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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赵大队长红光满面地找到正在地里干活的沈棠,

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和一个盖着红章的奖状。

“沈棠同志!好事!大好事啊!”

赵大队长声音洪亮,带着由衷的喜悦,

“县武装部!还有上面来的领导!表彰咱们大队!说咱们大队社员警惕性高,发现了潜伏的敌特分子!为国家安全立了功!这是给你的奖励!”

他把信封和奖状塞到沈棠手里。

信封里是厚厚一沓钞票和粮票,分量十足。

奖状上写着

“授予沈棠同志:反特先锋,保卫国家”的字样,

落款是县人民武装部和某个保密单位的公章。

周围的社员们听到消息,都围了过来,脸上充满了惊讶和敬佩。

“乖乖!沈棠发现特务了?”

“难怪那天看她从山里回来脸色不对!”

“了不起啊!这是立大功了!”

“还有奖金!真厉害!”

沈棠在众人或敬佩或羡慕的目光中,平静地接过信封和奖状,脸上没有太多欣喜,只是淡淡地对赵大队长说:

“谢谢赵叔。”

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笔“奖金”,是雪宝用它的鼻子和感知力换来的。

她更清楚,这份“表彰”背后,必然有陆铮的运作和解释——他肯定将“发现线索”的功劳巧妙地安在了她这个“普通社员”身上,

既保护了她的秘密,

又让她获得了应得的嘉奖。

陆铮站在不远处,看着人群中心那个依旧清冷的身影,看着她手中那张鲜红的奖状,心中百感交集。

她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不凡。

她就像一座深埋的宝藏,每一次显露的冰山一角,都足以震撼人心。

这份冷静、这份能力、这份在关键时刻的担当…让他心底那份欣赏和探究,不知不觉又加深了几分。

同时,他也更加确信,那个藏宝洞的秘密,

恐怕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只是,撬开这座冰山的道路,似乎更加漫长而艰难了。

沈棠将奖状随意卷起,塞进口袋,把装着奖金和粮票的信封收好。

她摸了摸安静跟在她脚边的雪宝的大脑袋。

“干得不错。”她低声说,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雪宝似乎听懂了,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声,尾巴轻轻甩了甩,

琥珀色的眼中银芒微闪。

一人一虎,在初春的阳光下,身影被拉得很长。

平静的生活下,暗流似乎更加汹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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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耕的忙碌刚刚拉开序幕,红旗生产大队的田野上重现生机。

沈棠的日子在雪宝的守护、

周卫东的持续“进贡”、

林小雨和王晓梅的偶尔“骚扰”以及沈玉珍的阴魂不散中,

保持着一种微妙的、由她掌控的平静。

她利用奖金和粮票,不动声色地补充了一些空间里不易获取的日常物资,

同时继续暗中研究那份残缺的密码本碎片和地图,试图找到与父母线索相关的蛛丝马迹。

然而,这份表面的平静,在一个飘着细雨的清晨被打破了。

陆铮接到了紧急密令。

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有冰冷的指令和最短的准备时间。

任务等级极高,目标地点遥远且危险,需要他立刻归队。

他沉默地收拾好简单的行囊。

周卫东虽然平时嘻嘻哈哈,但此刻也收敛了笑容,神情凝重地帮他检查装备。

两人在屋里低声交谈了几句,周卫东用力拍了拍陆铮的肩膀:

“放心,这边有我盯着。一路小心,保重!”

陆铮点点头,背上行囊,推开了屋门。

细雨如丝,带着料峭春寒。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隔壁的院子。

沈棠正系着围裙,在屋檐下处理周卫东昨天送来的一只野鸡,动作干净利落。雪宝趴在她脚边,懒洋洋地甩着尾巴,琥珀色的眼睛半眯着。

陆铮的脚步在门口停顿了几秒。

他看着她清冷的侧影,脑海中闪过冰雹夜她救人的专注、暴雨中对峙的凛冽、以及她发现敌特据点时的敏锐和冷静。

这个女人,如同一座蕴藏着巨大能量和秘密的冰山,强大、孤绝,却又在无意中吸引着他所有的探究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牵挂。

此次任务凶险未知,归期难定。

一股冲动涌上心头。他深吸一口气,朝着沈棠的方向,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雨幕:

“沈棠同志。”

沈棠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仿佛没听见。

陆铮并不意外她的反应,他顿了顿,继续开口,语气是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郑重和一丝隐晦的关切: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队里有紧急任务。”

他省略了所有细节,

“这边…你…多加小心。雪宝的伤刚好,注意些。”

他终究无法说得更直白,

那句“等我回来”在舌尖滚了滚,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化作了最后一句更实际的提醒。

沈棠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她抬起眼皮,隔着细密的雨丝,看向站在门口、身姿挺拔如松的男人。

她的眼神平静无波,如同深潭,没有询问,没有担忧,甚至连一丝好奇都没有。

仿佛他刚才只是在说“今天下雨了”这样无关紧要的话。

“知道了。”

沈棠的声音清冽平淡,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甚至比这春雨还要冷上几分。

她说完,便重新低下头,专注地处理手中的野鸡,锋利的刀刃划过鸡颈,干脆利落。

雪宝也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了陆铮一眼,又懒洋洋地趴了回去。

陆铮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那点微弱的期待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便沉入了冰冷的湖底。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果然如此。

他在她心里,

大概连周卫东那个“饭搭子”都不如,

顶多算个需要保持距离的邻居甲。

他没有再说什么,深深地看了那个雨幕中清冷的身影最后一眼,仿佛要将这画面刻进脑海。

然后,他毅然转身,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蒙蒙细雨之中,

背影很快消失在村口泥泞的小路尽头,带着未尽的言语和沉甸甸的任务。

沈棠手中的刀停顿了一瞬,刀刃上的血珠滴落在盆里。

她抬起头,望向陆铮消失的方向,眼神依旧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掠过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

走了也好,少了一个需要时刻警惕的观察者。

她收回目光,继续手上的动作,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