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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重生清河记 > 第189章 探虚实细作入城 施反间李朝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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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探虚实细作入城 施反间李朝内乱

诗曰:

龙蟠升龙屯劲旅,智驱反间乱蛮营。

红河浪涌征旗动,未许南疆半壁倾。

话说西门庆平定高平之后,将李乾茂、林豹等叛酋解送京师,随即传令三军在城中休整。高平乃安南北方重镇,红河支流绕城而过,土地肥沃,百姓多以耕种、渔猎为生。西门庆入城之初,便严令将士秋毫无犯,又令青明华协同地方耆老,开仓放粮,赈济饥民。那些饱受战乱之苦的百姓,见宋军不扰民间一物,反解燃眉之急,纷纷焚香叩谢,不少青壮年更是主动投军,愿为平定安南效力。

休整半月有余,宋军兵精粮足,士气愈发旺盛。这日,西门庆召集众将议事于高平府衙。堂上烛火通明,舆图铺展案上,红河如银带蜿蜒,升龙城坐落于三角洲腹地,城郭巍峨,标注得一清二楚。西门庆手指升龙方向,沉声道:“高平既下,前路便是安南都城升龙。李圣宗老贼据守龙蟠之地,红河为阻,城墙高厚,更有大军十万屯驻,硬攻怕是徒增伤亡。诸位可有良策?”

白仁兴抚须起身,目光扫过舆图:“大帅所言极是。升龙自李公蕴迁都以来,经营百年,城防固若金汤。且红河三角洲水网密布,敌军水师可沿河道往来驰援,我军粮草转运亦受牵制。依属下之见,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听闻安南王李圣宗与病亡阮皇后所生之子李日尊野心勃勃,目无尊长,又与大将军杜释素有嫌隙,何不施反间计,令其自相残杀,我军再乘虚而入?”

青明华一旁附和道:“白参军所言不差!那杜释是安南王宠妃杜美人兄长,因骁勇善战,深得李圣宗重用,官至镇国大将军,执掌安南兵权;而李日尊乃嫡长子,却性情骄躁,嫉杜释功高盖主。两人明争暗斗多年,只是碍于李圣宗威压,才未曾撕破脸面。若能激化其矛盾,升龙必乱!”

西门庆闻言大喜,拍案道:“好!便依二位之计。只是细作需得机灵干练,通晓安南言语风俗,方能混入升龙,探得虚实并散布流言。赵少海,你漕帮弟兄多有走南闯北之人,可择选得力者;青将军,你在安南多年,亦可选心腹旧部相助。”

赵少海拱手应道:“大帅放心!属下麾下有二人,陈三与李四,皆是钦州人氏,早年随漕帮往来安南,不仅会说安南话,更熟悉升龙街巷。此二人机警过人,擅长伪装,定能胜任。”

青明华亦道:“末将有一旧部名唤阮二郎,本是升龙城内铁匠,因不愿为李贼打造军械,逃至高平,后被裹挟从军。此人对升龙城防、官署布局了如指掌,可与陈、李二人同行,互为接应。”

西门庆点头道:“甚好!你三人即刻挑选人手,备好安南服饰、腰牌、路引,三日之后,潜入升龙。此行要务有三:一探城中兵力部署、粮草储备;二查李日尊与杜释不和之实;三则散布流言,伪造通敌书信,务必搅得升龙鸡犬不宁!”三人领命而去。

三日后,陈三、李四扮作安南药商,挑着满筐草药,阮二郎则装作向导,三人混在出城逃难、如今返家的百姓之中,往升龙而去。一路行来,只见红河两岸田畴密布,稻浪翻滚,只是沿途关卡林立,叛军盘查甚严。每过一处关卡,阮二郎便以安南话应答,出示青明华早年在安南任职时的旧腰牌,谎称是往升龙贩卖药材的商贩,又偷偷塞给守关兵士些碎银,倒也顺顺利利过了数道关卡。

行了五日,终于抵达升龙城外。只见那升龙城果然气势恢宏,红河绕城东流,城墙高达三丈有余,皆以巨石垒砌,城头上旌旗密布,兵士往来巡逻,甲胄鲜明。城门处更是戒备森严,守兵个个手持长枪,仔细盘查进城之人,稍有可疑便扣下盘问。

陈三心中暗道:“这般严密,如何进城?”阮二郎却镇定自若,低声道:“二位莫慌,看我的。”待轮到三人时,阮二郎上前,操着流利的升龙方言,对守将道:“将军辛苦!我等是高平来的药商,听闻城中近日瘴气盛行,特来贩卖避瘴草药,还望将军行个方便。”说罢,从药筐中取出一包上等草药,递了过去。

