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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铜锣湾。

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一栋略显陈旧的公寓楼前。蓝铧缨与妹妹蓝琼缨先后下车,身后跟着的随从捧着几个包装精美的礼盒。一行人沉默地走进公寓楼,电梯在五楼停下,敲响了512室的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年约四十多岁,穿着普通汗衫,眼神却异常锐利的中年男人。见到来人,他脸上露出惊讶:“是铧缨和琼缨啊!新年好,快进来坐。”

屋内陈设简单,与寻常人家无异。两兄妹在沙发上坐下,随从将礼物放在茶几旁便退到门外等候。

“陈叔,最近身体还好吧?”蓝琼缨笑着寒暄。

“老样子。”被称作陈叔的陈清华给他们倒了茶,“你们兄妹俩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闲谈几句后,蓝铧缨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沉默片刻后开口道:“陈叔,那个林氏集团……您跟他们打过交道吗?”

陈清华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眉头不自觉地蹙起:“你问他们做什么?”

蓝铧缨当即将在澳门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尤其着重渲染了林彦对14K和蓝家的鄙夷之词,将林家描述得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陈清华听着,眼底闪过一丝怒火,但很快又压了下去。他放下茶杯,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击着。

“铧缨,”他声音低沉,“林家不简单。”

他望向窗外,语气凝重:“我们在九龙跟他们短暂交过手。前几年,林氏不动声色地买下了九龙大量仓库、码头和地皮——那里一直是我们主要的活动范围。”

“自从金三角的生意被连根拔起后,帮里少了一大块收入。控制码头成了重要的财路。”陈清华的眉头越皱越紧,“可林氏偏偏就像块铁板。”

“他们有自己的装卸工,码头上那些管理层,软的硬的都不吃。”他回忆起什么似的,眼神阴郁,“最关键的是,林氏旗下有将近一万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那些人……不像普通的保安。”

陈清华转过头,直视蓝铧缨:“我们试过几次,都无从下口。铧缨,这件事,我劝你暂时忍耐。”

蓝铧缨不甘心地张了张嘴,身体前倾,压低声音道:陈叔,我有个盘算,您先帮着把把关。他眼底闪动着狠厉的光,从澳门折返后,我特意安排了几张生面孔过去盯梢。摸清了他们的路数——这回去澳门,林家那伙人身边半个保镖都没带。

他越说越兴奋,指节无意识敲击着膝盖:只要我们的人一路咬着不放,等他们的船在香港靠岸那一刻...蓝铧缨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那就是瓮中捉鳖!到时候是圆是扁,还不全凭我们拿捏?

要我说,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他凑近陈清华,咱们以有心算无心,打他个措手不及,到时候那他拿什么傲!

陈清华听着蓝铧缨的计划,脸色愈发阴沉。

“铧缨,”他声音里带着警告,“你知道林氏那近万安保是什么概念吗?”

他站起身,在略显拥挤的客厅里踱步:“他们在九龙码头的安保,每天早上六点准时操练。我派人去看过——”他转身直视蓝铧缨,“那根本不是普通保安,是正规军的作派。”

蓝琼缨不安地搅动着手指:“陈叔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你们在找死!”陈清华突然提高声调,又强压下来,“你以为林家敢这么张扬,会没留后手?他们在香港乃至东南亚的生意做得这么大,连港督都要给几分面子,靠的难道是运气?”

蓝铧缨猛地攥紧拳头:陈叔,这口气堵在我心口快要炸了!难道您就甘心看着这块肥肉在嘴边晃悠?

陈清华慢条斯理地往紫砂壶里续水,水汽氤氲中抬起眼皮:铧缨啊,江湖路不是这么走的。他拎起茶壶缓缓注水,明刀明枪硬碰硬,咱们占不到便宜。但要断人财路...茶汤在杯中打了个旋,多的是不见血的法子。

蓝铧缨一把拍在茶几上,震得茶具哐当作响,您开个价!只要能让林家栽跟头,倾家荡产我也认!

大年初三,林彦一行人刚从澳门返港,雨水跟着王玉玲在澳门吃遍了大街小巷,原本苍白的脸颊透出健康的红晕,怀里紧紧抱着装满赢来筹码的手提包——这几日跟着王玉玲在赌场见识,竟意外赚足了未来几年的学费。

傻柱全程咧着嘴傻笑,手里攥着张写有葡文地址的纸条。林刚这两天陪着这位情窦初开的糙汉去穹顶餐厅报到,看着他用刚学的粤语单词混着手势对阿莲比划,最后竟真让这傻小子要到了联系方式。

回到深水湾别墅,雨水轻轻拉住王玉玲的衣袖,声音带着少女的腼腆:玉玲姐,我想办个存折...把在澳门赚的钱存起来。她低头摩挲着手提包的皮革纹路,等九月开学,正好拿来交学费。

王玉玲正在插花的手微微一顿,暖流倏然漫过心间。她想起赌场里那些为翻本押上全部身家的赌客,而眼前这个经历过苦难的姑娘,竟能在横财面前守住本心。剪断一支过长的紫阳花茎,她温柔颔首:等你身份证办下来,我带你去汇丰银行开户。

斜阳透过窗棂,将两个女子的身影拉长。客厅那端传来傻柱结结巴巴练习粤语的声音,断断续续飘来的字眼。

大年初四的深水湾别墅,晨光正好。娄振华带着全家踏进客厅时,林彦正坐在沙发上逗弄小七。这番阵仗倒是出乎意料——按理说该是小辈去给长辈拜年,如今反倒颠倒了。

“林先生,过年好。”娄振华拱手行礼的姿态放得很低,身后的娄晓娥轻轻碰了下许大茂的胳膊。

林彦放下小七起身还礼:“娄叔太客气了,快请坐。”他目光扫过众人,在许大茂脸上多停留了一瞬。

茶过三巡,娄振华终于道明来意:“年前林氏的年会,多亏林一先生引荐。这几日我让人备好礼物给李兆基先生和包爵士送年礼,却接连谈成两桩合作...”他声音有些发紧,“这份情谊,娄家铭记在心。”

这时许大茂趁机从公文包里取出文件,双手递到林彦面前:“小彦,这是酒店的调研报告。选址、人员、菜品都做了规划...”

林彦接过文件翻看,指尖忽然停在选址那页:“铜锣湾不妥。”他抬眼看向窗外海景,“改到尖沙咀吧,那边马上就要填海造陆。”

见许大茂愣神,他合上文件递回去:“以后这些事直接找林二对接。选址定了就抓紧装修,三个月后我要看到酒楼挂牌。”

许大茂连忙点头,一旁的娄晓娥悄悄松了口气。王玉玲适时端来果盘,客厅里又恢复了年节的轻松氛围。只有娄振华注意到,林彦说“填海造陆”时那种笃定的神态,仿佛在谈论既成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