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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我成了最有钱的公务员 > 第424章 眼里有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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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越野车就再次驶入了洼里村。这一次,后面还跟着一辆镇卫生院的救护车。

村里的狗叫成一片。刘栋已经起来了,正蹲在灶台前生火,准备煮昨天剩下的粥。

小远在扫地,小玲坐在门槛上,揉着惺忪的睡眼。

看到突然出现的车队和穿白大褂的人,三个孩子都愣住了,刘栋下意识地站起身,把弟妹护在身后,脸上带着惯有的警惕。

李毅飞和张平从车上下来,后面跟着民政局的王局长和镇卫生院的院长。

“刘栋,别紧张。”李毅飞快步上前,语气平和,“昨天说好了,今天先带你和弟弟妹妹去医院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这是镇卫生院的赵院长。”

张平也赶紧补充:“对,检查身体是第一位的。车都来了,东西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去。”

刘栋看着眼前的阵势,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低声对弟弟妹妹说:“去把脸洗干净,换件……干净点的衣服。”

去镇卫生院的路上,车里很安静。

刘栋紧紧抱着靠在他怀里还在打瞌睡的小玲,小远则好奇又有些害怕地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

李毅飞坐在副驾驶,透过后视镜看着刘栋紧绷的侧脸,知道这孩子心里远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镇卫生院已经接到了通知,开辟了绿色通道。

抽血、拍片、内科、外科……一系列检查做下来,刘栋一直很沉默,配合着医生的指令,只是当医生撩起他的衣服,看到他后腰上那一道道深紫色的勒痕和明显不自然的脊柱侧弯时,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医生按压他的腰部,问他哪里疼,他咬着牙,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只闷声说“还好”。

检查结果需要时间,但初步的诊断已经让赵院长眉头紧锁。

他把李毅飞和张平请到一边,低声汇报:“李书记,张书记,情况不太好。这孩子严重营养不良,贫血,这还都是小事。

关键是他的腰,长期超负荷负重,腰椎间盘突出已经很严重了,还有肌肉劳损,再不干预治疗,以后可能……可能就真直不起腰了。

还有他的手,关节有些变形,也是长期受力造成的。”

李毅飞的心沉了下去:“能治好吗?”

“治疗需要时间,关键是……绝对不能再干重活了!必须静养,配合理疗和药物。”赵院长语气沉重。

另一边,民政局的王局长和工作人员正在耐心地向刘栋询问和解释各项帮扶政策。

“刘栋,根据政策,你们兄妹三人符合孤儿认定条件,每人每月可以领取孤儿基本生活补贴,直到你们年满十八周岁或者完成学业。

这笔钱,足够覆盖你们的基本生活开销和学杂费。”王局长尽量把话说得通俗易懂。

刘栋抬起头,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清晰的光亮:“真的?那……那我和小远、小玲,以后吃饭、上学,不用再为钱发愁了?”

“对,政府会保障你们的基本生活和受教育权利。”王局长肯定地点头,拿出表格,“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办理申请手续,特事特办,补贴会尽快发放到专门的账户里。”

“还有你爸妈留下的债务问题,”另一位工作人员接着说,“我们查看了你提供的凭证,其中一部分属于合理的丧葬费用,可以申请临时救助资金予以解决。

另外一部分,关于之前看病的欠款,我们也会协助你与债权人沟通,看能否减免或延期。

至于你父亲工伤赔偿的问题,县里已经启动了司法援助程序,会指派专门的律师,帮助你们向相关责任方追索赔偿。

这可能是个漫长的过程,但政府会支持你们。”

刘栋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又慢慢松开。

他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长椅上,由女工作人员陪着喝牛奶、吃饼干的小远和小玲,他们两个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的笑容。

“那……那我……”刘栋的声音有些干涩,“我还能回学校吗?”

“能!当然能!”教育局跟来的负责人立刻接过话,“你的学籍我们都查清楚了,县一中高二(七)班。

学校那边我们已经沟通好了,随时欢迎你回去。

落下的课程,学校会安排老师给你免费补课。你的住宿问题,学校也会妥善安排。”

所有的问题,似乎都在朝着解决的方向推进。

政策、程序、方案,一条条,一件件,清晰地摆在面前。

刘栋默默地听着,记着,偶尔点一下头。

检查全部做完,初步的药物治疗方案也确定了。

赵院长给刘栋开了活血化瘀、缓解疼痛的药,并再三叮嘱他卧床休息,预约了次日的理疗。

离开卫生院时,已是中午。阳光有些刺眼。

刘栋一手牵着妹妹,一手拿着装药的塑料袋,站在卫生院门口的台阶上,有些恍惚。

小远兴奋地在他身边蹦跳:“哥,我们以后是不是天天都能吃上肉包子了?王叔叔说,那个补贴够我们吃饭上学!”