那守将接过草药,闻了闻,果然清香扑鼻,正是避瘴良药。又见三人衣着朴素,言行举止皆是商贩模样,腰牌虽旧却无破绽,便挥挥手道:“进去吧!进城后老实做生意,不许四处游荡,若敢生事,定斩不饶!”三人连忙称谢,挑着药筐,缓缓入城。

进城之后,只见街巷纵横,房屋多为竹木结构,屋顶覆以茅草,市井之中人来人往,倒是颇为热闹。只是百姓脸上多有忧色,沿途可见兵士频繁调动,气氛颇为紧张。三人不敢耽搁,先寻了一处偏僻的客栈住下,白日里分头行动,陈三、李四挑着药筐走街串巷,贩卖草药之余,暗中观察城防布局、兵士动向;阮二郎则寻访旧友,打探城中局势。

这日,陈三来到西城一处酒馆,装作歇脚,点了一壶米酒、几碟小菜。酒馆之中坐满了兵士和百姓,议论纷纷。只听邻桌两个叛军兵士低声交谈:“你听说了吗?高平失守,李乾茂将军投降宋军了!”“可不是嘛!听说宋军势如破竹,下一步就要打升龙了。国王陛下连日召集大臣议事,都快愁白了头。”

另一人道:“愁也没用!城外兵权都在杜释将军手里,那厮自恃功高,根本不把王子殿下放在眼里。前日殿下想调一支兵马入城守卫宫禁,杜将军硬是不肯,说城外防务吃紧,一分兵就会被宋军钻了空子。”

“我看杜将军是别有异心!你没见他麾下兵士,个个都只听他号令?倒是王子殿下,近日频频召见亲信,怕是也在提防他呢。”两人越说越近,陈三听得真切,心中暗喜,知道这便是可乘之机。

与此同时,阮二郎也从旧友处打探到,李圣宗年近六旬,体弱多病,早已力不从心,朝中大权实则分为两派:一派以王子李日尊为首,拉拢宗室贵族,主张坚守城池,等待占城后续援军;另一派以杜释为首,联合军中将领,认为应主动出击,与宋军决战于城外。两人政见不合,私怨颇深,近日更是因调兵之事争执不休,关系已然势同水火。

三人当晚在客栈汇合,互通情报,心中已有了计较。陈三说道:“如今李、杜二人矛盾已深,咱们只需添一把火,便能让他们反目。明日我等便开始散布流言,就说李日尊不满杜释专权,暗中与宋军联络,欲献城投降,换取宋廷支持他登基称王。”

李四补充道:“光有流言不够,还需伪造书信为证。只是如何将书信送到李圣宗手中,倒是个难题。”

阮二郎沉吟道:“我有一旧友,如今在宫中当差,负责打扫御书房。若能将伪造的书信托付于他,或许能有机会呈给国王陛下。只是此事风险极大,需得小心行事。”

三人商议已定,次日便开始行动。陈三、李四在市井、军营附近散播流言,故意在茶馆、酒肆等高谈阔论,说什么“听闻王子殿下私下派人与宋军接洽,承诺献城后封安南王”“宋军之所以迟迟不攻,便是在等王子殿下内应”。这些流言如长了翅膀一般,不出三日,便传遍了升龙全城。城中百姓议论纷纷,兵士们也是人心惶惶,不少人都对李日尊起了疑心。

与此同时,西门庆在高平得知细作已成功入城并散布流言,当即令韩伟率领三千步骑兵,前往升龙与海阳之间红河段设伏,截击从其它地方海运至升龙的运粮船队。

红河下游,江面宽逾二里,水流却愈发湍急。两岸芦苇丛生,高达丈余,风过处如绿涛翻滚,恰是藏兵设伏的绝佳之地。韩伟率军绕过升龙,身披玄铁鳞甲,手持虎头湛金枪,立马于南岸一处高坡之上,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江面。三千军汉已按他的吩咐,分成三队隐于芦苇丛中,马鞍旁皆挂着强弓硬弩与短柄斩马刀,马蹄被厚布包裹,连呼吸都刻意放轻,只待船队出现便发起雷霆一击。

“将军,探马来报,向升龙运粮船队已过海阳镇三十里,共计粮船八十艘,护卫兵士约两千人,前后有少许战船护送。”副将低声禀报,语气中难掩兴奋。

韩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西门庆在高平接到细作密报后,便连夜传下将令,要他务必截下这支粮草——升龙城内粮草本就吃紧,若断了这补给,破城便指日可待。“哼,两千步卒护八十艘粮船,简直是送货上门。”他抬手一挥,“传令下去,待粮船行至中段,左右两队先以弩箭袭扰,打散护卫阵型,中路队登舢舟冲锋,登上粮船后务必将尽数拿下,不得走脱一艘!”

