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之行的荣耀与全球公益项目的邀约,像一阵强劲而温暖的风,将沈聿怀和温念初推向了更高、更广阔的人生轨道。回到苏黎世,生活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键,却又奇异地沉淀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安稳与笃定。
沈聿怀的研究项目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关注与资金支持,他与霍夫曼教授开始着手将“双向脱敏”及“关系场”理论进一步完善,并着手编写相关的临床指南。工作依旧忙碌,但他身上那种因童年创伤而遗留的、最后的紧绷感,似乎彻底消散了。他变得更加从容,甚至在研究所的团队讨论中,会偶尔流露出极淡的、真实的笑意。
温念初的巴黎巡展《破茧·新生》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她频繁地往返于苏黎世和巴黎之间,进行最后的布展协调。沈聿怀没有一次让她独自前往,他调整了自己的工作安排,每一次都陪在她身边。不是在秀恩爱,而是成为一种本能的需要——参与她每一个重要的时刻,见证她所有的光芒。
这天傍晚,两人刚从巴黎回到苏黎世的公寓。夕阳的余晖将客厅染成一片温暖的橙色。温念初窝在沙发里,抱着平板电脑最后一次核对展签的翻译,沈聿怀则坐在她身边,阅读着一份合作机构发来的公益项目草案。
空气安静,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和偶尔翻动纸张、点击屏幕的声音。一种无需言语的亲密与默契在空气中流淌。
温念初处理完工作,放下平板,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脖子,习惯性地朝沈聿怀的方向靠了靠。沈聿怀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臂,将她揽入怀中,让她舒服地靠在自己胸前,另一只手则继续拿着文件,目光却温柔地落在她微微闭着的眼睛上。
“累了?”他低声问,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
“嗯,有一点。”温念初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像只慵懒的猫,“不过,想到下周展览就开幕了,又觉得很兴奋。”
沈聿怀放下文件,双手环住她,将她更紧地拥在怀里。他的怀抱温暖、坚实,带着令人安心的雪松气息。温念初能清晰地听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胸腔的微微起伏。
这种全方位的、紧密的、不带任何杂念的拥抱,在几个月前,对沈聿怀而言还是需要耗费心力去维持的“练习”。但此刻,它已如同呼吸般自然。
温念初忽然想起什么,在他怀里仰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沈医生,我们的‘脱敏治疗’,是不是可以宣布……彻底结束了?”
她指的是最初那份规定了各种接触练习的协议。
沈聿怀低头,对上她带着笑意的、狡黠的目光,深邃的眼底漾开一片柔和的涟漪。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收紧了手臂,将她更深地嵌入自己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早就结束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温柔,“从你第一次主动拥抱我开始,从我在维也纳吻你开始,从我在发布会牵起你的手开始……那份协议,就早已失去了意义。”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最深沉的夜空,牢牢锁住她:“现在靠近你,拥抱你,亲吻你,不是治疗,是本能,是……我的生命需要你。”
温念初的心像是被最滚烫的蜜糖包裹,甜得发胀。她伸出手,轻轻抚上他轮廓分明的脸颊,指尖感受着他皮肤下温热的生命力。
“那……我们算是……互相治愈,彻底痊愈了?”她笑着问,眼角却有些湿润。
沈聿怀抓住她抚在自己脸上的手,送到唇边,在那枚简约的指环上印下一个轻柔而郑重的吻。
“不是痊愈。”他纠正她,眼神专注而深邃,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认真,“是新生。我们共同创造了一个……全新的、健康的、完整的‘我们’。”
他俯下身,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相触,呼吸交融。
“温念初,”他唤她的全名,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我的接触洁癖,因你而愈。我的情感孤岛,因你而有了大陆。我过去所有的不幸,都是为了积攒运气,遇见你。”
他的话语,像最庄重的誓言,一字一句,敲在她的心尖上。
“所以,不是治愈,是重生。是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温念初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但那是幸福的泪水,是苦尽甘来的释放。她用力回抱住他,将脸埋在他颈间,声音哽咽却无比坚定:
“沈聿怀,欢迎来到这个……有温度的世界。”
他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然后,他的吻缓缓下移,最终,深深地、虔诚地覆上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再带有任何试探、练习或不确定的意味。它充满了全然的爱恋、彻底的交付和永恒的承诺。是两颗曾经破碎的灵魂,在历经风雨洗礼后,终于完美融合的见证。
窗外,苏黎世的夜空繁星点点,温柔地注视着这座城市里,这对终于获得终极治愈与永恒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