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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玄幻魔法 > 遗神银行 > 第190章 往生殿的终末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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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网者”充满杀意的宣告如同冰冷的铁锈,沉淀在洛辰的意识深处。那“终末潮汐”与“周期轮转”的字眼,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但他并未被恐惧吞噬,反而在绝对的压力下,心灵进入了一种近乎真空的冷静状态。

时间不多,每一分、每一秒都必须用在刀刃上。

他盘膝坐在因果之核虚影旁,双眸紧闭,身心彻底沉浸于两件事:一是疯狂吸收遗迹空气中弥漫的往生殿规则残响,加速恢复并巩固归源之力;二是将全部感知,如同最精细的探针,投向那缓缓旋转、伤痕累累的因果之核虚影。

修复它遥不可及,但理解它、甚至借助它残留的规则结构来推演、来窥探,却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余烬之辉在灵魂深处无声燃烧,将洞察力提升到极限。轮回烙印散发出温润而坚定的光芒,帮助他稳定心神,抵御来自井深处那越发粘稠恶意的侵蚀。寂灭权柄则保持着绝对的纯净与内敛,如同潜伏的利刃,随时准备应对可能从任何方向袭来的危机。

他的意识小心翼翼地触碰那灰白与暗金交织的虚影丝线。没有强行侵入,而是如同微风拂过水面,试图感知其固有的韵律与结构。

起初,只有一片空茫与破碎。因果之核虚影如同一个死去的恒星,只残留着冰冷而复杂的结构空壳。

但洛辰没有放弃。他将自身那融合了寂灭、轮回、余烬的归源之力,模拟出与往生殿规则残响同源的波动,如同注入一丝微弱的“活水”,极其缓慢地渗入虚影的表层。

渐渐地,一些破碎的、断续的“回响”,开始反馈回来。

他“听”到了亿万生灵往生时的低语呢喃,有释然,有不甘,有眷恋,有解脱……这些并非具体的灵魂,而是留存在因果规则中的情感印记模板。

他“看”到了无穷世界生灭循环的模糊轨迹,如同夜空中明灭的星辰,每一个光点的亮起与熄灭,都代表着一段文明、一个位面的兴衰,这些是宏观因果的脉络投影。

他“触摸”到了规则与规则之间,那无形却坚韧的“因果联系”,有些粗壮如星河主脉,有些纤细如蛛丝,它们共同构成了维系诸界运转的底层逻辑网络。

这些回响杂乱无章,且大多残缺,却让洛辰对“因果”与“轮回”的宏大与精妙,有了前所未有的直观认知。往生殿昔日统御的,是何等浩瀚而精密的终极秩序!

同时,他也更清晰地感知到了那道贯穿虚影的狰狞裂痕,以及附着其上的暗灰色“织网者”污染。那裂痕不仅仅是规则的断裂,更像是一道概念上的伤口,它撕裂了“因”与“果”之间某些根本性的连接逻辑,使得轮回秩序出现了基础性的“bug”。而那些暗灰色污染,则如同不断分泌腐蚀液的寄生虫,持续扩大着裂痕的影响,并试图将自己的“编织”逻辑,强行写入因果之核的底层代码。

正是这道伤口和寄生虫,导致了往生殿最终的崩解,也让“织网者”得以将触须伸向万物终结与新生的最终环节。

洛辰尝试着,将一丝极其纯净的、带着“梳理”与“归档”意蕴的轮回之力(源自他对往生熔炉的感悟),如同最细小的手术刀,探向裂痕边缘一处相对稳定、污染较浅的区域。他并非要缝合(那不可能),而是想尝试“读取”这道伤口形成时,所记录的……最后的信息。

这一过程比之前更加凶险。他的意识仿佛在悬崖边缘的腐朽绳索上行走,下方就是被“织网者”污染侵蚀的规则深渊。

就在他的感知触角即将触及伤口深处某个信息节点的刹那——

“轰!!!”

一段远比之前所有回响都更加清晰、更加激烈、携带着无边悲怆与怒火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入了他的意识!

那是往生殿尚存时的最后一幕!

宏伟无边的规则殿堂在剧烈震颤,维持秩序运转的万千法则锁链寸寸崩断。殿宇中央,那完整璀璨的因果之核本体,正被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虚无”本身的力量狠狠冲击!那股力量并非直接攻击,而是带来了“契约基础失效”、“逻辑悖论植入”、“存在定义混淆”等最根本的规则污染!

