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当王虎将那面沾满了血污与硝烟的独立第一师军旗,狠狠插-进太原日军司令部要塞废墟的最高点时,他那声如同狼王般的胜利长啸,成为了这座古老城市的新生号角。
整个太原城,在经历了地狱般的炮火洗礼和一夜的血腥巷战后,终于迎来了黎明。 残存的日军,在失去了所有指挥、所有重火力、所有希望之后,彻底崩溃了。他们不再是士兵,而是一群被恐惧驱赶的、慌不择路的野兽。
“投降!我们投降!” “别杀我!我……我放下武器!” 街道上,成群结队的日军士兵,扔掉了手中的三八大盖,高举着双手,从还在燃烧的建筑里,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跪在了那些浑身浴血、杀气腾腾的八路军战士面前。
“师长!王虎的第一团已经彻底控制了中心广场!” “陈庚的第二团肃清了南城所有抵抗!” “孙德胜和常玉坤的部队在北城和东城也已会师!城内残敌,基本被全歼或俘虏!”
阳泉,总指挥部里。 李剑冰冷而又精准的战报,通过无线电波,清晰地传达到了每一个角落。 林啸天的指挥部,已经随着战线的推进,前移到了太原城郊。
“好!”林啸天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但是,还不够!”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那副巨大的晋中作战地图前。 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太原”这个刚刚被攻克的、巨大的红色标记上,而是投向了太原周边,那些依旧被黑色所笼罩的,星罗棋布的县城和乡镇!
“同志们!”他的声音,通过电台,传达到了每一个团指挥官的耳中,“我们打下了太原!我们砍掉了毒蛇的脑袋!但是,它的身体,还在动!它的毒牙,还留在我们根据地的周围!” “岗村宁次死了,黑田大佐也死了!但盘踞在‘清源’、‘徐沟’、‘祁县’、‘文水’的那些守备队和伪军,还在!” “他们现在,就是一群没头的苍蝇!一群断了线的风筝!” “他们,是我们在敌人心脏地带,吃下的第一块肉!但绝不是最后一块!”
“我问你们!弟兄们的刺刀,喝饱了吗?!”
“没有!”王虎的咆哮声,第一个从步话机里传来,震得人耳朵生疼,“他娘的!这点血,还不够给老子的刀开刃呢!师长!下命令吧!下一个,打谁?!”
“打!全都要打!”林啸天的指挥棒,在地图上,划出了一道势不可挡的、向外辐射的巨大圆圈! “我们,刚刚打赢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决战!我们的士气,正值顶峰!我们的装备,弹药充足!” “而敌人,群龙无首,军心涣散,正处于最深的恐惧和混乱之中!” “兵法有云:‘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我不要休整!我不要停顿!” “我要的,是一场彻彻底底的、席卷整个晋中的——” “——武装大游行!”
“我命令!” “全师,立刻转入‘追歼清剿’阶段!”
“王虎!” “到!” “你的一团,‘尖刀团’!配属师属坦克营!你们的任务,最重!”他的指挥棒,重重地点在了太原南部的重镇——“祁县”! “祁县守敌,是鬼子独立混成第三旅团的残部!也是太原外围,最硬的一块骨头!我给你二十四小时!我要你,用你的坦克和重炮,把祁县的城墙,给我碾碎!把里面所有敢于抵抗的鬼子,都给我送回东洋老家!”
“是!保证完成任务!”王虎兴奋地一砸炮塔,“‘尖刀’出鞘,不死不休!”
“陈庚!” “到!” “你的二团,‘盾牌团’!目标,‘清源’和‘徐沟’!”林啸天的声音,变得沉稳,“这两座县城,伪军居多,日军守备空虚。我不要你强攻!你,和你的民兵,给我玩你们最拿手的‘围点打援’和‘地道战’!把城给我围死!把他们的信心,给我一点一点地,磨光!”
“是!保证让那帮小子,舒舒服服地,走进咱们的‘棺材’里!”陈庚的独眼里,闪烁着老猎人般的狡黠。
“孙德胜!常玉坤!” “到!到!” “你们两个团,三团和四团!是这次行动的‘先锋官’和‘招降官’!” “你们,立刻组织起我们所有的卡车!换上我们最威武的军装!把我们刚刚缴获的鬼子大炮、坦克,都给老子拉上!兵分两路!一路向东,一路向西!” “你们的任务,不是去打!是去‘收’!” “我要你们,把岗村宁次自尽、太原被我们一夜攻克的《太行日报》号外,给我撒遍你们路过的每一个据点!每一个炮楼!” “用你们的大喇叭,去告诉那些还在执迷不悟的伪军!他们的主子,已经完了!是跪着死,还是站着活!让他们,自己选!”
“是!保证把这出戏,给他们唱得明明白白的!”孙德胜笑得像只偷了鸡的狐狸。
“李剑!” “在。” “你的‘匕首’,继续渗透!我要你,比我们的大部队,更快一步!抢在他们前面,把那些企图逃跑的、罪大恶极的汉奸头子、日军指挥官,都给我,钉死在他们的指挥部里!”
“明白。”
“同志们!”林啸天最后的声音,传遍了整个通讯频道,“我们的时间不多!在鬼子华北方面军,从别的战区,调集来新的援军之前!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把整个晋中平原,都变成我们独立第一师的,钢铁根据地!” “出发!”
