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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残香生玉 > 第422章 夜袭古道·信笺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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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夜袭古道·信笺之谜

顾昭的掌心被苏绾的指尖掐出月牙印时,越野车的远光灯正刺破山间薄雾。

“三辆。”苏绾贴在他耳畔低语,匕首在掌心转了个花,刀鞘上的鬼市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们刚从林子里摸出来,本想搭夜班车回城,却在盘山公路口撞见三辆改装过的黑色SUV,车灯像三只睁圆的兽眼,正顺着车辙印缓缓逼近。

顾昭喉结动了动。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山风——不是恐惧,是某种被唤醒的敏锐。

师父曾说,修复古物时要“听”,听瓷片断裂的余震,听铜锈下隐藏的震颤。

此刻他听见了,那三辆车的引擎声里混着某种特殊的嗡鸣,像极了去年在博物馆见过的守灵人符咒燃烧时的频率。

“他们用的是引魂钉。”他拽着苏绾闪进公路旁的排水沟,指尖蹭到潮湿的青苔,“符咒技法,不是普通倒斗的。”

苏绾的匕首突然出鞘三寸,刀锋映出最近那辆车的车牌——套牌,她早该想到。

但更让她皱眉的是驾驶座上那个戴斗笠的男人,他转过脸时,帽檐下露出半张青灰色的脸,皮肤纹路竟与她家族典籍里记载的“镇邪司”执法者面相如出一辙。

“执法者?”她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不信。

镇邪司是守灵人体系里的监察机构,专管越界的凶物与违规的守灵人,怎么会和鬼市的人混在一起?

顾昭的手指在口袋里摩挲着伪造的魂匣碎片。

这是他在古寺暗格里摸到真碎片时,顺手用师父教的“偷天换日”法,拿半块老玉粉混着香灰捏的——修复师的手,最擅长以假乱真。

他盯着为首那辆车的前保险杠,那里贴着枚褪色的太极鱼贴纸,和三年前师父去镇邪司报备时开的面包车贴的一模一样。

“引开他们。”他突然松开苏绾的手,在她来得及反应前将假碎片抛进山涧。

“顾昭!”苏绾想去抓他,却见他弯腰抄起块石头砸向左侧车灯。

玻璃碎裂声里,三辆车同时急刹,戴斗笠的男人第一个跳下车,青灰脸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追!别让他跑了!”

顾昭拽着苏绾往反方向跑,听着身后脚步声渐远,这才在一块巨石后停住。

苏绾的呼吸喷在他后颈,带着点薄荷味:“你怎么知道他们会追假碎片?”

“师父说过,镇邪司的人最信‘形’。”顾昭抹了把脸上的汗,望着山涧方向腾起的手电筒光,“他们要的是魂匣的‘形’,好回去交差。”

藏渊市的霓虹灯在山脚下亮起时,两人正缩在24小时便利店的关东煮柜台前。

苏绾买了两杯热豆浆,杯壁的温度透过塑料袋传到顾昭冻僵的手上。

他望着玻璃窗外驶过的出租车,突然开口:“去云起客栈。”

“那是我家产业。”苏绾顿了顿,“安全。”

客栈二楼的木床吱呀作响。

顾昭关紧雕花窗,从怀里掏出信笺时,指尖还沾着山涧的潮气。

信笺边缘被他用蜡烛烤过,泛着焦黄色,“魂匣非封印,而是唤醒……”那道刺目的划痕像道伤疤,横在“唤醒”二字上。

“这里。”苏绾突然按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肤,“墨迹断层的地方,有荧光。”

顾昭凑近看,果然在划痕下方看见几缕极细的淡蓝,像是用某种矿物颜料混着唾液写的。

他想起师父教过的“隐墨术”——用明矾水写字,遇热显形。

苏绾已经从随身包里摸出艾草,点燃后用烟熏纸:“师父说过,老法子最保险。”

