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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疲惫与黑暗淹没了他。他赢了,但也输了。肉身与神魂的根基都已濒临彻底崩碎,这惨胜的代价,就是永恒的沉眠。

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沉寂,身体开始无力坠落的刹那——

异变陡生!

一缕温润、浩大,却带着无尽生命气息的金色光芒,毫无征兆地从他残破身躯的最深处弥漫而出!这金光并不耀眼,却带着一种万法不侵、诸邪退避的安宁力量,轻柔地包裹住他,如同最坚韧的蚕茧,牢牢护住了他心脉与识海中那最后一缕微弱的生机!

功德金光!

是了,在这三年艰难岁月里,他派出发去的傀儡,以近乎馈赠的方式,将无数粮食送到了无数濒临绝境的百姓手中。那一碗碗救命的粗粮,那一个个得以延续的生命,他们所感念的,他们所承载的生机……这一切无形无质却真实不虚的“感激”与“救赎”,早已在冥冥之中汇聚成海,化作这护体的无量功德!

天道要灭他,但由亿万生灵愿力所化的功德,却偏要护他!

这源自“人”本身的力量,在此刻,为他守住了最后一口生气。

此刻,林彦的体内,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蜕变。

原本因油尽灯枯而近乎凝固、破碎的丹田,在功德金光这股源自众生愿力的生命气息滋养下,竟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机。那海量被强行吞服、却来不及炼化的丹药之力,以及最后时刻注入人道虚影的残余真元,甚至是被乾坤剑阵与雷龙最终碰撞后残留的、精纯无比的雷霆精华,此刻都在功德金光的调和与引导下,以前所未有的和谐方式,向着丹田中央疯狂汇聚。

那里,原本拳头大小的“假丹”早已在最终碰撞中布满裂痕。但此刻,它不再是简单的能量压缩体。功德金光如同最神妙的匠人,以那破碎的假丹为基,以八大意境为骨,以残余的紫霄神雷为火,以无量众生愿力为魂,开始了重铸!

“嗡——”

一声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道音,自林彦丹田内无声荡开。

只见那破碎的假丹在金光中彻底融化,化作一团混沌色的液体,其中闪烁着金、青、蓝、红、黄、白、灰、紫八种意境的瑰丽光泽,更有丝丝缕缕的功德金光如血脉般贯穿其中。

这团混沌液体开始急速旋转、收缩、凝实!

光芒越来越盛,道韵越来越浓。最终,所有的光华向内猛地一敛!

一颗龙眼大小、圆融无暇的金丹,静静地悬浮在了丹田中央。

这颗金丹,无法用单一的颜色来形容。它通体流转着一种和谐的九彩光晕,深邃而高贵,仿佛蕴含着一方完整的天地初开之秘。仔细看去,金丹表面并不光滑,而是有着八道极其清晰、灵动的龙形道痕!

这八条龙痕,恰好对应着金、木、水、火、土、冰、风、雷八种意境。它们如同活物般,首尾相衔,环绕着金丹缓缓游动。每游动一圈,便有一股精纯无比、远超从前真元品质的丹元之力流淌而出,自动循着《乾坤造化诀》的路径运转周天。

这新生丹元所过之处,那千疮百孔、近乎报废的经脉,如同久旱逢甘霖,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修复、拓宽、加固!焦黑碎裂的脏腑被滋养,黯淡受损的识海被浸润,连那尊因耗尽力量而沉寂的人道虚影,也在这九彩金丹散发出的道韵中,变得更加凝实了一丝。

九彩金丹,八龙盘绕!

这不仅是金丹,更是他历经九重紫霄神雷淬炼、融八大意境、承人道宏愿、载众生功德的至高道果显现!

当这颗独一无二的金丹彻底稳固的刹那,林彦虽然意识依旧沉寂,但他身上那股源于生命本源的溃散之势被彻底遏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藏不露、却更加磅礴浩瀚的生命气息。仿佛一颗经历过雷火锻造、深埋于地的神种,只待时机成熟,便可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三老修为高深,立刻感应到了林彦体内那趋于稳定、并且正在不断壮大的生机,以及那股虽然内敛、却让他们都感到心悸的丹元波动。他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大半,泪水再次涌出,这次却是喜悦与激动。

阵叟声音颤抖,带着无比的敬畏:“九彩流转,八龙护道……少爷他……成了!”

林彦失去了所有力量,如一片羽毛般从空中坠落。

下方,肝肠寸断的丹老、符老、阵叟三人,化作三道撕裂长空的惊鸿,御剑直上,稳稳地、轻柔地接住了坠落的少爷。

丹老赶紧往林彦嘴里喂了一把丹药,再用真元替他化开。

看着怀中这具被金光包裹、气若游丝却顽强不灭的身躯,三老老泪纵横。

“少爷……我们回家。”

纽约上东区的宅邸庭院,夜风带着寒意。三道流光悄然落下,现出丹老三人疲惫的身影。查尔斯如同融入阴影般瞬间出现在廊柱下,正要躬身问候,却在看到被符老小心翼翼横抱在怀中的林彦时,整个人猛地僵住。

少年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破碎衣物下露出的皮肤布满焦黑裂痕,整个人像是被强行拼凑起来的瓷器。

“少爷……”老管家喉咙发紧,声音瞬间哑了。他快步上前,近乎虔诚地从符老手中接过那满身伤痕的身躯,转身就往楼上主卧疾步走去。

卧室里,丹老指挥着将人安置进宽大的浴缸。“查尔斯,帮少爷把衣服褪了。”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老管家动作轻柔地小心剪开黏在伤口的布料。

丹老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古朴木桶,揭开封印的瞬间,浓郁的药香弥漫整个房间。深绿色的粘稠药液被倒入浴缸,缓缓漫过林彦胸口。丹老掌心真元流转,按在浴缸边缘,药液开始泛起细密的气泡,温度逐渐升高。

“符老,劳烦护住心脉。查尔斯,你负责从手太阴肺经开始疏导药力。”丹老沉声吩咐。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房间里只剩下真元流转的微弱嗡鸣与水波荡漾的声音。查尔斯额头渗出细汗,却不敢有丝毫分神,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药力流过那些受损严重的经脉。符老则面色凝重,指尖金光闪烁,始终稳定着林彦心口那团微弱的生机。

浴缸里的药液颜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从深绿到浅绿,最终变得清澈见底,所有药力都被吸收殆尽。

查尔斯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用柔软毛巾拭干林彦身上的水珠,为他换上干净的丝绸睡衣。当他把少年安顿在羽绒被里时,晨光正好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映在林彦依旧苍白的脸上。

丹老上前再次探脉,紧绷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些许:“最危险的关头算是过去了。”

老管家默默点头,为少爷掖好被角,布满血丝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那张沉睡的脸。窗外,纽约城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