不多时,江面上出现了点点帆影,渐渐汇聚成连绵的船队。粮船皆为平底大船,船身厚重,满载着稻谷与草料,吃水极深,行驶得颇为缓慢。船头虽插着海阳守将阮文辉的旗帜,护卫兵士也手持刀枪来回巡视,但神色间并无太多警惕,显然并未察觉杀机暗藏。

待船队行至芦苇荡中段,韩伟猛地挥下长枪:“出击!”

一声令下,芦苇丛中瞬间响起震天喊杀声。三千军汉按分工如猛虎下山般冲出,强弓硬弩齐发,羽箭如暴雨般射向粮船。船上护卫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中路军乘坐数百艘小舢舟冲到粮船边,早已备好的木板搭在船舷上,众军士们翻身登船,挥刀便向搬运粮草的民夫与残余护卫砍去。

海阳护卫军节节败退,不少粮船已被宋军控制,民夫四散跳江奔逃,江面之上漂浮着兵器与尸体,河水都被染成了淡红色。韩伟见状,心中愈发得意,拍马向前,准备亲自指挥将士搬运粮草,却没留意到两岸芦苇丛深处,悄然升起了无数面黑色旗帜。

“将军,不好!两岸高处有伏兵!”副将赵少海突然惊呼,声音中带着惊恐。

韩伟心头一沉,猛然抬头,只见南北两岸的芦苇丛中,不知何时涌出了数不清的兵士,皆身着青黑色铠甲,手持长矛劲弩,为首一员大将,银盔银甲,面容刚毅,正是驻守海阳重镇的阮文辉。他身后“阮”字大旗迎风招展,旗下兵士个个精神抖擞,显然是早有准备。

“韩伟匹夫,敢袭我军粮船,今日便让你有来无回!”海阳守将阮文辉声如洪钟,手中长剑一挥,“放箭!”

刹那间,两岸伏兵的弩箭如飞蝗般袭来,比宋军方才的攻势更为猛烈。宋军骑兵此刻正拥挤在江岸与粮船之间,无处闪避,纷纷中箭落马,惨叫声不绝于耳。更要命的是,粮船之上,原本看似溃散的“护卫兵士”突然变了模样,纷纷抽出藏在粮草下的弯刀,反身杀向登船的宋军——这些人竟是阮文辉精心挑选的精锐死士,伪装成护卫诱敌深入。

“中计了!”韩伟又惊又怒,挥枪格挡着飞来的羽箭,“撤!快撤到岸上!”

然而此刻退路已被截断。阮文辉的勤王军不仅占据了两岸高地,还派出了数百艘快船,从上下游包抄而来,快船之上的兵士手持火油与火箭,朝着粮船与江岸喷射投掷。火借风势,迅速蔓延,江面之上烈焰熊熊,浓烟滚滚,宋军骑兵被困在火阵之中,战马受惊狂奔,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韩伟奋力厮杀,虎头湛金枪舞动得风雨不透,斩杀了数十名勤王军兵士,但终究寡不敌众,身上也多处负伤。副将赵少海为了掩护他突围,拼死抵挡,最终不知所踪。韩伟看着身边将士一个个倒下,心中又痛又恨,却无力回天,只得率领残余的数百名骑兵,杀出一条血路,狼狈不堪地向高平方向逃窜。

此次伏击,宋军三千骑兵折损一千有余,不仅未能截获粮草,反而损兵折将,赵少海也失踪,消息传回高平,西门庆正在府中与白仁兴、法明禅师等人商议军情,听闻战报后,顿时勃然大怒,猛地将案几上的茶杯摔得粉碎。他面色铁青,双目赤红,“韩伟自持勇武,轻敌冒进,坏我大事!粮草未断,反倒让升龙城这颗钉子愈发难拔!”

厅内众谋士皆噤若寒蝉,无人敢接话。西门庆在厅中来回踱步,怒气冲冲地说道:“海阳乃升龙屏障,阮文辉手握勤王重兵,如今又识破我军计谋,倘若率兵抵达升龙,必成心腹大患!”他猛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传我密令,令鲁大鼋即刻从海上调集全部水师,逆流而上,直扑海阳,务必将阮文辉团团围困,不得支援升龙,我要让他插翅难飞!”

