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全面戒严？！”
何雨柱的心脏骤然一缩。
他“霍”地从椅子上站起，双眼如鹰隼般死死锁住屏幕上那片静止的红色区域。
“报告情况！什么原因导致的戒严？”他对着对讲机，声音冷静得可怕。
“不清楚！”陈浩南的声音里压抑不住焦急，“口岸那边突然拉起警戒线，大批军装警和海关稽查涌了出来，看样子像是在抓捕什么重犯！”
何雨柱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早不戒严，晚不戒严，偏偏在他的车队即将抵达的这个节骨眼上？
巧合？
还是说……行动暴露了？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他立刻掐灭。
不可能！
整个“白菜行动”由他亲自操盘，所有环节的参与者都是经过考验的心腹，消息绝无泄露的可能。
那么，只剩一种解释。
一场与他们无关的突发事件，而自己的车队，不幸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保持冷静，原地待命，切勿轻举妄动！”何雨柱果断下达指令。
“是！”
他凝视着屏幕上那二十个静止不动的绿色光点，大脑如同超频的处理器般飞速运转。
现在是凌晨五点，东方天际已现微光。
庞大的车队停在通往口岸的主干道上，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目标。时间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大。
必须立刻查清状况，打开通路！
他抓起另一部加密电话，直接拨给了霍英东。
“霍先生，何雨柱，这么早打扰您，事出紧急。”
电话那头的霍英东显然刚被吵醒，但声音没有丝毫迟滞：“何老弟，出什么事了？”
“我的车队在罗湖口岸被堵住了，口岸临时全面戒严。想请您帮忙探听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戒严？”霍英东的睡意一扫而空，“你等我十分钟，我马上问。”
以霍家的能量，在港府内部打探消息不过是举手之劳。
不到十分钟，电话回了过来。
“何老弟，搞清楚了，”霍英东的语气有些微妙，“不是冲你去的。是警务处o记在抓一个叫季炳雄的悍匪。”
“悍匪？”
“对。这家伙背着好几起持枪金店劫案，警方收到线报，说他准备今晚从罗湖偷渡回内地，所以才布下天罗地网。”
何雨柱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只要不是冲着机床来的，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戒严大概会持续多久？”
“那就不好说了，”霍英东沉吟道，“那个季炳雄是出了名的狡猾，警方能不能抓到还是两说。我估计，不折腾到天亮是不会解封的。”
天亮？
绝对不行！
何雨柱看了一眼窗外愈发明亮的鱼肚白。天一亮，车流人流混杂，他这支“特殊”的车队只会更显眼。冷藏车里的蔬菜也有保鲜时效，经不起长时间的盘查和等待。
必须立刻冲过去！
何雨柱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霍先生，要再麻烦您一件事。”
“你说。”
“我想和这次行动的现场指挥官直接对话。”
“这恐怕有难度。”霍英东坦言，“带队的是个叫李树棠的英国警司，o记的老人，出了名的油盐不进，不讲情面。”
“我知道，所以才要请您出面。”何雨柱的计划已然成型，“您就告诉他，霍氏集团有一批极其重要的出口货物，急运内地。如果延误，损失巨大。”
“他会卖这个面子吗？”
“面子不够，就用里子来凑。”何雨柱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告诉他，只要他能行个方便，我私人赞助o记一百万港币，当做兄弟们的辛苦费。”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三秒。
饶是霍英东，也被这一百万的“茶水费”震了一下。为了让一批“蔬菜”提前过关，就砸出如此重金？他愈发肯定，这批货的价值远超想象。
“好！我来跟他谈！”
……
罗湖口岸，临时指挥部。
大腹便便的英国警司李树棠，正对着对讲机咆哮如雷：“废物！全都是废物！一个大活人还能飞了不成？！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挖出来！”
为了抓捕季炳雄，他部署了半月有余，眼看就要收网，却扑了个空。这要是传出去，他这个总指挥颜面何存？
就在这时，一名下属拿着加密电话匆匆走来：“Sir，霍英东先生的电话。”
李树棠的火气瞬间收敛三分。霍英东这个名字的分量，在港岛无人不知。
他接过电话，语气客气了不少：“霍先生，我是李树棠。”
电话里，霍英东将何雨柱的意思转述了一遍。当听到“一百万港币赞助”时，李树棠的呼吸都停顿了一拍。
一百万！
o记一年的额外办案经费都未必有这个数！有了这笔钱，他可以给手下更新装备，提高福利，甚至能给自己那辆开了多年的旧车换成最新的捷豹。
巨大的诱惑让他心动，但理智又让他犹豫。戒严令是他亲自下的，现在为了钱就开个后门，他的威信何在？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迟疑，电话那头的霍英东又补了一句，语气意味深长。
“李警司，我知道你为难。但何先生也愿意为港岛治安出一份力，算是对警方抓捕悍匪的支持。”
“他刚刚从一些特殊渠道得到消息，那个季炳雄，根本就没来罗湖，那只是个烟雾弹。他本人，现在正藏在元朗一个即将拆迁的废弃养鸡场里。”
“什么？！”李树棠大惊失色，“消息可靠吗？”
“你可以不信。”霍英东的语气淡然，“不过，我听说那个养鸡场下午就要被夷为平地。到时候是抓个活的，还是去废墟里刨尸体，就看李警司的决断了。”
李树棠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很清楚，霍英东这种级别的人物，绝不会在这种事上信口开河。
一边是虚无缥缈的封锁搜捕，另一边是一百万的巨款外加一条足以让他立下奇功的关键线索。
这道选择题，已经不需要再权衡了。
“好！”李树棠一咬牙，做出了决断，“我给你们开一条特别通道！但只有十分钟，十分钟内，你们的车必须全部过关！”
“成交！”
……
何雨柱的车队，终于再次启动。
在无数被堵司机羡慕甚至嫉妒的注视下，二十辆印着“新界优选”的货柜车，在一辆警车的引导下，拐入了一条刚刚清空的特别通道。
通道尽头，海关检查站。
一名关员上前，公事公办地拦下头车。
“开箱，例行检查！”
司机跳下车，熟练地拉开货柜后门。
一股混合着泥土芬芳的蔬菜清香扑面而来，满满一车都是挂着水珠的大白菜。
关员用手电筒扫了两眼，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过去吧！”
一辆，两辆……车队顺利地向前移动。
终于，轮到第一辆装载着机床核心部件的“特种车辆”。
远在别墅书房的何雨柱，指节捏得微微发白。
开车的司机是陈浩南手下心理素质最好的老手，他面不改色地跳下车，打开后门。
关员探头看了一眼，还是满满一车的大白菜。
“又是白菜？你们公司就不能换个花样？”关员嘟囔了一句，正准备挥手放行。
“汪！汪汪汪！”
一声凄厉的犬吠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关员身边那条一直安静趴着的缉私犬，突然弹了起来，对着货车车厢的方向，发疯似的狂吠不止！
那名关员脸上的不耐烦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度警惕的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