来!”千颜懒得管姥姥在发什么呆,直接牵着乔依沫往屋内钻去。
乔依沫紧握着司承明盛的手,三人井然有序地进屋。
门有点矮,男人微压腰进屋,头顶蹭到了门框挂着的华国结……
姥姥刚想进去,晃眼就看见一名洋气的眼镜男。
他有一头浅棕色的短发,灰色瞳孔,金丝眼镜衬得他眼眉更加深邃,微紧绷的下颌线带着几分清冷感。
一股慵懒厌世的贵气,清冷又有病娇的张力。
这又是一个外国人,这外国人是不是也欺负小森?姥姥眼皮跳了跳。
“姥姥你好。”达伦一上来就直接叫上了。
他左手提水果,右手提各种洋品,他弯下腰,“新年快乐,我叫达伦·斯伦,来自法国,第一次来到桃花县,打扰到你了。”
达伦很有礼貌,笑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斯文感,但看起来比司承明盛好相处多了。
姥姥对他的印象还不错,笑着点头:“欢迎你来到华国,进来吧!”
“谢谢姥姥!”
达伦一边礼貌地点头一边走了进去。
紧接着就是让姥姥最怕的人物出来了——艾伯特一身军事休闲装,但他高大威猛,壮得跟头牛似的。
他光是一只手就提着二十几袋礼盒,如同巨大的蟒蛇走了过来,杀气腾腾。
“这……”姥姥吓得瞳孔放大,不禁地往后退了一步,身体撞到门板上。
“……”艾伯特阴恻恻地俯视了眼,刚想钻进小屋里……
顿了顿,他折回鞠了个躬,弯腰幅度不大,但忽略了周围的摆设,脑壳撞到窗边,“咚”的一声。
妈的!艾伯特咬牙,声音低沉如同闷雷:“姥姥好。”
语毕,也不管姥姥说话,艾伯特就走了进去。
姥姥看着那蟒蛇在里面东撞西撞的,想到小森说过……有一个很凶的手下……
就是这个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沫沫和司承明盛挨得近,她想到了自己的女儿……欧雪当时也是这么信任乔功的……
唉……
姥姥无奈地走上前准备关大门,就看见门外停着三辆她叫不出名字的黑色车子。
这车子太引人瞩目了,邻居嗑着瓜子,穿着睡衣围观。
“阿霞,是不是你女儿回来啦?”A邻居热心肠地询问。
“不是,是我外孙女沫沫回来了。”姥姥友好地回应,“你们吃过晚饭了吗?”
b邻居将瓜子壳吐到地上:“吃过了,这沫沫可以啊,比她妈有出息,这车子要一千多万呢!您老人家可以坐享清福了!”
姥姥面容僵硬:“……”
c邻居:“对了阿霞,你生日的时候不是来了个男生吗?怎么不见他来?沫沫把他甩了啊?是不是钱没这个多?”
b邻居:“那也太可惜了吧,好歹那个男生还给你治病,给装修房子呢,这个外国人真的是啥也不用做啊!”
A邻居故作帮忙地反驳:“嘿你们咋个说话的,去去去!阿霞,您不要记心上哈,我们都没见过世面。”
姥姥皮笑肉不笑,她又一次打量着这三辆豪车,线条尊贵得不似世间之物……
她看了眼门口的监控,确定监控没有坏,随即心情复杂地将门关上。
屋内。
乔依沫一边走进来一边目瞪口呆地打量着这个小屋,基本上不变,就是装修变得很新,是姥姥喜欢的中式风格。
空气中还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乔依沫捏捏司承明盛的手,仰头看他:“都是你做的?”
司承明盛挑眉,“不然呢?”
“什么时候的事情?”
“加拿大之前。”他说得很轻巧,女孩心里却漫上了悸动。
虽然被翻新,但整体面积不变,客厅不大不小,堆满了姥姥喜欢的各种东西,这会儿三个高大的男人站在屋内,显得客厅又矮又小。
像个矮人国的房子。
“叮铃铃……”
艾伯特每走几步路要么撞到贝壳风铃,往后退一步就撞到身后挂着的腊肉,腊肉被撞得摇摇晃晃,打在艾伯特下巴上。
这样的画面看得乔依沫发笑。
这里的高度230cm,她又喜欢在家里挂各种装饰。
达伦斯文清冷,勉强能站直;司承明盛颀长挺拔,只能微微低头;艾伯特高大壮硕,直接站在挂着腊肉旁不敢动。
“不……不好意思……”看着他们三个滑稽的样子,乔依沫想笑。
“没事。”男人揉揉她的脑袋,安抚道。
随即他打量着这普通到极致的小屋,廉价的地毯、廉价的家具、就连空气都飘着一股廉价的气息。
沙发对面放着大肚子电视机,正在播放华国新闻联播。
沙发的地上放着一个火盆,上面还有燃烧木炭,烘得屋内暖洋洋的。
他蹙眉,之前让人买上等的家具,为什么她非要用这些?
千颜冷得蹲在火盆前,伸手在上面烤了烤,说话都吐着白雾:“嘶……好冷啊……这下舒服多了……”
“你、你要是后悔,现在走还来得及……”乔依沫嘀咕道。
深蓝视线落在女孩身上,她闪闪发光,扑闪着黑色眸子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