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单膝跪地，药王鼎滚在脚边，苏清瑶的手还搭在他肩膀上。他眼睛死死盯着琉璃域叔父掌心那块血玉佩，边缘的干涸血迹像一道裂痕，直戳他脑子里某个沉睡的地方。
“这纹路……”他喃喃，“我在陈家密阁见过。”
系统突然低鸣：“警告！检测到高阶血脉共鸣，建议启动因果回溯。”
“闭嘴！”陈凡咬破舌尖，血腥味冲上喉咙，“我问你，怎么开启‘因果溯源’？”
【宿主当前气运残余12%，开启需消耗全部剩余值，是否确认？】
“确认！立刻开！”
金光从共生誓约环炸出，顺着经脉冲上双眼。眼前一黑，记忆碎片如暴雨砸来——
风雪夜，陈家老祖站在山门前，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药王谷谷主披着斗篷上前，接过孩子时，婴儿眉心闪过一道冰凰纹。
老祖声音沙哑：“此女乃冰凰圣血唯一继承者，若九域有变，唯陈凡可护之。”
画面一闪，婴儿被放进摇篮，襁褓上绣着半枚玉佩图案。老祖将另一半玉佩交给谷主：“见佩如见人，日后她若觉醒，必寻陈凡为契。”
记忆戛然而止。
陈凡猛地睁眼，额头全是冷汗。他抬头看向苏清瑶，她脸色苍白，正盯着叔父手中的玉佩发抖。
“原来是你。”陈凡冷笑，“当年我妈把我塞进传送阵时说‘别辜负老祖安排’，我还以为她在念家训。合着我穿过来第一天，就已经被安排好了婚前任务？”
系统沉默两秒，罕见地没嘲讽，只低声说：【宿主，你绑定的第一位天命之女，就是她。不是抽奖抽的，是命定的。】
叔父狞笑一声，举起血玉佩：“晚了！封印已松，血脉当归！”
玉佩红光暴涨，直射苏清瑶眉心。她身体剧震，七窍渗出血丝，整个人僵在原地。
“住手！”陈凡扑过去，一把抓起药王鼎挡在她身前。鼎口蓝火喷涌，硬生生扛住血光侵蚀。
“你算什么东西？”陈凡喘着粗气，“一个连域主都混不上的败犬，也敢动我陈家血脉？”
“血脉？”叔父嗤笑，“她体内流的是冰凰血，跟你陈家有什么关系？等我抽尽她的精元，炼成傀儡核心，整个琉璃域都将归我掌控！”
“哦。”陈凡点头，“所以你是想拿她当电池？”
“你说对了。”
“那你犯了个致命错误。”陈凡咧嘴一笑，“你忘了查她的充电协议——只能连我这个官方适配器。”
他一把抓住苏清瑶手腕，指尖划破掌心，精血滴落。
“我陈凡，以陈家嫡子之名，承老祖遗训，护冰凰血脉——今日起，她所受之伤，即我之劫；她所流之血，即我之责！”
话音落下，共生誓约环猛然爆亮。金光如锁链缠绕两人，直冲云霄。苏清瑶眉心血纹骤然闪亮，与戒指共鸣，空中浮现一道贯穿天地的虚影锁链。
叔父脸色大变：“不可能！这契约早已失效！”
“失效？”陈凡抹了把嘴角血，“你是不是忘了，现在是直播时代？只要感情在线，婚契永不掉线。”
金光轰然炸开，血玉佩发出一声哀鸣，表面裂开一道细缝。叔父惨叫一声，手掌被反噬烧焦，玉佩脱手飞出。
苏清瑶缓缓睁眼，瞳孔中仍有血丝未退，但她抬手抓住了陈凡的衣袖。
“你刚才说……我是冰凰血脉？”她声音很轻。
“嗯。”陈凡点头，“而且是我家老爷子亲自托孤的那种。”
“那你为什么……要认我？”
“你说呢？”陈凡眨眨眼，“我订了一百个未婚妻都没退过单，你现在才来，我能不要吗？”
系统终于忍不住开口：【宿主，这是你第一次没靠抽奖完成羁绊固化。】
“哟？”陈凡挑眉，“你今天怎么不说我骚操作翻车了？”
【……】
【这次，不算骚。算命。】
苏清瑶低头看着自己掌心残留的血痕，又抬头看陈凡满身狼狈却还在笑的脸。
“你说我是钥匙？”她问。
