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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若细听,却能察觉到一丝极力压抑的紧绷。

苏瞳尔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怔,茫然地抬起眼,对上他那双深邃如渊的眸子。

相里清岚凝视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着之前的叮嘱,仿佛要将这句话刻进她的心里:

“现在你最要紧的事,是好好疗伤。”

他松开手,退后半步,恢复了那惯常的、带着距离感的威严,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雷劫虽助你重塑肉身,捡回一命,但那只是吊住了性命,并未让你彻底痊愈。

你体内的经脉仍需温养,损耗的心神更需要静修来恢复。此刻任何杂念、任何不必要的情绪波动,于你康复皆是无益。”

他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的事实,将方才她那片刻的失神,也归类于“不利于康复的杂念”。

苏瞳尔被他这番严肃的话语说得有些赧然,也觉得自己方才看着分身失态确实不妥,连忙收敛心神,认真应道:

“是,帝君,我明白了。我会谨记,安心静养,绝不再胡思乱想。”

看着她重新变得乖顺专注的模样,相里清岚心中那莫名的烦躁才稍稍平息。

他点了点头:“嗯。若有不解之处,随时可来问我。”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去,玄色的袍角在风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只是,在他转身的刹那,那绷紧的下颌线,和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黯然,泄露了他并非如表面那般平静无波。

苏瞳尔望着帝君离去的背影,轻轻吐了口气,用手按了按自己依旧有些隐痛的心口,终于彻底收敛了所有纷杂的思绪,盘膝坐回树下,开始真正专注于引导灵力,修复体内那些看似愈合、实则依旧脆弱的暗伤。

她知道,只有尽快好起来,才能去做她想做的一切。

六年光阴,对于凡人而言已是不短的年月,但在修仙界,不过是一次稍长的闭关,弹指而过。

院内,灵气比以往更加充盈浓郁....这是苏瞳尔彻底恢复、气息圆满自然引动的景象。

她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内敛,清澈依旧,却沉淀了几分过往未曾有过的沉稳与通透。

这六年,她并非全然在现实中度过。

莲心缚魂丝多次将她拖入那个时间流速迥异的奇异空间,让她在相对漫长的岁月里,耐心地梳理体内每一寸断裂后重塑的经脉,温养那几乎枯竭后又得天道馈赠而焕发新生的本源。

期间,倒也有件不算惊喜的“喜事”。

那枚自下修仙界熜虚秘境中、相里明给她的灵兽蛋,终于破壳了。

看着掌心那只绒毛稀疏、通体灰扑扑、丑得有些别致的雏鸟,苏瞳尔心情复杂。

她记得很清楚,在原着的轨迹里,这颗蛋跟着她那同父异母的姐姐苏桐儿,不过几年便顺利孵化,诞下的乃是神骏非凡的灵禽。而跟着自己,却硬生生拖了十几年,才出来这么个……小东西。

“果然,我并非什么天命所归、大气运之人吧?”她曾有一瞬的自嘲。

但随即,她便甩了甩头,将这个念头抛开。

苏桐儿早已身死道消,而我,还活着,走到了今天。

大气运?想要什么,自己去争,自己去抢,用实力握在手中,那才是真正属于我的东西!何须羡慕他人,何须妄自菲薄?

想通此节,她心中那点因对比而产生的郁气顿时烟消云散。

她轻轻点了点雏鸟的小脑袋,雏鸟发出细微的“啾”声,蹭了蹭她的指尖,一股微弱却纯粹的生命联系在彼此间建立。

感觉到自身状态已彻底稳固在炼墟初期巅峰,甚至因祸得福,根基比以往更加扎实后,苏瞳尔终于向宗门玉简群内传出了一道简单的讯息:

“我出关了。”

几乎是讯息发出的下一刻...

“唰!”“唰!”“唰!”

破空之声接连响起,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如同约定好了一般,瞬间挤满了她这不算太大的院落。

这几年,因着苏瞳尔重伤闭关,玄烬宗这些核心弟子大多都留在了宗门,未曾远行。

唯有离沧尽和凌迁,因宗门事务,早已返回逆元宗。

而相里明分身与安落落,却是一直留在了玄烬宗客院。

此刻,相里明分身接到消息,也匆匆赶来。

他站在人群稍外围,看着被众人簇拥、气色饱满、眉眼间更添风华的苏瞳尔,眼神复杂,灵魂深处那莫名的悸动再次清晰起来。

最后姗姗来迟的,是相里清岚。

他依旧是那身玄底金纹的宗主袍,步伐沉稳,踏入院中。

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苏瞳尔身上,将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确认她不仅伤势尽复,气息更是圆融通透,甚至隐隐有所精进,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才终于漾开一丝真切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宠溺与欣慰。

“恭喜,彻底痊愈了。”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

方旭白在一旁抢着说道:

“可不是嘛!小师妹你可担心死我们了!这一闭关就是六年多(外界时间),中间有好几次气息波动,凶险得很,要不是帝君及时赶来亲自为你护法,稳定周天,我们真不敢想象……”

苏瞳尔闻言,心中暖流涌过,看向相里清岚的目光充满了真挚的感激:

“多谢帝君护持之恩。”

相里清岚藏在宽大袖袍中的手,不自觉地微微握紧了一下,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淡淡道:

“分内之事,何须言谢。”

他迅速转移了话题,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既然瞳尔已无恙,诸位便收拾一下,三日后,出发前往蓬莱。”

“我也去!”一个清脆却带着执拗的声音响起,是安落落。

她不知何时也来到了院外,此刻正看着苏瞳尔,眼神复杂。

这是苏瞳尔伤愈后,第一次真正与安落落正面相对。

她仔细看着这个女子,出乎意料地,并未从对方眼中看到预想中的敌意或怨恨,更多的,是一种深切的“意难平”,一种命运弄人的无奈与不甘。

苏瞳尔忽然想起之前季云淼打听来的消息:是安落落救了重伤流落的相里明分身,黄枫谷对其有恩,若无自己的出现,若无“本体分身”这层隐秘,或许眼前这女子,真能与这具分身成就一段姻缘,了却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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