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武侠修真 > 莲花楼之红绸故人归 > 第二百六十四:白头偕老,多子多福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二百六十四:白头偕老,多子多福

方多病那双瞪大的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好奇与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传说中神秘莫测的灵渡阁总部。

李寻渡见他这副模样,不由轻笑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安抚,也带着几分不欲多言的淡然:“倒也没传闻中那么神秘。只是灵渡阁下设各司,诸如毒、器、情报等,皆有独立分部处理日常事务,若非必要,极少需要前往总部。久而久之,知道具体位置的人自然就少了些。”

她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李莲花这十年间沉溺于寻找师兄单孤刀的下落,对江湖上新起的势力风云知之甚少,方多病却是清楚那些隐秘传闻的。

灵渡阁初立那年,势头极猛,几乎抢走了江湖上近半情报生意,自然引来了原有势力的忌惮与不满。

当时,并非没有人打探到总部所在,意图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势力一个惨痛教训。然而,所有派往灵渡阁总部的人,无论身手高低,背景如何,最终都如同石沉大海,再无音讯。

若说这其中没有李寻渡这位阁主,以及燕敖、苏木、商隐等几位司主的手段,方多病是万万不信的。

不过,方多病自认如今与李寻渡是站在一边的,心中非但不觉得灵渡阁手段狠厉,反而生出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

正是因为他们足够强大,才没让人轻易欺负了去,护住了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

谈笑间,几人也用完了这顿稍晚的早饭。

燕敖惦记着为明日解毒做准备,拉着方多病,说要带他去购置些特殊药材和器物。

李寻渡与李莲花左右无事,便也一同出了莲花楼,往城中走去。

时近腊月,今年的冬日来得又早又急,寒意凛冽。

城内街道两旁的人家已开始陆续准备过冬需要的物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忙碌而期待的气息。

李寻渡与李莲花在城门口便与风风火火的燕敖、方多病分开了,两人顺着熙攘的人流,信步走向城中最为繁华的街道。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各色商品琳琅满目。

李寻渡的目光缓缓掠过那些售卖胭脂水粉、布匹杂货的摊子,最终停留在一个不甚起眼的发簪摊上。

摊子后面,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伯,他双眼微阖,眼珠浑浊,似乎目不能视。可他布满老茧的双手却异常稳定而灵巧,正娴熟地雕刻着手中一块纹理细腻的木料,木屑纷飞间,一支发簪的雏形已隐约可见。

李莲花见李寻渡驻足不前,目光凝在某一处,连自己唤了她几声都未曾听见,不由有些讶异。

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那处只有一个颇为寻常的发簪摊子,摊主是位目不能视的老者。

他走近她身侧,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耳畔,低声问:“阿渡,可是有什么想要的?”

李寻渡被这靠近的声音惊醒,眼底一丝几不可察的波澜迅速隐去,她侧首对他掩饰般地笑了笑,语气轻松:“没什么,只是看那位老伯刻簪子的手法娴熟,一时看入神了。”

李莲花总觉得她方才似乎有些被自己吓到了,可按阿渡的内力,不应该如此。而且看她神色如常,便也按下心头那点异样,唇角含笑:“既然觉得有趣,那便去瞧瞧。若有喜欢的,我送与阿渡,如何?”

他这话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李寻渡心底那点微澜彻底平复,点了点头,眼底漾开真实的期待与笑意:“好。”

见她展颜,李莲花也不由得笑意加深,两人便并肩朝着那小摊走去。

摊位后的老伯虽目不能视,感觉却十分敏锐。一阵清冽中带着淡淡莲香的微风袭来,他便知有客到了。

他停下手中刻刀,抬起那双无神却似乎能感知方位的眼睛,朝着李莲花二人所在的方向,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二位客人,可以随意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老汉我眼睛不便,你们若有看中的,与我说说花样便好,我再告知二位价格。”

李寻渡与李莲花相视一笑,极有默契地一同在摊前蹲下身,一边打量着摊上摆放的各式木簪、玉簪,一边与老伯闲话。

李寻渡拿起一支雕着缠枝莲纹的木簪,触手温润,雕工精细,她语气关切地问道:“阿伯,您眼睛不便,怎么还独自出来摆摊?家中儿女呢?可是有什么难处?”

老伯闻言,脸上的皱纹舒展开,露出一个豁达而温暖的笑容:“多谢姑娘关心。我家中儿女皆已成人,也都孝顺。只是人老了,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不瞒二位,我年少时,老伴就总夸我雕刻簪子的手艺好,我当时还夸下海口,说将来定要为她开一家专卖簪子的铺子。可惜啊,年轻时为了生计奔波,这承诺一拖就是几十年,始终没能实现。”

“如今老了,时间反倒多了起来,便出来摆个小摊,卖卖簪子。不为赚多少银钱,只当是……圆了当年给她许下的那个诺言。”

他话语平和,却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后的深情。

李莲花静静听着,目光扫过摊位,只见各式簪子摆放整齐,却未见老伯口中那位老伴的身影,不由问道:“老伯有此心意,实在令人动容。却不知……阿婆今日怎未同来?”