……
一场史无前例的“武装大游行”,在太原城破的十二小时后,骤然上演! 数万名刚刚经历了血战、士气正值巅峰的八路军将士,如同猛虎下山,兵分四路,朝着那些早已被吓破了胆的日伪据点,席卷而去!
南线,祁县。 “轰——隆隆隆——!” “太行造”七五山炮的怒吼,第一次,在这座古老的县城外响起! 王虎,甚至都懒得搞什么战术,他直接,将三十六门山炮,在城外一字排开,对着城墙,开始了丧心病狂的、持续半个小时的无差别炮击!
“他娘的!给老子轰!” “把我们打太原省下来的炮弹,都给老子打光!”
城墙上,驻守的日军残部,那个名叫“山田”的大尉,在第一轮炮击中,就被震得七窍流血。他透过望远镜,看着城外那黑压压的、望不到头的八路军坦克和步兵方阵…… 他知道,抵抗,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当王虎的“尖刀团”,在坦克的掩护下,发起总攻时,整座县城的守军,在五分钟内,全线崩溃。
东线,清源县城。 “挖!挖!挖!” 陈庚,则用上了他最“缺德”的打法。 他没有开一枪一炮,而是发动了上万名随军的民兵和百姓,在清源县城外,当着守军的面,热火朝天地,开始……挖地道! 挖那条,在根据地里,早已被传得神乎其神,能“中心开花”的,夺命地道!
“八……八路在挖地道了!” “他们……他们要从我们脚底下钻进来了!” “快!快去堵啊!”
城里的伪军,被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拼命地往地上泼水、埋大缸,试图听清地下的动静。 然而,就在他们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地下的时候。 “轰!” 陈庚,却悄悄地,用一门“太行造”山炮,从他们防御最薄弱的西门,一炮,轰开了城门! “哈哈哈!傻-逼们!看地上干嘛?!爷爷我,在天上!”
西线,文水、交城。 孙德胜和常玉坤的“武装宣传队”,更是夸张。 他们把缴获来的十几辆日军坦克,排成一排,停在据点门外。 然后,用高音喇叭,对着里面,就开始唱戏。 唱《常玉坤反正》,唱《枪毙赵二麻子》。
“……对面的兄弟们!听好了啊!太原城破了!岗村宁次都切腹了!” “现在,林师长有令!凡是主动开城投降者,官升一级!赏大洋一百!” “顽抗到底者……呵呵,你们看看,我身后这些‘铁王八’的炮口,答不答应!”
不到一天的时间。 文水,投降了。 交城,反正了。 沿途数十个炮楼据点,在看到那如同乌云压城般的坦克集群和那漫天飞舞的“号外”传单时,里面的伪军,甚至会主动跑出来,敲锣打鼓地,“喜迎王师”!
摧枯拉朽! 势如破竹!
短短三天时间! 以太原为中心,方圆三百里内,所有日伪军的据点和城镇,被全部肃清! 一个完整、富饶、人口超过两百万的巨大解放区,奇迹般地,诞生在了华北的心脏地带!
而当林啸天,带着他的指挥部,正式进驻这些刚刚被解放的城镇时。 那期待已久的、最热烈的一幕,终于,上演了。
“八路军来了!” “青天白日……不!是八路军的红旗插上来了!” “我们……我们解放了啊!”
当第一个百姓,试探性地,从地窖里,走出家门,看到那些虽然满身硝烟,但却纪律严明,正在帮着百姓们清理废墟、搭建粥棚的八路军战士时,他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猛地,跪倒在地,朝着那面飘扬的红旗,嚎啕大哭!
“爹!娘!你们看到了吗?!小鬼子……小鬼子,真的被打跑了啊!”
他的哭声,如同点燃了导火索。 “哇——!” 压抑了八年之久的、山崩海裂般的哭声和欢呼声,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爆发了出来! 成千上万的百姓,从他们的躲藏处,涌上了街头! 他们冲向那些,和他们一样,说着中国话,黄皮肤黑眼睛的年轻士兵! 他们将家中,藏得最深的,最后一捧白面、最后一个鸡蛋、甚至是一双舍不得穿的新鞋,都拿了出来,硬生生地,往战士们的手里、怀里塞!
“孩子!吃!快吃!看你们,都瘦成什么样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娘,抱着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小战士,哭得老泪纵横,“俺的娃……俺的娃,要是还活着……也该有你这么大了……”
那个小战士,这个在战场上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硬汉,在这一刻,也忍不住,流下了滚烫的泪水。 “大娘……俺……俺们不饿……” “不饿也得吃!这是你们用命,给我们换来的!你们不吃,就是看不起我们!”
“英雄!英雄!” 一群刚刚从“强化所”里被解救出来的、骨瘦如柴的学生们,高举着他们刚刚用鲜血写下的横幅——“热烈欢迎人民子J弟d兵!”,在街道上,一遍又一遍地,高唱着那首他们只敢在心里默唱的,《义勇军进行曲》!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王虎,站在那辆伤痕累累的坦克上,他看着眼前这片,由泪水、欢笑和歌声汇成的,沸腾的海洋。 他那颗粗犷的心,被狠狠地,撞击着。 他猛地,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朝着天空,发出了一声,比任何时候,都更加雄壮、更加自豪的咆哮!
“——中国人民——” “——万——岁——!!!”
“万岁!!!” “万岁!!!” 整个城市,都在这一刻,用他们最响亮的声音,回应着! 那吼声,传遍了太行,传遍了黄河! 传遍了,这片饱经苦难,又终获新生的,古老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