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桥镇政府办公楼三层，灯火通明。林万骁站在窗前，手里攥着一份刚传真过来的紧急报告：
“县域民间融资崩盘，青桥镇涉案本金20亿，利息滚至27.8亿，债主三百七十四户，明日到期。”
数字像一排钉子，钉在视网膜上，钉得他掌心发凉。
镇财政所长老周颤着声音：“林镇长，明天要是兑付不了，全镇得炸锅。”
林万骁把报告折成两折，声音低沉：“炸锅之前，先掀锅盖。”
次日上午一上班，镇政府门口已聚起黑压压一片人。
横幅拉得笔直“还我血汗钱”。
最前排是六十岁的刘寡妇，手里攥着一叠借条，金额一百万，是她卖豆腐三十年攒下的棺材本。
旁边是镇建筑老板老郑，欠条一千二百万，眼珠子通红。
林万骁推门而出，没有扩音器，只抬手往下压了压。
人群竟奇迹般安静下来。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穿耳：“钱，一分不会少；命，谁也别想闹。今天给方案，明天签字，后天拿钱。谁再堵门，直接进派出所。”
一句话，像刀背敲在鼓面，震得人群后脊发凉。
上午九点，镇政府大会议室。
长桌一侧坐着三百七十四名债主，另一侧只坐着林万骁、财政所长老周、镇法律顾问老陈。
投影仪亮起，屏幕上跳出四个大字：
“债转股方案”
林万骁手里拿着激光笔，红点落在数字上：“27.8亿债务，砍息至13.9亿，三年分期，年息4%，按月付息，到期还本。债主变股东，成立‘青桥债务重整有限公司’，镇投占股40%，原债主持股60%。三年后，镇投按市场价回购股份，或债转股永久分红。”
话音未落，会议室炸锅。
老郑拍桌子：“老子要现金，不要股票！”
刘寡妇抹泪：“股票是啥？能吃吗？”
林万骁把激光笔往桌上一扔，声音陡然拔高：“股票不能吃，但能生钱。三百万有可能变五百万，你们自己选。今天不选，拿不到一分钱！这事，是前镇长惹出来的，和我呢，并无直接关系。”
人群安静了，呼吸声像潮水退下。
老郑额头见汗，刘寡妇的手抖得像筛糠。
一小时后，三百七十四份签字页收齐，红指印密密麻麻，像一片血色枫叶。
林万骁看着这些签字页，声音平静：“青桥镇，从今天开始，要做金融风险化解的示范点。”
一场巨大的金融风波，林万骁用一招债转股轻松化解。
重整公司挂牌当天，省城投董事长曹小东亲自到场，带来五千万过桥资金。
他在镇政府会议室坐下，声音不高：“林镇长，省城投占股10%，不参与经营，只分红。三年后，镇里优先回购。”
林万骁把合同推回去：“曹董，五千万我要，但占股降到8%，多出的2%给村民，让债主吃上定心丸。”
曹小东愣了两秒，随即大笑：“年轻人，有魄力，我签。”
签字笔落下，墨迹未干，会议室掌声雷动。
夜晚，镇政府三楼宿舍。
林万骁站在窗前，看远处山影如墨。
他想起赵晋岳在省城放出的风声：“青桥镇债务爆雷，镇领导吃不了兜着走”。
如今，雷没爆，反而成了省里样板。
他掏出手机，给陆蔓发了一条短信：“债转股落地，赵晋岳下一步会动银行牌照。盯紧山河路桥资金流向。”
短信发出，他抬头看天，雪停了，风却更冷。
他在窗玻璃上哈了一口气，写下一行字：
“刀口向北，先断资金链。”
次日，青桥镇政府门口，大红横幅迎风招展：
“债务重整成功，三年无利息，五年有分红！”
刘寡妇捧着新发的股权证，笑得眼角开花：“三百万变五百万，我信林镇长。”
老郑把股权证塞进西装内袋，声音洪亮：“以后青桥镇的事，我老郑第一个冲。”
林万骁站在台阶上，他在心里默念：
“20亿债务，13.9亿利息归零，青桥镇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