鲁大鼋乃宋军水师主将,麾下拥有战船二百余艘,兵士一万余人,其中大型楼船五十艘,皆配备了重型火炮与强弩,战力颇为强悍。接到西门庆的密令后,鲁大鼋不敢耽搁,当即从胶州湾调集全部水师,乘着涨潮之际,扬帆起航,沿近海一路南下,而后转入红河入海口,逆流而上,直奔海阳而来。

水师船队浩浩荡荡,楼船高耸如小山,帆影遮天蔽日,船桨齐划,鼓声震天,江水被搅得翻涌不息。鲁大鼋立于旗舰“镇海号”的甲板之上,身披黑色披风远眺,心中颇有胜算:阮文辉虽勇,但海阳乃内陆重镇,水师定然薄弱,自己率重兵逆流而上,定能一举将其围困。

然而,阮文辉早已料到西门庆会派水师来袭。他深知红河地形复杂,尤其是海阳下游三十里处的蛇龙峡,更是天险之地——峡口狭窄,仅容二艘战船并行,两岸皆是悬崖峭壁,高达数百丈,壁立千仞,飞鸟难渡,水流湍急,暗礁密布,正是阻击水师的绝佳位置。

接到探马禀报,阮文辉即刻率领三千精兵,赶赴蛇龙峡布防。他令兵士砍伐山中巨木,制成数十根粗壮的铁索,每根铁索重达千斤,两端固定在两岸的巨石与参天古木之上,横亘江面,共有三层,最低一层距水面不足三尺,恰好能阻挡战船通行。同时,他又令兵士在两岸悬崖之上开凿洞穴,架设强弩与投石机,备好滚石、火油与火箭,还在江底暗布尖桩与铁刺,形成了一道立体的防御工事。

“鲁大鼋水师虽强,但蛇龙峡天险在我手中,他若敢来,必让他船毁人亡!”阮文辉立于峡口北岸的悬崖之上,看着布置妥当的防御,信心十足,着水师主将李良率军防守。

三日后,鲁大鼋的水师船队抵达蛇龙峡口。看着眼前狭窄险峻的峡口,以及江面上横亘的三道铁索,鲁大鼋眉头微皱,但并未放在心上。“不过几道铁索,何足惧哉!”他下令道,“旗舰开路,集中火力轰击铁索,其余战船紧随其后,强行冲关!”

“镇海号”船头的重型火炮随即开火,轰鸣声震耳欲聋,炮弹呼啸着飞向铁索。然而,这些铁索皆是用精铁打造,又粗又韧,炮弹击中其上,只发出“铛铛”巨响,火星四溅,却仅能留下浅浅的凹痕,根本无法将其炸断。

“换火箭!用火油烧!”鲁大鼋见状,当即改变策略。

无数火箭带着火尾,射向铁索,船上兵士也不断向铁索投掷燃烧的火油罐。但江水湍急,铁索常年浸泡在水中,表面湿滑,火焰难以附着,即便燃起些许火苗,也很快被江风吹灭或被溅起的水花浇熄。

“冲!强行冲过去!”鲁大鼋怒喝,令战船全速前进,试图用船身撞断铁索。

然而,战船刚靠近铁索,江底的尖桩便刺穿了船底,船体瞬间进水倾斜。同时,两岸悬崖之上,滚石、箭雨、火油倾泻而下,宋军兵士纷纷中箭倒地,战船甲板燃起熊熊大火。旗舰“镇海号”虽然坚固,撞断了几根次要的铁索,但主铁索纹丝不动,反而被铁索缠住了船身,动弹不得。

“撤退!快撤退!”鲁大鼋看着麾下战船纷纷受损,死伤惨重,只得无奈下令。第一次攻击,宋军水师损失战船二十余艘,兵士一千余人,以失利告终。

首战失利,鲁大鼋又气又急,他深知西门庆军令如山,若不能攻克蛇龙峡,围困海阳,自己也难辞其咎。休整一日后,鲁大鼋调集了全部重型火炮,共计八十余门,集中部署在二十艘大型楼船之上,准备发起第二次攻击。

“此次务必集中炮火,轰击铁索连接处,我就不信炸不断那几根破铁!”鲁大鼋亲自督战,下令所有火炮同时瞄准两岸固定铁索的巨石与古木。

随着一声令下,八十余门火炮同时开火,炮弹如雨点般砸向两岸的悬崖。一时间,山石崩裂,树木折断,烟尘弥漫,整个蛇龙峡都在颤抖。部分固定铁索的巨石被炮弹击中,碎裂开来,铁索也随之晃动,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阮文辉也赶来督战,见状沉着下令:“投石机反击!火箭瞄准敌船火炮位!”