刘栋没有回答,他只是抬起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那一直紧绷着的、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的脊梁,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些。

李毅飞走到他身边,没有说话,只是陪他站了一会儿。

回到洼里村那间破旧的院子,县里派来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忙碌。

有人在测量房屋,商讨是加固修缮还是协调新的安置点;

有人在登记他们的物品,准备后续的搬迁;

妇联的女同志正耐心地和小玲交流,帮她梳头发。

刘栋看着眼前忙碌的景象,看着弟弟妹妹脸上不再惶恐的表情,他沉默地走进里屋,从那个旧木箱子里,拿出了父母唯一一张清晰的合影——那是他们结婚时在镇上照相馆拍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父母,年轻,腼腆地笑着。

他用袖子,小心翼翼地、一遍遍地擦拭着相框玻璃上的灰尘,直到它光可鉴人。

然后,他捧着相框,走到院子里,走到李毅飞和张平面前。

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眼眶再次红了,但这次,里面不再是绝望的泪水,而是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有悲伤,有委屈,有释然,更有深深的感激。

他对着李毅飞和张平,深深地、几乎呈九十度地,鞠了一躬。

抬起头时,声音哽咽却清晰:

“李叔叔,张叔叔……谢谢……谢谢你们……给我和弟弟妹妹……一条活路。”

他没有嚎啕大哭,只是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

这深深的一躬和这一句“活路”,道尽了他这一年多来所有的艰辛、绝望和在绝处终于看到生机的巨大情感冲击。

李毅飞上前一步,用力扶住他微微颤抖的肩膀,声音沉稳而有力:“孩子,站直了!

以后的路,还长。好好读书,照顾好弟弟妹妹,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感谢。记住,你们不是孤军奋战。”

张平也抹着眼角,连连点头:“对,对,刘栋,以后有什么困难,就直接给我,或者给王局长他们打电话!我们就是你的后盾!”

阳光洒满院落,驱散了往日的阴霾。那棵老槐树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刘栋用力地点了点头,用手背狠狠擦去眼泪。

他转过身,看着好奇地围过来的小远和小玲,脸上努力挤出一个久违的、带着点生涩的笑容,轻声说:

“小远,小玲,过来……给爸爸妈妈磕个头。告诉他们……告诉他们,我们……我们以后能好好过日子了。”

他拉着弟弟妹妹,在院子里,朝着北方——父母安息的方向,郑重地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

小远和小玲学着哥哥的样子,懵懂地磕着头。

小玲磕完了,仰起脸问:“哥哥,爸爸妈妈能看见吗?”

刘栋抬起头,望着澄澈如洗的蓝天,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但他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能。他们一定能看见。”

这一刻,压抑了太久的悲痛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而支撑着活下去的希望,也如同这冬日的阳光,虽然还不够炽热,却真真切切地照进了这个几乎破碎的家庭,照进了这个十七岁少年几乎冰封的心里。

未来的路依然漫长,重回校园需要适应,身体的伤病需要调养,弟妹的成长需要陪伴,但至少,压垮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已经被移开。

生命的重量,终于不再是他一个人用稚嫩的肩膀去硬扛。

李毅飞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

在湾仔县,乃至更广阔的地方,还有多少类似的悲剧和困境需要去发现、去解决。

但眼前这个少年和他弟弟妹妹命运的改变,无疑是一个强有力的信号,鞭策着他和这个国家的基层治理者们,必须做得更多,走得更深。

李毅飞低声对身边的张平说:“看到吗?这就是我们工作的意义。不是一个数字,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家庭的未来。”

张平重重地点头:“李书记,我明白了。您放心,刘栋家的事,我会一跟到底。

全县的排查和帮扶机制,我也会立刻建立健全起来,绝不让第二个‘刘栋’出现!”

风吹过院子,带来远处田野的气息。刘栋慢慢站起身,搀起弟弟妹妹。

他再次看向李毅飞,眼神里少了彷徨,多了一丝属于他这个年纪应有的、看向未来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