老伯闻言,脸上那温和的笑容渐渐淡去,染上了深切的思念与难以抹去的哀伤。他无神的眼睛望着虚空处,仿佛能穿透时光,看到那个早已远去的身影。

“她啊……”

老伯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岁月的砂砾感,“她走得太早了。这一辈子,福薄了些,没能等到儿女长大成人、承欢膝下的那一天,也没能……等到我亲手为她刻出第一支像样的簪子。”

他说着,微微垂下头,手中那未完成的木簪被攥紧了些,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沉默了片刻,他才像是突然回过神,带着几分歉意摇了摇头,努力想让语气轻松些:“嗐,瞧我,年纪大了就爱絮叨,平白跟二位客人说这些陈年旧事作甚。莫要见怪,莫要见怪。”

老伯抬起手,在空中虚虚地指了指摊子:“二位快看看,有没有瞧得上眼的,若是有,老汉我送给二位。”

李莲花与李寻渡蹲在摊前,将老伯那极力掩饰却依旧流露的遗憾与悲伤看得分明。

李寻渡心头微软,正欲开口,却感觉李莲花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

只见李莲花目光温和地落在老伯脸上,声音比平日里更加舒缓柔软:“老伯,您这份心意,历经数十年不变,何其珍贵。阿婆若在天有灵,知晓您至今仍念念不忘当年之约,心中定然只有欢喜与宽慰,绝不会有一丝遗憾。”

他顿了顿,继续道:“这世间,最难得的并非承诺是否如期实现,而是那份放在心上的重量,始终未曾减轻分毫。您做到了后者,这比任何铺面、任何簪子,都更值得珍惜。”

老伯听着这话,握着刻刀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那双浑浊无焦的眼中,似乎有什么情绪在缓缓涌动。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嘴角却扯出一个带着泪意的、真正的笑容。

李寻渡在一旁静静听着,看着李莲花侧脸上那认真的神情,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

她转回头,目光在摊子上那些精心雕刻的簪子上扫过,随即伸手,将几支看起来最新、雕工也最细致的簪子轻轻拿起。

“老伯,”她的声音清越,“这些簪子,我都很喜欢。尤其是这支缠枝莲的,这支祥云纹的,还有这支简单的素玉簪……”

她一连点了几支,几乎将摊子上品相最好的都挑了出来,然后从袖中取出了一块分量不轻的金锭,不由分说地塞到了老伯手中,足够买下他这整个摊子还有余。

“这些我都要了,既然您开口说送我们,那我便只给您这一锭银子了。”

老伯被塞进手中一块元宝,顿时一愣,连忙摆手,要还给李寻渡:“这、这如何使得,这银子太多了,方才说了送与二位的……”

“使得。”

李寻渡打断他,语气温和却坚定,“您的手艺值得,您的心意更值得。我们既然喜欢,买下便是正理。您若不收钱,我们反倒不好意思拿了。”

李莲花也在一旁含笑附和:“是啊老伯,您就成全我们这点‘爱美之心’吧。”

老伯推辞不过,握着那沉甸甸的金锭,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只是连连道:“多谢,多谢二位……你们真是心善,定会白头偕老,多子多福……”

李寻渡和李莲花闻言皆是一愣,显然都没料到老伯会如此自然地送上这般关于白头偕老、多子多福的祝福,这分明是误会了他们二人的关系。

李寻渡心头一紧,下意识便想开口澄清,不愿让李莲花因这误会而感到丝毫为难或尴尬。她唇瓣微启,一个“不”字尚未出口,却感觉袖口被轻轻拉扯了一下。

她讶然抬头,正对上李莲花看向她的目光。他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似乎在说“暂且如此,无妨”。

虽不明白他为何阻止,但出于长久以来的信任与默契,李寻渡还是将已到唇边的话咽了回去,只顺着李莲花的意思,与老伯温和地道了别,并未多作解释。

待两人并肩走出了一段距离,周遭人声稍减,李莲花才放缓脚步,侧身看向李寻渡,语气带着几分歉然。

“阿渡,方才…抱歉。”

他声音温和,清晰地解释道,“我看那老伯沉浸于追忆与遗憾之中,情绪低落,他误以为我们……是夫妻,送上那般祝福时,神情是发自内心的欣慰与高兴。若当场说破,怕会扫了他的兴,更勾起的他的伤心事。故而……才阻止了你解释,平白让你受此误会。”

李寻渡想开口说“没关系,我明白的”,甚至想半开玩笑地说“能被误会与花花你是一对,也不算吃亏”。

可话到嘴边,却怕这般轻松的语调,反而会泄露自己心底深藏已久、不敢宣之于口的隐秘情愫,让他察觉端倪。

最终,她只是略显僵硬地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前方的青石路面上,声音刻意放得平稳淡然:“无妨,小事而已。你的考量是对的。”

她顿了顿,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毫不在意,甚至还补充了一句,带着几分刻意营造的洒脱:“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何况那位老伯……确实需要一点慰藉。”

然而,她那瞬间的迟疑和过于刻意的平静,又如何能全然逃过李莲花的眼睛。

他看着她微微绷紧的侧脸线条,心中那点异样的感觉再次浮现,却觉得是不是还是冒犯了她。

但见她不愿多言,李莲花也便压下心底的不适,体贴地不再追问,顺着她的话温声道:“阿渡理解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