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我和宁芝馨就像两个犯错的小孩，老老实实缩着脖子坐在客厅沙发上。
我心虚是因为昨晚刚被冷大公子抓包过，至于旁边这丫头为什么也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我就摸不着头脑了。
没多久，冷无霜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两盘炒饭，一大一小，分别放在我们面前。然后他在对面坐下，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们，一句话不说。
我和宁芝馨对视了一眼，都不清楚他这是什么意思。
最后还是冷大公子叹了口气，淡淡开口，“你们一天没吃东西了，我中午多做了点，吃吧。”
我闻着炒饭的香气，肚子也跟着咕咕叫，顿时食欲大开，抓起饭勺，捧着那盘大的就是一顿猛造，边吃边含糊不清地道：“谢啦！”
宁芝馨看了看我狼吞虎咽的样子，先是乖乖低声对冷无霜说了句“谢谢”，然后才小口小口、斯文地吃了起来。
等我们吃完，冷无霜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你们知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我们什么也没做啊！”我和宁芝馨异口同声。
冷无霜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审问犯人。
我心虚的干笑两声：“好吧……稍微做了一点点。”
旁边的小丫头听到这话整个人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抱住自己，整个人往我反方向缩，满脸惊愕地盯着我。
“没说你。”冷无霜皱了皱眉，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随后神色严肃的盯着我说，“你知道如果城市的魂力回路损坏会有多严重的后果吗？”
我脑门冒汗，讪讪地摇了摇头。
冷无霜见状，把视线移到旁边的小丫头身上：“你是高级灵能使，你来说。”
“欸？我吗？”宁芝馨愣了一下，犹豫了几秒像是在回想知识点。
下一刻，她切换成了“讲解模式”，声音也认真了几分，“地下都市的魂力回路，是为了把魂玉的能量均匀传输到城市各个角落而建立的网络。某种意义上，它的作用和猎魔者体内的魂力回路类似。”
她顿了顿，看了我一眼才继续说道：“地下都市是实验之城，它的宗旨就是验证‘魂能学’能不能改善人类生活。所以，这里的很多基础设施，其实并不是靠电力运作，而是魂力驱动的，比如空气的制造、废水的净化，甚至一部分照明与供暖。”
“魂力还能干这些？”我一脸诧异，“怎么做到的？”
“当然可以啊！”宁芝馨推了推眼镜，耐心解释道，“这世上奇奇怪怪的天赋神通和能力有很多，有些虽然不能直接用来战斗，但能对物质进行一些人类科技暂时无法完成的操作。其实，研究‘科学和魂力技术结合会发生怎样的反应’，一直是地下都市的主要课题。”
“你就是研究这个的？”我忍不住有些敬畏地看着这弱气的小姑娘，“你好厉害！”
“也、也没那么厉害啦……”宁芝馨害羞地挠了挠脸颊，“真正厉害的是我外公，我还差得远呢。”
一旁的冷无霜语气冷淡的提醒：“说重点。”
“哦！”宁芝馨赶紧整顿心情，语气更加认真起来，“如果能量网络出现损毁或者故障，严重的情况会导致地下都市的维生系统宕机。虽然凭都市的规模，就算宕机，人们还能勉强撑一段时间，但这不是最可怕的。”
她的声音压低了几分，神色也变得严肃。
“真正危险的，是地下都市的天盖。”
我心头一紧，立刻正襟危坐，“怎么个危险法？”
“地下都市深埋地底，天盖的作用是保护城市不受地质灾害影响。它的天气模拟系统和中央天柱，本质上是承重结构。”
宁芝馨顿了顿，继续说道，“整个天盖内部，铭刻着大量魂力法阵，这些都是被人为破解并固化的‘人工天赋’，用来维持空间稳定，抵御外部环境。”
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一旦天盖的供能中断，这些法阵就会停摆……到时候，地下都市将有倾覆的风险！”
我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宁芝馨看我脸色铁青，还笑眯眯地安慰道：“月天先生不用担心啦，我说的只是最坏的情况。除了魂力法阵，地下都市本身的物理结构也很坚固。而且要是天盖真出了问题，我们是能第一时间发现的。”
她比划着解释道，“比如模拟蓝天就是一种警报灯。如果某个区域的法阵失效，那里的影像就会出问题，维修人员会马上赶过去处理。再加上能量网络有复数应急系统，只要作为能量源的魂玉没事，地下都市就塌不了。”
听到这儿，我额头已经沁出冷汗了。
小魔女见我神色古怪，关切探过身来，“月天先生，你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忽然起身，一把拉起宁芝馨就往外走。
“诶？你、你要带我去哪儿啊？”她一脸莫名地被我拖着，还不忘顺手捞起靠在墙边的金属扫帚，一路跌跌撞撞跟了出来。
终于走到大街上，她甩开我的手，气呼呼地问：“你干什么嘛！”
我露出苦笑，然后指着天空西南方抬头四十五度角望天。
宁芝馨愣愣地顺着我的手势看过去。
下一秒，她看见了天幕上那几个赫然存在、规模不小的“大洞”。
她手里的金属扫帚直接“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更是两腿一软，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三秒后，她抓着头发一副抓狂模样的嚎叫起来：“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