裂痕,正是从那时产生并飞速蔓延!

殿宇的古老意志在咆哮,调动所有残存的力量进行抵抗,试图稳住核心,修复逻辑漏洞。但那股“虚无”之力太诡异,太根本,它针对的是规则体系赖以成立的“基石”。与此同时,无数细密的暗灰色触须(“织网者”的先锋),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顺着裂痕疯狂涌入,开始它们的“编织”与“覆盖”!

就在这内忧外患、即将彻底沦陷的绝望时刻,一个模糊却威严的身影,仿佛由纯粹的秩序之光构成,出现在了因果之核旁。那身影回望了一眼已支离破碎的殿宇,又仿佛穿透时空,看向了无穷未来的某个方向,发出一声包含无尽决绝与希冀的叹息:

“秩序终有崩时,然火种不可绝……”

“裂痕已生,污染难祛……唯舍此残躯,化骨为碑,镇于终末之眼,以待……‘变数’归来!”

话音落下,那身影连同大部分尚未被污染的因果之核本源,轰然崩解!并非毁灭,而是主动将自身规则结构打散、加密、隐藏,化作无数碎片流散诸天万界。而殿宇主体则裹挟着剩余的力量和被剥离的部分污染,遵循着最后的指令,冲向了当时已知最危险、也最有可能隔绝“虚无”与“织网者”的绝地——源骸之井!

它要以自身为最后的封印与屏障,将伤口和部分污染,镇压于此!

记忆碎片到此戛然而止。

洛辰猛地睁开双眼,脸色煞白,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刚才那一瞬间的信息冲击,几乎让他的意识溃散。但他也终于明白了!

往生殿的崩解,不仅仅是“织网者”渗透的结果!在“织网者”之前,还有一股更诡异、更根本的“虚无”之力,率先冲击并重创了因果之核,制造了最初的裂痕和逻辑漏洞!那才是导致轮回秩序出现根本性紊乱、让往生殿防御出现致命弱点的元凶!

而“织网者”,更像是紧随其后,利用并扩大了这一伤口的“掠食者”和“篡位者”!

那模糊的秩序身影,很可能就是往生殿古老意志的化身,或者说,是某位执掌轮回的至高存在留下的守护意识。祂在最后时刻,选择了最悲壮的方式——自我分解,隐藏火种,并以残躯镇压污染,等待“变数”。

而自己……这个意外获得寂灭权柄碎片、背负银行债务、被卷入这场跨越纪元阴谋的“变量”,难道就是那身影所等待的“变数”之一?

这个认知让洛辰心神剧震。

他之前以为自己只是在债务和追杀中挣扎求存的棋子,最多是意外获得了反抗力量的幸运儿。但现在看来,他的“特殊性”,他的“契约精神”天赋,他获得寂灭权柄的“巧合”,乃至他被卷入银行体系的“必然”……这一切的背后,或许都有更深层次的因果牵引,甚至可能与往生殿最后时刻散出的“火种”有关!

他不是偶然踏入这个漩涡,他本身就是这个漩涡的一部分,甚至是某个古老计划中,被期待着能够搅动漩涡、改变流向的关键一环!

压力,如同山岳般压下,但与此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感与使命感,也在他心中升起。

他不再仅仅是为自己而战。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因果之核虚影的正前方,对着那伤痕累累的规则投影,深深地、郑重地行了一礼。这一礼,敬那舍身镇道的古老意志,敬那等待万古的悲怆坚守。

礼毕,他眼中只剩下钢铁般的决意。

“火种已见,变数在此。”他低声自语,声音在这寂静的废墟中却异常清晰,“虽力微末,亦当……薪火相传,焚此罗网!”

他不再试图去“理解”或“修复”因果之核虚影——那超出了他当前能力的极限。他开始转换思路。

既然这虚影是往生殿规则核心的残响,那么,它本身就可以看作是一个巨大的、残缺的“规则放大器”和“信息记录仪”!

能否利用它与“织网者”污染残留的对抗状态,以及它与源骸之井终末环境的特殊关系,将它暂时“同化”为自己归源之力体系的一个……外部增幅与计算节点?