烟雾缭绕中,信笺上渐渐浮出两行小字:“魂匣九印,散落四方;誓核未灭,轮回不止。”下方还画着个三角形套着眼睛的图腾,和顾昭这半年来反复梦见的青袍男子胸前的图案分毫不差。

“灵界使者。”苏绾的声音发颤,她翻出手机里的家族典籍照片,“我爷爷的笔记里提过,第一代灵界使者是魂匣系统的创建者,后来……后来被自己的创造物反噬了。”她抬头时,眼尾泛红,“你梦见的,可能是他的灵识投影。”

顾昭的指尖轻轻抚过图腾。

他想起那些梦——青灰色的殿宇,青铜灯树垂下的灯穗扫过他手背,青袍男子转身时,袖中掉出半块玉,和古寺暗格里的魂匣碎片纹路完全吻合。

“叮——”

吊灯突然熄灭。

黑暗中,顾昭胸口的玉佩烫得惊人。

他几乎是本能地拽着苏绾滚向床底,同时摸到枕头下藏的防狼喷雾——这是苏绾半小时前硬塞给他的。

窗外传来玻璃碎裂声,接着是重物砸在地板上的闷响。

“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匣!”

是戴斗笠的男人。

顾昭能听见他的脚步声在房间里来回,皮靴尖踢到床头柜的铜把手,发出清脆的响。

苏绾的手在他掌心攥得死紧,他能感觉到她匕首的寒光正贴着自己手腕——不是威胁,是同生共死的重量。

十分钟后,脚步声渐远。

顾昭摸出手机打开发光,照见苏绾鬓角的碎发黏在脸上,像只被雨打湿的猫。

她刚要说话,他却竖起食指:“他们没走,在楼梯口守着。”

“你怎么知道?”

“玉佩不烫了。”顾昭掀开床板,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信笺、真魂匣碎片和木盒——这是他在进房间时就藏好的,“我提前把东西转移到隔壁茶馆了,留了件沾着我血的外套在衣柜里。”

苏绾愣住:“你什么时候……”

“你去前台拿房卡的时候。”顾昭笑了笑,“修复师的手,除了补古物,还会开锁。”

次日清晨,檐角的霜花被阳光晒成水珠。

顾昭跟着苏绾走进街角的“半闲茶馆”,老板是个戴老花镜的老头,见着苏绾就笑:“苏小姐,昨儿半夜有个年轻人来存东西,说要是有眼含火光的小子来,就把木盒给他。”

“眼含火光?”苏绾转头看顾昭。

他正盯着柜台后的老茶海,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眼底真的有团小火苗在跳——那是他每次看见古物时才会有的光。

木盒是檀木做的,盒盖雕着缠枝莲。

顾昭打开时,盒底垫着层旧报纸,日期是三年前的今天。

里面躺着枚铜铃,铃身刻满蝌蚪文,还有半张地图残片,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利器撕的。

铜铃突然无风自动。

顾昭的手一抖,铃音混着茶馆的风穿堂而过,撞在他太阳穴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听见了——不是现实的声音,是某种从记忆最深处浮起的吟诵,古老、沙哑,像是用骨笛吹出来的:

“九印归位,誓核重燃……”

苏绾的手搭在他肩上时,他才发现自己额头全是汗。

铜铃还在轻颤,地图残片上的红笔标记在阳光下泛着血一样的光。

“这是……”

“师父留给我的。”顾昭合上木盒,指腹蹭过盒盖上的莲纹,“他知道我会来。”

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声。

顾昭望着街对面站着的戴斗笠男人,青灰脸在玻璃上投下阴影。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真魂匣碎片,又看了看手里的木盒——有些事,该摊牌了。

铜铃的余音还在耳边绕着,像根细细的线,一头系着他的心脏,一头系向藏渊市最深处的某个角落。

那里有座尘封的阁楼,有个失踪三年的身影,还有……

还有什么?

顾昭望着苏绾,她的眼睛里也有光,和他的一样亮。

山风突然卷起一片梧桐叶,拍在茶馆玻璃上。

叶尖指着地图残片上的红圈,那里写着三个字:

锁魂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