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林三轻敲房门后走进书房,对正在翻阅资料的林彦躬身汇报:“少爷,最后一批人和货都已安全离港,新加坡那边也已确认接收。您还有其他安排吗?”
林彦放下手中的卷宗,满意地点点头,随即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写着英文地址和信息的纸条,递给林三。
“林三,这件事办得漂亮。接下来,我们要落子更重要的棋局了。”他指尖点了点那张纸条,“这是我们在澳大利亚的负责人,詹姆斯·库克的个人信息和联络地址。”
林三双手接过,神情专注。
林彦继续部署:
“你把它交给我们准备安插进去、能力最强、最懂进退的那个手下。我已经和詹姆斯交代好了,让他在澳洲准备好几组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50到100吨级氧气顶吹转炉。”
他详细说明其中的运作关键:
“让我们的手下,就以‘协助国家引进先进工业设备’为由,想办法接触高层。记住,不要绕圈子,直接想办法联系周叔。有这份‘引进国际先进技术’的功劳作为投名状,再加上这份厚礼,周叔自然明白该如何安排他,为他铺路。”
林彦特别强调了一下节奏的把握:
“告诉他,沉住气,别想着一口吃成胖子。先以50吨的炼钢炉作为突破口,立住脚。过一两年,等地位稳固了,再逐步推进100吨级的大项目。细水长流,才能根深蒂固。”
最后,他揭示了整个计划的深远图谋:
“等到时机成熟,我会让詹姆斯‘被迫’同意,将全套的氧气顶吹转炉技术资料,‘无奈’地卖给国家。这份天大的功劳,自然会算在我们那位自己人头上。同时,轧机的采购也可以完全照此办理。这样一来,我们就能通过周叔这条线,一次性、合情合理地将两个人稳稳地送进关键位置。”
林三心领神会,将纸条小心翼翼收好:“明白了,少爷。属下会挑选最合适的人选,并亲自交代清楚其中的分寸和节奏。”
“去吧,这件事不急在一时,但一定要办得稳妥,看得长远。”林彦挥挥手,眼中闪烁着运筹帷幄的光芒。
林彦沉吟片刻,指间在桌面上轻轻叩击两下,丹老的身影自虚空中显现,依旧是那袭青衫。
丹老,林彦抬眼看向老者,有件事要劳烦您在国内多留几年。
少爷请讲。丹老微微欠身。
周叔的身子,需要您亲自盯着。林彦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务必让他活到改革开放之后。只有这样,我从一开始给国家的投资才能顺利地变现,这是我们布局的根基。
他顿了顿,见丹老神色如常,又补充道:当然,不会耽误您渡劫。届时我会让元婴组的人来协助您,确保万无一失。
丹老捋了捋长须,眼底掠过一丝了然:少爷放心,老朽明白。先生的安康关乎大局,我会定期为他调理,确保无虞。
还有,有些话,电话里不方便说。若周叔有什么要传的话,就劳烦您借看病的借口走一趟。
明白。老朽会当好这个信使。
第二天深夜,四合院内灯火阑珊。
林彦将一封封好的信递给肃立一旁的林三,声音平静无波:“把这封信,送到西花厅。”
“是,少爷。”林三双手接过,小心纳入怀中。
林彦不再多言,他走到院中,回首望了一眼这处居所,随即并指如剑,凌空一划。
“铮——”
一道清越剑鸣响起,本命飞剑“秋水”应声而出,悬停在他身前,散发着幽幽清光和凛冽剑气。
他一步踏上剑身,袍袖一拂。
“走。”
飞剑化作一道青色流光,无声掠起,径直朝香港的方向飞去。
林彦在深水湾别墅的书房里,指尖轻轻敲击着红木桌面。窗外是香港璀璨的夜景,但他的心思早已越过南海,落在了那个正在酝酿中的学术圣地。
林一,他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推到桌案对面,这是我们要在新加坡落下的第一枚棋子。
林一躬身接过,打开文件袋,里面整整齐齐列着每个人的去向安排。
除了陈景润要留在香港另有安排,其他人全部到新加坡去。林彦的目光投向远方,让他们去新加坡成立国立大学,叶圣陶先生任校长。经费找林家泽,劳工去马来西亚找。你去跟叶老说,让他以校长的名义,多写几封信。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
告诉他,不要吝啬笔墨。给他在国内的老朋友们都去信,只要是愿意南下的教授、学生,我们一律欢迎。只要他们点头,就派船去接,连人带家属,一个不落。
他顿了顿,又嘱咐道:让叶校长在信里特别说明,新加坡气候宜人,学术环境宽松,是个做学问的好地方。至于具体怎么措辞,叶老比我们更懂。
明白。林一微微欠身,我这就去安排船只和接应的人手。
月光透过窗棂,在林彦肩上投下一道清辉。这一步棋落下,将在这动荡的年代里,为华夏文明保留最珍贵的火种。
第二天,香港深水湾的晨光透过棕榈树叶洒下。林彦将小七等人从空间中带出,吩咐林刚备车。
车子穿过繁华的市区,驶过维多利亚港,来到了九龙一片相对安静的区域。这里有几栋被临时包下的公寓楼,作为从内地转移来的人员的临时安置点。
林彦刚下车,得到消息、在楼下翘首以盼的徐慧真和牛爷就快步迎了上来。
“林老弟!”徐慧真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眼眶有些发红,“可算是见到您了!我们这心里,总算踏实了!” 她拉着身边怯生生的大女儿,连忙让她叫人。
牛爷虽不像徐慧真那般外露,但花白的胡子微微颤抖,抱拳拱手时,声音也比往常更洪亮了些:“林老弟!大恩不言谢!我牛爷这条老命,还有这点儿老北京的念想,是您给保下来的!”
林彦看着这两位历经忐忑终于安抵香港的“故人”,脸上也露出了温和的笑意。他伸手摸了摸徐静理的羊角辫,对二人说道:
“行了,到了这儿,就把心放回肚子里。一路上辛苦了。”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继续道:“这里只是临时落脚点,条件简陋了些。你们先安心住着,适应一下香港的气候和饮食。先把粤语学好,后续的营生和长久的住处,我已经让林一在安排了,很快就能妥当。”
他的目光落在徐慧真身上:“老板娘,你的本事我知道,这香港地界,以后少不了你大展拳脚的地方。”
又看向牛爷:“牛爷,您是老北京,见多识广,往后这边一摊子事,还得您帮着掌掌眼。”
三言两语,既安抚了人心,也点明了未来的安排。徐慧真和牛爷听着,脸上的感激之情更浓,初到陌生之地的那份惶惑,也在林彦平和而笃定的话语中消散了大半。他们知道,跟着这位手眼通天的“林老弟”,在这片新的土地上,日子,总能重新兴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