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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少卿被贬,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虽不剧烈,却也让相关人等心惊胆战了好一阵子。周家似乎彻底沉寂下去,连带着那些与周家、苏家关联密切的夫人小姐们也安分了许多。京中贵女圈难得地迎来了一段真正的风平浪静,众人仿佛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即将到来的“花神”评选筹备上。

林晏清乐得清静,将更多精力放在了王府事务和“林记”生意的拓展上。春日雨水渐多,她吩咐管事仔细检查王府各处的房屋,尤其是些年久失修的边角院落,该修缮的及时修缮,以免雨季来临出问题。

这日,她正在查看外院一处库房的修缮账目,负责此项工作的张管事躬身禀报:“王妃,西边那几间存放旧物件的厢房,屋顶的瓦片有些松动,几处椽子也显了朽态,工匠说需要更换部分瓦片和椽子,以免漏雨。”

林晏清看了看预算,数额不大,便准了:“既是必要,便尽快安排工匠修缮,用料务必扎实,工期抓紧,莫要耽误。”

“是,王妃放心,老奴一定盯紧。”张管事应声退下。

修缮工作很快开始。那几间厢房位置偏僻,平日少有人去,堆放的多是些不太常用的陈设旧物。工匠们搭起架子,叮叮当当地忙碌起来。

过了两日,林晏清想着修缮进度,便带着丫鬟想去看看。行至那院落附近,远远便看到工匠们正在屋顶上作业。她正要走近,却见张管事急匆匆地从里面小跑出来,脸色有些发白。

“王妃!您怎么来了?”张管事拦在前面,语气有些急切,“这里杂乱,灰土扬尘的,恐污了您的衣裳,还是莫要靠近了。”

林晏清脚步一顿,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本妃只是看看进度,无妨。”

张管事额角渗出汗珠,支吾道:“就……就快好了,王妃还是回吧,这里交给老奴便是……”

他这反常的态度,让林晏清心中起了疑。她不动声色,语气却带上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张管事,让开。”

张管事被她目光一扫,腿一软,差点跪下,只得侧身让开道路。

林晏清走进院落,工匠们见到她,纷纷停下手中活计行礼。她抬眼望去,只见屋顶上旧的瓦片已被揭去大半,露出下面的椽子和望板。几个工匠正在更换几根明显腐朽的椽子。

一切看起来并无异常。

她目光仔细扫过,忽然,停留在屋顶一角,那几根刚刚被换下来、堆放在一旁的旧椽子上。其中一根椽子的端头,似乎嵌着什么东西,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点不自然的金属光泽。

“那是什么?”林晏清指着那处问道。

一个工匠顺着她所指看去,挠了挠头:“回王妃,小的也不知,拆下来时就有的,像是……像是钉进去的什么铁片?”

“取下来看看。”林晏清吩咐。

工匠小心地将那根椽子搬下来,用工具撬开那处。果然,一块巴掌大小、边缘粗糙的生铁片被牢牢钉在椽子内部,铁片上面似乎还刻着一些歪歪扭扭、如同鬼画符般的红色痕迹,看着便觉诡异。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张管事凑过来一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王妃明鉴!老奴……老奴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啊!这绝非老奴所为!”

林晏清看着那铁片上的红色痕迹,凑近闻了闻,一股极淡的、混合着朱砂和某种腥气的味道传来。又是厌胜之物!而且这次,竟然藏在了王府房屋的结构里!若非此次修缮,恐怕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其心之毒,其计之深,令人发指!这是要长长久地诅咒居住于此的人,坏其风水,损其气运!

“还有没有其他地方有这种东西?”林晏清声音冰冷。

工匠们不敢怠慢,立刻将换下来的所有旧料仔细检查了一遍,又在另一根椽子和几块拆下的旧望板背面,发现了类似的刻着符咒的铁片或木片!

张管事已是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王妃饶命!老奴真的不知啊!这房子有些年头了,之前是谁经手修缮的,老奴……老奴也记不清了啊!”

林晏清没有理会他的哭诉,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工匠和张管事带来的几个小厮。她注意到,其中一个小厮在看到她发现铁片时,眼神闪烁,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秦川。”林晏清淡淡唤了一声。

一直隐在暗处的秦川如同鬼魅般现身。

“将张管事,还有他手下所有接触过此次修缮事宜的人,全部带下去,分开仔细询问。”林晏清语气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尤其是那个,”她目光指向那个眼神闪烁的小厮,“重点关照。”

“是!”秦川领命,一挥手,几名暗卫立刻上前,不由分说地将面如死灰的张管事和那个吓得尿了裤子的小厮等人全部带走。

院落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几个不明所以的工匠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

林晏清看着那堆被翻找出来的厌胜之物,心中怒火翻腾,面上却愈发冷静。这次的手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隐蔽,更恶毒。这绝不是周雨柔或者孙夫人那个层次能想出来、能做出来的。背后定然有更了解王府底细、更能接触到这些陈年旧事的人指点。

是苏婉茹吗?她即便被禁足,苏家在王府经营多年,难道还埋着更深的钉子?

她吩咐心腹丫鬟:“去查查,这几间厢房上一次大修是什么时候,当时是谁负责的,所有经手人的名单,全部给我找出来!”

回到正院,萧煜已经得知了消息,面色阴沉地等在房里。

“查出来了?”他见到林晏清,立刻上前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眼神更是冷厉。

林晏清将情况简单说了,最后道:“张管事只是个管事,未必有胆子做这种事,恐怕也是被人利用或者蒙蔽。关键在那个小厮,还有上一次负责修缮的人。”

萧煜眼中杀机毕露:“本王倒要看看,是谁的手,伸得这么长,这么脏!”他顿了顿,“苏家……看来是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林晏清摇摇头:“未必是苏家。也可能是有人想借刀杀人,或者……是我们忽略了其他藏在暗处的人。”她总觉得,这次的事情,透着一股不同于苏婉茹风格的、更沉更旧的恶意。

秦川的审讯很快有了结果。那个小厮受不住吓,招认是张管事的远房侄子,前些日子张管事让他偷偷将几包用油布包着的东西混进要更换的旧料里,说是些不值钱的废旧铁片,免得被上头检查时说他们以旧充新。他根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而张管事在分开审讯下,心理防线也彻底崩溃。他哭诉自己是受了之前王府一位已经荣养的老管事的暗示,说是在修缮时“加点料”,可以保佑他管事的位子坐得更稳,还能得到上头贵人的赏识。至于那“贵人”是谁,老管事语焉不详,只说是“宫里出来的老人儿”。

宫里出来的老人儿?

林晏清和萧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这潭水,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

“那位老管事,现在何处?”萧煜冷声问。

秦川回道:“三年前就已荣养出府,回了京郊老家。属下已派人去‘请’了。”

线索似乎指向了更久远的过去,更复杂的关系网。

林晏清轻轻吐出一口气。看来,想要她不好过的人,远不止眼前这些蹦跶的“情敌”。还有一些隐藏在岁月尘埃下的魑魅魍魉,也正在悄然苏醒。

她走到窗边,看着庭院中在春日阳光下欣欣向荣的花草。这王府,这京城,到底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和恶意?

“不管是谁,”萧煜走到她身后,将她拥入怀中,声音低沉而坚定,“只要敢伤害你,本王必将他们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林晏清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传递过来的力量和决心,心中的寒意渐渐被驱散。

是啊,无论对手是谁,藏得多深,只要他们夫妻同心,便无所畏惧。这场漫长的斗争,她奉陪到底。只是,下一次,对方又会从哪个意想不到的角落,射出冷箭呢?她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