两岸的投石机随即抛出巨大的石块,呼啸着砸向宋军战船,不少战船的甲板被砸出大洞,火炮也被砸毁数门。同时,密集的火箭射向战船的火炮位,点燃了火炮旁的火药桶,引发连环爆炸,火光冲天,惨叫声此起彼伏。

鲁大鼋咬牙坚持,令兵士拼死装填炮弹,继续轰击。激战半日,宋军的炮火终于炸断了一道铁索,但另外两道铁索依然完好,而宋军水师的损失更为惨重,三十余艘战船被击沉或焚毁,火炮损毁过半,兵士伤亡超过二千人。更要命的是,峡口狭窄,战船拥挤不堪,难以展开阵型,反而成了两岸伏兵的活靶子。

看着江面之上漂浮的战船残骸与兵士尸体,鲁大鼋深知再攻下去也是徒劳,只得下令停止攻击,将船队后撤至开阔江面,与李良形成对峙之势。

蛇龙峡口,宋军水师停泊在下游,不敢再贸然进攻;李良则坚守峡口天险,严密布防,时不时派出小股快船袭扰宋军。红河之上,战火暂歇,但杀机依旧弥漫。西门庆的怒火尚未平息,鲁大鼋的水师被困峡口,李良凭借天时地利坚守不出,显然陷入了胶着的状态。

西门庆在高平城听闻鲁大鼋陷入蛇龙峡口,只牵制着阮文辉三千兵马,万一阮文辉一意孤行,率四万勤王军向都城升龙进拨,这如何是好?

正在郁闷烦愁之际,韩伟急匆匆跑进来,面有喜色,手中挥舞着书信,老远就在高喊:“大帅,西门大帅,有办法了。”韩伟上次打了败仗,心中惶恐,在升龙周边各关口设卡盘查,竟截获了阮文辉写给李圣宗的奏疏以及与太子李日尊的往来书信,原来阮文辉竟是杜释与李日尊争相拉拢的主要对象。

西门庆与众人商议后,密令人将截获的书信送至升龙,交由陈三等人。陈三拿到书信后,立刻找了城中擅长模仿笔迹的匠人,仿照李日尊的字迹,伪造了一封写给西门庆的密信。信中写道:“日尊久慕大宋天威,早有归降之心。今升龙城内,杜释专权跋扈,欺压宗室,百姓怨声载道。日尊愿为内应,待宋军攻城之时,打开北门献城,只求宋廷册封日尊为安南国王,永为藩属,岁岁纳贡。另附升龙城防图一幅,望大帅查收。”

信末盖着模仿李日尊私印的假印章,又将截获的阮文辉奏疏上的封泥取下,盖在伪造的书信之上,做得天衣无缝。一切准备就绪,阮二郎便带着书信,找到了宫中当差的旧友。那旧友本就对李圣宗晚年昏聩、安南战乱不休颇为不满,又得了阮二郎重金相赠,便答应冒险一试。

这日深夜,李圣宗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心烦意乱。近日城中流言四起,他早已对李日尊起了疑心,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正在此时,那当差的旧友借口送茶水,悄悄将伪造的书信放在了御案之上。李圣宗拿起书信,见封泥完好,封口处的笔迹似是李日尊的,心中疑惑,便拆开来看。

待看完书信,李圣宗只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猛地将书信拍在案上,怒喝一声:“逆子!竟敢通敌叛国,背叛祖宗!”声音惊动了殿外的侍卫,众人纷纷涌入,见国王陛下暴怒,皆是吓得不敢作声。

李圣宗喘息半晌,强压怒火,令侍卫即刻传杜释入宫。杜释接到旨意,心中纳闷,深夜传召,不知有何要事,便急匆匆地赶往皇宫。入宫见到李圣宗,见其面色不善,连忙行礼问道:“陛下深夜传召,不知有何军国大事?”

李圣宗将伪造的书信扔到杜释面前,怒声道:“你自己看!李日尊这逆子,竟敢勾结宋军,欲献城投降!”

