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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焱在惩戒楼的“待遇”远未结束。

那顿“水刑”只是开胃菜。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见识并亲身体验了这座魔窟中更为系统的残忍。

第二天,他被带进了专门的刑讯室。

这次不再是简单的冲水。

他被绑在一个冰冷的铁架子上,手指被强行套上了连接着老旧电击设备的夹子。

“喜欢逞能?让你尝尝过电的滋味!”

行刑的打手狞笑着旋动了旋钮。

强烈的电流瞬间窜过江焱的指尖,蔓延至全身,带来一阵阵剧烈的、不受控制的肌肉痉挛和钻心的疼痛。

他的身体在铁架子上剧烈地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他适时地发出痛苦的嘶吼,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瞬间浸湿了衣物。

这种刑罚最主要的是摧毁人的神经系统和意志力,比单纯的殴打更为痛苦。

但对于经历过地狱式抗审讯训练的江焱来说,这种痛苦虽然真实,却仍在可承受和可控的范围之内。

他强大的意志力如同一个绝缘层,将核心的理智与外在的痛苦隔离开。

在痛苦的表演下,他依旧分神记录着:

电击的强度周期、打手换班的时间、刑讯室的结构细节。

......

这几天被惩罚的时间内,江焱锐利的目光如同扫描仪,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他能看到的被关押者。

——他看到一个年轻人蜷缩在角落,不停地用头撞击墙壁,嘴里念念有词,已然疯癫。

——他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像破布一样被拖行而过,浑身是伤,眼神涣散,似乎只剩下一口气。

——他看到大多数人都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对周围的鞭打和呵斥毫无反应,仿佛灵魂早已被抽离。

江焱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他利用一切机会,仔细辨认着每一张饱受摧残的面孔,对照着记忆中那几位同志的照片和特征。

然而,没有。

这些被关押的人,虽然凄惨。

但要么是普通的“猪仔”,要么是园区内部犯错的人员,没有一张脸能与情报中的同志对上号。

一丝沉重的疑虑和焦虑在他心中蔓延:

难道那几位同志已经被……杀了?

还是被转移到了更隐秘、看守更严密的地方?

或者,他们根本就没被关在惩戒楼,而是在园区其他不为人知的角落?

情报的偏差,让任务的难度陡然增加。

第七天,江焱扛过了惩戒楼的所有刑讯。

然而,仍没有任何发现,他只能将希望重新寄托在那个人身上。

当江焱再次被拖回囚室时。

他看起来已经和那些“老人”一样狼狈不堪——

衣衫褴褛,浑身污垢,脸上和裸露的皮肤上带着新旧交错的伤痕,眼神也刻意模仿出一种被磨平棱角的麻木。

强哥再次出现在铁门外,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

“怎么样?小子,这七天的‘招待’,还满意吗?现在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吧?”

江焱靠在墙角,低着头,用沙哑而微弱的声音回答道:

“知……知道了……再也不敢了……”

他的表演天衣无缝。

强哥满意地点点头:“算你识相!明天一早,滚回你的工位去!记住这次的教训,下次再犯,直接扔进湄公河喂鱼!”

铁门再次关上。

黑暗中,江焱缓缓抬起头。

尽管身体疲惫,伤痕累累,但他的眼神在阴影中却锐利如鹰。

惩戒楼的七日炼狱,虽然没有找到直接的线索,但却让他对园区的残忍有了最深刻的认知,也让他的伪装更加完美。

更重要的是,他通过了老魏设定的第一次“考验”——活着。

并且“相对完整”地走出了惩戒楼。

次日,江焱被押解回主楼的工作大厅。

他步履略显蹒跚,脸上和裸露的皮肤上还带着明显的伤痕。

眼神刻意保持着一种经过摧残后的疲惫和麻木,混在其他“猪仔”中,坐回了自己的工位。

整个上午,气氛压抑。

打手们的监视似乎比以往更严。

江焱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时不时地、极其隐晦地落在他身上。

他没有刻意去寻找,但他知道,那是老魏。

午休分发那碗照例稀薄的菜汤时,人群拥挤。

老魏“恰好”排在江焱身后。

就在两人身影交错、周围嘈杂声稍大的瞬间。

一个极其低沉、仿佛只是咳嗽般的声音,清晰地钻入了江焱的耳中:

“你……非常不错。很少有人,能这样相对完整地走出惩戒楼。”

江焱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但没有回头,继续伸手去接汤碗。

那低沉的声音继续快速说道:

“找个时间……我们聊聊。”

话音刚落,老魏已接过自己的汤碗,步履蹒跚地走向角落,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没有再看江焱一眼。

但这简短的、看似随意的两句话,听在江焱耳中,却不亚于一声惊雷!

这是老魏主动发出的接触信号!

他不仅确认了江焱“通过考验”,更主动提出了会谈的意向!

这无疑是江焱潜入园区以来,收到的最好的信号!

多日的隐忍、筹划和冒险,终于看到了实质性的进展。

机会必须自己创造,绝不能等!

江焱瞬间做出了决定。

老魏的主动意味着信任的初步建立,但也可能伴随着不确定的风险和短暂的窗口期。

他必须抓住今晚!

深夜,园区陷入死寂。

只有巡逻队规律的脚步声低沉嗡鸣。

确认同囚室的人都已沉睡后,江焱如同鬼魅般从床铺上滑下,动作轻灵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早已摸清,凌晨两点到四点这班岗的守卫,会有一个短暂的松懈期。

他利用阴影,悄无声息地潜到囚室铁门旁。

门锁是老式的弹子锁,对精通此道的江焱而言,形同虚设。

他用一根早已藏好的细铁丝,在锁孔内极轻微地拨动了几下。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门锁应声而开。

他如同狸猫般滑出囚室,隐藏在走廊的阴影里。

一个落单的守卫正叼着烟,懒散地靠在前方拐角处打盹。

江焱屏住呼吸,计算着脚步声和视线角度,如同猎豹般骤然扑出!

一记精准的手刀,瞬间切在守卫的颈动脉上。

守卫连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