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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之都,仵作家族禁地内,悬浮的林雪缓缓落地。

她周身气息内敛,魂体因听风钱的共鸣而愈发凝实,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

她目光如电,瞬间锁定瘫软在地的宋志胜。

她身形一晃闪现至他身前,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咽喉,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

“呃……嗬……”宋志胜双脚乱蹬,脸瞬间因缺氧涨成了猪肝色,眼中充满了濒死的恐惧。

“师父!不要!”宋琦见状,心中不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声哀求,“他……他是我二叔啊!求您饶他一命吧!”

宋颖却急忙上前,拉住弟弟,“阿弟!你糊涂!他刚才要杀我们!若不是师父及时醒来,我们现在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林雪用余光瞥了一眼宋颖,这丫头杀伐果断,心思清明,比优柔寡断的宋琦更合她心意。

宋志胜感受到脖颈上的力道稍松。

求生欲让他从喉咙里挤出破碎的声音:“你……你不能……杀我……我……我还有……利用价值!”

“哦?”林雪眼神微动,似乎被这句话勾起了一丝兴趣。

她手腕一抖,如同扔垃圾般将宋志胜甩飞出去,重重砸在冰冷的墙壁上,然后滑落在地,发出剧烈的咳嗽。

林雪一步步逼近,脚步声在死寂的禁地内格外清晰,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宋志胜的心尖上。

“说说看,你有什么利用价值?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

她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宋志胜强忍着剧痛和恐惧,贪婪地吸了几口气。

“我……我知道矿区所有隐秘的富矿脉分布!我能帮您……彻底掌控整个矿区!”

这话戳中了林雪的需求。

她修炼《洗冤录集》和稳固魂体,确实需要大量精纯的阴寒能量,蓝色矿石至关重要。

“好。”林雪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的命,暂且记在账上。若敢有异心……”

她没有说完,但眼中的杀意让宋志胜不寒而栗,连连磕头称是。

处理完宋志胜,林雪的目光骤然转向禁地之外。

她精准地锁定了一个方向……宋鹤鸣所在之处!

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双手结出一个诡异的印诀,周身泛起淡淡的血气。

《血引术》 再次施展!

但这一次,目标明确,威力更甚!

宋鹤鸣正志得意满地坐在奢华的大厅中,品着血晶酿,等待着宋志胜“清理门户”的好消息。

他身边环绕着数名气息不弱的护卫。

突然……

“啊……!!!”

宋鹤鸣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手中的酒杯“啪”地摔得粉碎!

他猛地从椅子上翻滚下来,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头颅,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如同被投入了油锅般剧烈抽搐、翻滚!

“血……我的血!烧起来了!烧起来了!”

他嘶吼着,眼珠暴凸,布满血丝,面容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变形。

更可怕的是,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疯狂蠕动。

血管根根凸起,呈现出暗红色,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

“少主!”

“怎么回事?!”

周围的护卫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景象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煞白!

护卫队长试图上前按住宋鹤鸣,却被宋鹤鸣无意识挥舞的手臂扫中。

那手臂上传来的力量竟带着一股灼热和诡异的吸扯感,让他心惊胆战地连连后退。

“鬼!有鬼啊!”

“是诅咒!是禁地那位老祖的诅咒!”

“快……快去找族长!不不不……我们快离开这里!”

护卫们惊恐地大叫着。

他们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少族长,此刻如同厉鬼缠身般在地上痛苦哀嚎。

他们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职责。

他们纷纷惊慌失措地向后退避,甚至有人连滚爬带爬地想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整个大厅内,只剩下宋鹤鸣那一声声撕心裂肺惨嚎在回荡。

当宋骸得到消息,匆匆赶到宋鹤鸣弥漫着血腥味的居所。

眼前的景象让他这位见惯了生死的族长,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他的孙子宋鹤鸣,已然不成人形。

没有惊天动地的战斗痕迹,只有一种从内而外,无声无息的彻底崩坏。

宋鹤鸣瘫在冰冷的地面上,周身皮肤布满了密密麻麻,如同蛛网般绽开的裂痕。

暗红色的血液早已浸透了他华贵的衣袍,在地面上洇开一大片粘稠的污渍。

他的身体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仿佛所有的骨骼都在最后那极致的痛苦中错位、软化。

那张曾经不可一世的脸上,五官因难以想象的痛苦而扭曲凝固。

双目圆睁,空洞地望向天花板。

唯有临死前无边的恐惧与绝望。

整个房间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死寂味道。

宋骸瞳孔骤缩,心中又惊又怒,更多的却是一种寒意——这绝非寻常手段所能为!

是禁地那位……

就在他心念电转,惊疑不定之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在宋琦的引路下,林雪缓步走了进来。

她神色平静,目光扫过宋鹤鸣的尸身,随后清冷的目光落在了宋骸身上。

宋骸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来自洪荒的太古凶兽盯上了!

在家族存续与个人尊严之间,那源自灵魂的战栗让他做出了唯一的选择。

他双膝一软,竟不由自主地跪倒在了林雪面前!

额头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后背的衣衫也被瞬间浸湿。

他甚至连抬头与林雪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死死地盯着地面,心脏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

「完了!她出来了!鹤鸣果然是她杀的!她这是要来清算了吗?我……我会是下一个吗?!」

林雪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并无杀意,反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起来吧。”清冷的声音响起,听不出喜怒。

宋骸猛地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难以置信地、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林雪。

“宋鹤鸣咎由自取,试图谋害同族,死有余辜。”林雪的语气十分平静,“你管教不严,亦有罪责。”

宋骸心头一紧,连忙伏低身子:“晚辈知罪!请前辈责罚!”

“责罚?”林雪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杀了你,对我有何好处?”

宋骸瞬间明白了!

这位“老祖”并非嗜杀之人,或者说,她需要的是一个稳定的能为其所用的仵作家族。

而不是一个陷入内乱、失去价值的烂摊子!

他的命,暂时保住了。

但从此头上悬上了一柄更可怕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