杜释捡起书信,仔细一看,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李日尊竟如此大胆,喜的是这下终于抓到了李日尊的把柄,正好除之而后快。他连忙跪倒在地,道:“陛下息怒!臣早已知李日尊野心勃勃,觊觎王位,只是未曾想到他竟如此丧心病狂,勾结外敌!此等逆子,绝不可留,还请陛下下令,将其拿下,以正国法!”

李圣宗本就多疑,此刻被杜释一煽动,更是怒火中烧,当即下令:“传朕旨意,令杜释率领禁军,包围东宫,捉拿李日尊及其党羽,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杜释心中狂喜,连忙领旨,率领三千禁军,气势汹汹地赶往东宫。此时,李日尊正在府中与亲信议事,商议如何削弱杜释的兵权,如何拉拢地方守将。忽闻府外喊杀声四起,连忙派人打探,得知是杜释奉了圣旨,前来捉拿他,罪名是通敌叛国。

李日尊又惊又怒,骂道:“定是杜释那厮诬告陷害!我与宋军素无往来,何来通敌之说!”他深知杜释心狠手辣,一旦被擒,必死无疑,当即下令府中侍卫拼死抵抗,同时派人突围,前往城外召集自己的亲信兵马。

杜释率领禁军猛攻东宫,东宫侍卫虽拼死抵抗,但寡不敌众,很快便死伤惨重。李日尊手持宝剑,亲自督战,口中高声呐喊:“杜释谋反!诛杀逆贼者,赏千金,封万户侯!”府中家丁、侍卫见状,也纷纷奋勇杀敌。

一时间,东宫内外杀声震天,箭矢如雨,鲜血染红了庭院。杜释见久攻不下,心中焦躁,令兵士架起云梯,强攻正门。禁军兵士蜂拥而上,东宫侍卫渐渐抵挡不住,正门被攻破,兵士们涌入府中,逢人便杀。

李日尊见大势已去,带着几名亲信,从后门突围而出。杜释早已料到他会如此,令兵士在后门设下埋伏。李日尊刚冲出后门,便被伏兵包围。双方又是一场激战,李日尊的亲信纷纷战死,他自己也身中数箭,血染战袍。

正在危急关头,李日尊的亲信将领吴峰率领数千兵马赶到,杀退伏兵,将李日尊救了出来。吴峰道:“殿下,杜释那厮诬告您通敌,如今宫中大乱,不如暂且出城,再作计较!”李日尊点点头,只得率领残兵,杀出升龙,往爱州而去。

杜释攻入东宫,见李日尊已然逃脱,心中大怒,下令全城搜捕,同时将东宫之中的亲眷、亲信尽数捉拿,严刑拷打,逼迫他们承认李日尊通敌之罪。一时间,升龙城内人心惶惶,宗室贵族人人自危,百姓们纷纷闭门不出,生怕遭受横祸。

李日尊逃至爱州,收拢残兵,共得两万余人。他心中不甘,对杜释恨之入骨,便派人联络各地宗室,声称杜释谋反,囚禁国王,诛杀东宫,号召各地兵马前来爱州勤王。而杜释则在升龙城中拥立李圣宗,颁布诏书,指责李日尊通敌叛国,下令各地将领捉拿李日尊及其党羽。

安南各地将领见状,有的支持李日尊,有的拥护杜释,纷纷起兵,互相攻伐。

陈三、李四、阮二郎见反间计成功,升龙内乱,连忙收拾行装,趁乱出城,返回高平复命。三人一路疾驰,不日便抵达宋军大营,将城中情况一一禀报给西门庆。

西门庆听闻李日尊与杜释反目,安南内乱,心中大喜,对众将道:“诸位请看!反间计已然奏效,安南自相残杀,实力大损,如今正是攻打升龙的绝佳时机!”

白仁兴道:“大帅英明!如今升龙城内兵力空虚,我军可兵分三路,一路由韩伟率领骑兵,攻击南门,截断李日尊的残兵;一路由水生子率领步兵,直取北门;再令鲁大鼋务必率领水师,攻破蛇龙峡,夹击海阳阮文辉,升龙必破!”

西门庆点头道:“好!传我将令,三军即刻拔营,进军升龙!”

宋军将士们早已摩拳擦掌,听闻要攻打升龙,个个欢呼雀跃,士气如虹。大军兵分三路,浩浩荡荡,向升龙进发。

正是:

反间已乱升龙阙,铁骑将踏红河滨。

南疆未定烽烟起,且看雄师破敌尘。

欲知宋军能否顺利攻克升龙?李圣宗、李日尊、杜释三人最终结局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