“对。”陈凡点头，“能打开冰凰宫最后一道门的钥匙。”
“那谁是锁？”
“我。”他指自己鼻子，“我家祖传的锁，专配你这种高危易碎品。”
她忽然笑了下，极淡，但眼角有了光。
“所以……我不是药王谷的人？”
“你是。”陈凡认真说，“但你也是冰凰宫最后的圣女。不过现在不重要了。”
“为什么不重要？”
“因为从今往后，你的身份由我定义。”他抬起左手，共生誓约环金光未散，“你说你是谁，就是谁。我说你是老婆，那就是老婆。”
她瞪他一眼：“我现在只想知道真相。”
“真相就是——”陈凡正要开口，药王鼎突然震动，蓝火喷出，在空中勾勒出一幅残图：一座冰殿深处，放着一块完整的血玉佩，上面刻着两个名字——苏清瑶、陈凡。
“卧槽？”陈凡傻眼，“这玩意儿还能自动补全信息？”
系统冷冷道：【检测到双生命格绑定记录，存在于九域初开时期。推测：你们不是第一世绑定。】
“啥意思？”
【意思是，你们已经结婚过很多次了。每次世界重置，都会重新相遇。而你每一次娶别的女人……都是在逃婚。】
陈凡当场愣住。
苏清瑶看着他：“所以……你之前那些未婚妻……”
“我不知道啊！”陈凡举手投降，“系统残缺它不告诉我这些！我要早知道你是主线任务，我能去抽什么凌波步、隐身符？我直接躺平等你觉醒不行吗！”
“那你现在知道了。”她盯着他，“以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深吸一口气，“退婚呗。”
“全退？”
“不然呢？”他耸肩，“我又不是铁打的，扛得住一百个老婆的情感反噬？再说了——”他顿了顿，声音低下来，“我总不能让真正的老婆，一直等到第一百个出场吧。”
苏清瑶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叔父瘫在地上，眼看玉佩龟裂，计划彻底失败。他嘶吼一声，突然掏出一枚黑色符箓就要捏碎。
陈凡眼疾手快，甩出一张皱巴巴的符纸：“系统，给我来张禁言符！”
【叮！抽取成功——获得‘嘴臭封印贴·体验版’】
符纸飞出，啪地贴在叔父脸上。他嘴巴刚张开，就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声，像被无形胶水糊住。
“这符效果三天。”陈凡拍拍手，“够你反省人生了。”
他转头看向苏清瑶：“接下来你想干嘛？”
“去冰凰宫。”她说，“我要看看，我娘到底留下了什么。”
“行。”陈凡点头，“但我得先做件事。”
“什么事？”
他举起左手，对着天空大喊：“各位老婆们！听好了！今晚加餐取消！所有约会延期！我要带真老婆回家见家长了！”
【宿主，你又要作死了。】
“闭嘴。”他冷笑，“我现在可是有合法配偶的男人了，你再敢吐槽我，我就把你换成恋爱模拟器系统。”
苏清瑶拉了拉他袖子：“你真的要退掉所有人？”
“当然。”他回头笑，“不然你以为我厚脸皮到能同时应付一百个丈母娘？”
她终于忍不住笑了。
陈凡伸手揉了揉她沾血的发丝，轻声说：“走，咱们回家。”
他牵起她的手，转身迈步。药王鼎自动滚到脚边，蓝火轻跳，像在引路。
身后，叔父在地上挣扎，脸上符纸随着“呜呜”声一颤一颤。
陈凡走出三步，忽然停下。
他摸了摸怀里的传讯屏蔽符，又看了看天。
下一秒，共生誓约环剧烈震动。
上百道金光从天而降，映照出无数女子的虚影——瑶光、琉璃、玉衡、南宫婉、紫烟、女帝冷如霜……
她们全都睁着眼，冷冷盯着这边。
陈凡咽了口唾沫。
“那个……”他干笑，“我只是先带她回去吃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