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春城外。
战旗猎猎，一眼看不见尽头，先锋前军已经列阵完毕，战场肃杀之气，悄然萦绕于整个寿春上空。
李平骑马来到大军最前方，负责先锋的是陈二娃、高行蛟、李胜、茂努海四人，总计三万大军。
先锋阵营组成：
三个精锐营九千，民兵一万、蒙古骑兵五千、女真民兵三千，明军降兵三千。
“对面什么情况？”李平骑马来到陈二娃身旁，沉声问道。
陈二娃神色凝重：“不容乐观，明军先锋大将是秦良玉，她麾下的白杆兵，战斗力非常强悍。”
李平眉头一挑，他知道秦良玉被征调到寿春，但却没有料到，明军先锋会是秦良玉的白杆兵。
说实话，首战能不能赢，现在变得扑朔迷离，毕竟那是秦良玉。
想那秦良玉，丈夫，兄弟，孩子前仆后继的战死，而她最终也战死沙场，一生波澜壮阔，坚贞勇毅，傲骨铮铮。
“秦良玉啊！”
李平轻轻一拉缰绳，面朝明军先锋大军，远远眺望了一会儿，微微蹙眉，但并未因此而选择暂避锋芒。
因为暴明必须亡，一切维护暴明的人，都将是他的敌人。
这时候，其他几名将领，纷纷骑马赶了过来。
“哥，对面是白杆兵，明军精锐，听说先锋大将是个老太婆，叫什么来着，秦，秦良玉。”李胜笑嘻嘻道。
李平瞥了他一眼：“不可轻敌，秦良玉比你想象的要厉害。”
“我明白！”李胜依旧笑容满面：“女的能当上将军，肯定不简单，但就算她在厉害，也别想挡住我们。”
“不错，气势上藐视对手，战略上重视对手，看来你小子还没狂妄自大到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李平赞许道。
李胜嘿嘿傻笑，战术性挠头，毕竟被哥哥夸赞的次数，屈指可数。
李平抬头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烈日高悬，此刻正值中午，但春天的太阳，并不燥热，反而暖洋洋的。
“茂努海，派一千骑兵去试试明军。”
听到命令，茂努海只是轻轻点头，随后一拉缰绳，调转马头，紧接着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骑马奔驰而去。
很快。
一千蒙古骑兵从先锋大军左侧而出，气势如虹， 马蹄声如惊雷。
他们身穿轻甲，骑着战马，驰骋在初春的平原上。
平坦开阔的地带，属于他们的主场。
他们很快一分为五，有序散开，毕竟他们的优势是骑射，而不是冲阵。
然而。
明军的火炮轰击，效果并不显着，蒙古骑兵仿佛习惯了炮击，队伍散开，轻而易举闯过火炮封锁。
在抵达弓箭够得着的时候，他们纷纷拉弓搭箭，一时间，箭矢如同雨点般倾泄向明军队列。
不过，白杆兵毕竟是精锐，轻而易举便化解铺天盖地的箭矢。
蒙古骑兵的优势被遏制，反而被明军火铳手打个措手不及。
“蒙古骑兵？”
坐镇明军先锋的秦良玉，此刻微微皱了皱眉，她坐在指挥高台上，一双眼睛望着驰骋而来的蒙古骑兵。
站在她身后的马祥麟问道：“娘，蒙古骑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秦良玉说道：“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李平手中有五千蒙古骑兵，我只是没想到，他会拿骑兵来试探我。”
不知情的马祥麟明显一怔。
五千蒙古骑兵？
这…这可是不容小觑的力量。
虽然白杆兵不惧怕骑兵，但骑兵在战场上机动性太强，来无影，去无踪，而他们只会处于被动。
想到这里，马祥麟眉头紧锁，神情凝重，劝解道：
“娘，要不我们撤回去，依托防御工事作战，野战对我们，似乎十分不利，如果辽王一直用骑兵，我们将无还手之力。”
秦良玉看了一眼儿子，轻轻摇头：“你错了，像开封、毫州这些固若金汤的城池，都被李平的大炮轰开，你认为依托防御工事是明智之举吗？”
“这……”
马祥麟一时语塞。
秦良玉继续道：“野战，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如果龟缩在城池里，我们必败无疑，因为李平的火器太强大了，强大到我们毫无抵抗之力。”
马祥麟沉默了，他一时间竟无法反驳，因为有时候，只需要一语点醒，便能知晓整个局势。
而此刻。
战场上，蒙古骑兵在明军阵前，不停的骑马左右奔驰，不时拉弓搭箭，对着天空进行抛射，在高速的移动情况下，躲开了火铳的射击。
明军将领也意识到这一点，索性下令立起一堵堵盾墙，像王八壳子一样，任由蒙古骑兵袭扰。
反正造成的伤亡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说忽略不计。
局面僵持之下，蒙古骑兵在射完箭矢之后，纷纷策马回程，毕竟试探的效果，显然已经达到，不需要再继续浪费箭矢。
而李平的目的也很简单，试探试探秦良玉麾下的白杆兵的反应力、军纪严明性……各方面究竟如此。
“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名震天下的白杆兵，无论军纪，还是基层将领的反应能力，都非一般的明军可比，其战斗力丝毫不弱于我们的正规营。”
李胜这时候一脸正色的评价着，似乎没了平时的傻雕作风，取而代之的是锐利如鹰的眼睛，气质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变得凌厉异常。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
李平接过话：
“接下来，肯定有一场苦战，虽然我们武器装备精良，但也需要钢铁般的意志，今天就先到这里，不需要急于一时进攻，你们几个先做一个针对性的作战计划出来。”
“没问题，”李胜说道：“这活行蛟最擅长，一会儿我们讨论一下，就让行蛟做出具体进攻计划。”
李平点了点头，随后看向站在陈二娃身后的高行蛟，笑问道：“行蛟，有没有问题？”
“我今天晚上就给您。”高行蛟回道。
李平轻轻一笑：“好，首战关系重大，要尽可能考虑周全，秦良玉是一个可怕的将领，如果我们什么地方出现纰漏，很可能会因此输掉首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