不是融合,那会惊动污染,也会超出虚影的承受极限。而是建立一种临时的、单向的“共鸣引导”关系。以自身归源之力为引,激发虚影中尚存的、相对纯净的秩序残响,让其按照特定的、有助于自己参悟和战斗的“规则韵律”进行共振!

这相当于在这片秩序的废墟上,为自己搭建一个临时的、属于“归源”规则的“领域”或“道场”!

说做就做。洛辰再次调动归源之力,但这一次,他将三种力量的特质发挥到极致。

寂灭权柄提供绝对的“纯净”与“终结”基底,确保引导出的力量不会被污染反向侵蚀。

轮回烙印构筑精密的“秩序”框架,定义共鸣的边界与规则,防止虚影残响失控。

余烬之辉则负责最精细的“洞察”与“微调”,在虚影那复杂而脆弱的规则结构中,寻找最适合建立引导的“共振频率点”。

过程比之前注入“归源逆楔”更加复杂和漫长。他必须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既要避开裂痕和污染区,又要确保引导的稳定性。

时间一点点流逝(在这片地域,时间感依旧模糊,但洛辰凭借灵魂的消耗能感觉到其流逝)。他的额头再次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因为高强度的规则操控而微微颤抖。

终于,在不知尝试了多少次之后——

“嗡……”

因果之核虚影,那灰白与暗金交织的丝线中,一片远离裂痕污染的区域,突然亮起了微弱却稳定的光芒!那光芒的颜色,并非虚影本身的色泽,而是呈现出一种独特的、融合了灰白、暗金与点点余烬的归源之色!

一股精纯、古老、带着往生秩序底蕴,却又被赋予了“归源”意蕴的规则力量,从那片区域散发出来,如同一个无形的光环,缓缓扩散,将洛辰笼罩其中!

成功了!

在这一刻,洛辰感觉自身与这片遗迹废墟产生了一种更深层次的连接。他对规则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对归源之力的掌控似乎也轻松了一丝。更重要的是,在这“归源共鸣场”中,他吸收和炼化遗迹规则残响的效率,提升了一大截!甚至,他对那来自井深处的“织网者”监视,也有了些许的屏蔽和干扰效果——并非完全隔绝,但至少让那注视变得有些“模糊”和“迟滞”。

这是一个宝贵的立足点!一个在最终审判(终末潮汐)来临前,能够让他加速成长、并可能找到更多应对手段的临时堡垒!

然而,就在洛辰刚刚稳固住这来之不易的“共鸣场”,准备进一步探索其妙用时——

“哗啦啦……”

下方,那源骸之井的方向,传来了异样的声响。那不是规则的尖啸或碰撞声,而是一种更加宏大、更加低沉的……潮水涌动之声!

洛辰心中一凛,立刻将感知投向井口。

只见那原本相对“平静”(只是相对而言)的规则碎片风暴带,此刻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狂暴!无数碎片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搅动,旋转的速度加快了数倍!井口那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似乎也变得更加深邃、更加“饥渴”,散发出的终末引力,开始出现周期性的、缓慢而坚定的……增强!

遗迹外围那层微弱的保护光晕,在这不断增强的引力拉扯和碎片冲击下,开始明灭不定,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终末潮汐……开始涨潮了!

“织网者”所说的周期轮转,并非虚言。源骸之井的终末之力,果然存在着周期性的波动!而现在,潮汐正在上涨,当它涨至巅峰时,恐怕就是这遗迹最后的光晕彻底破碎,他连同这片废墟被井口无情吞噬之时!

洛辰抬头,望向遗迹上方那扭曲的穹顶。透过破碎的缺口,可以看到井口漩涡那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迫近的黑暗轮廓。

时间,比他预想的还要紧迫!

他必须在这不断上涨的潮汐中,与时间赛跑!利用这刚刚建立的“归源共鸣场”,疯狂提升自己,并在这片最后的秩序废墟中,找到那可能存在的、唯一的生路——或者,至少是能让他支撑更久、甚至能对“织网者”造成更大麻烦的……终极手段!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因果之核虚影,投向了那道狰狞的裂痕,投向了遗迹更深处那些尚未探索的黑暗角落。

风暴已至,退无可退。

唯有一往无前,于终末回响中,寻那焚网之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