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义置业的公寓楼刚盖到三层,夏天就收到了龙爷的消息——那间濒临倒闭的药厂,老板卷款跑路了,只留下个空壳子和一堆烂账,连仓库里的药材都被债主搬空了。
“龙爷说,这厂子以前是做中成药的,有正规牌照,扔了可惜。”
刀疤强拿着地址,脸上犯愁,“但现在欠着工人三个月工资,还有供应商的货款没结,进去就是填坑啊。”
夏天却盯着牌照两个字不放。
七十年代的港岛,中成药市场刚起步,正规牌照比黄金还难拿。
她想起在荒狼星研究的“食疗防御体系”,那些星尘菜、火果能稳定精神力,那地球的草药呢?未必不能做出名堂。
“去看看。”她抓起外套,“账可以赖,牌照不能丢。”
药厂藏在新界的工业区,红砖墙斑驳脱落,铁门锈得掉渣。
推开大门,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几个工人正蹲在地上抽烟,看到夏天进来,立刻围了上来,为首的老药工眼睛通红:“你们是来接手的?我们的工资什么时候给?”
“先看看厂房。”夏天没直接回答,径直走进生产车间。
消毒设备落了层灰,压片机的齿轮锈得转不动,但墙角的药材储存罐是好的,玻璃罐壁还映着光,这是存放贵重药材的真空罐,当年花了不少钱。
“老板欠了多少?”她转身问老药工。
“工资欠八千,供应商的货款欠三万,还有银行的贷款……”老药工叹了口气,“加起来快十万了,我们都打算自认倒霉了。”
夏天心里算着账:十万块,加上重新添置设备、买药材的钱,至少要十五万。
联义置业刚投了公寓楼,手里的钱根本不够。
“工资我给你们结,每人再加一百块遣散费。”她突然开口,“但我要留三个懂行的——你,还有那边两个年轻的。”
她指着老药工和两个正在检查设备的年轻人,“留下的人,工资翻倍,以后药厂盈利了,分你们一成干股。”
工人里炸开了锅。
有人骂她骗人,有人收拾东西就要走,但老药工犹豫了,他在这厂干了十年,对这些设备有感情。
“你真能让药厂开起来?”
“你看我像说空话的人吗?”夏天走到压片机前,掏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刀,对着锈死的齿轮喷了点机油,手腕用力一扳,齿轮居然“咔哒”动了一下。
“三天内,我带钱来清账,再给你们买新药材。”
老药工咬了咬牙:“我留下!小周和阿杰也留下!”
那两个年轻人是他带出来的徒弟,手艺扎实。
回到油麻地,刀疤强急得团团转:“夏哥,十五万啊!咱们现在连买钢筋的钱都快没了,哪来这么多钱?”
“去跟和联胜借。”夏天看着窗外,“就说我用联义置业的股份抵押,利息按银行的两倍算。”
刀疤强觉得这简直是疯了:“龙爷怎么可能借这么多?万一……”
“没有万一。”夏天打断他,“中成药是门好生意,龙爷不会错过。”
果然,龙爷听完夏天的来意,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十五万可以借,但我要药厂三成的股份,而且第一批药,得给我的场子供货。”
他的红灯区里,常有“客人”需要安神的药,以前都是从黑市买,质量没保障。
“成交。”夏天很爽快,“但我有个条件——药厂的事,和联胜不能插手,配方和生产我说了算。”
龙爷笑了:“我只认钱,别的不管。”
拿到钱的第二天,夏天就带着老药工去了药材市场。
她没买那些常见的当归、黄芪,反而专挑些不起眼的草药——艾草、薄荷、金银花,还有些连药贩都叫不出名字的野根。
“夏哥,这些东西能做什么药啊?”小周忍不住问。
“做能让人睡不着的药。”夏天掂了掂手里的艾草,“准确说,是让想害人的人睡不着。”
她想起在荒狼星对付虫族的气雾,这些草药的挥发性成分,混合起来能刺激神经,让人烦躁失眠,对付那些想偷袭的社团再合适不过。
老药工眼睛一亮:“你是想做……防身药?”
“不止防身。”夏天看向市场角落的毒鼠强摊位,“还要能对付那些‘老鼠’。”
回到药厂,他们立刻开始试验。
老药工负责提纯草药精华,小周调试压片机,阿杰研究包装——夏天让他把药做成薄荷糖的样子,外面包着透明糖纸,谁也看不出是药。
三天后,第一批“醒脑糖”做了出来。
夏天拿给刀疤强试吃,他含了一颗,起初觉得清凉爽口,半小时后突然开始坐立不安,手心冒汗,怎么也静不下来。
“这玩意儿厉害!”刀疤强吓了一跳,“要是给仇家吃一颗,他三天三夜别想合眼!”
“不止。”夏天拿出另一包深色的糖,“这个加了巴豆粉,专门对付那些上门闹事的,让他们拉到腿软。”
正说着,厂房的铁门被踹开了。
十几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壮汉冲了进来,为首的脸上有块刀疤,正是十四K的头马“疯狗强”——上次被抢了白丸子的豹哥是他的拜把子兄弟。
“夏天在哪?”疯狗强手里挥着砍刀,“敢动我十四K的货,今天就让你这破厂关门!”
老药工和两个徒弟吓得躲在机器后面,刀疤强立刻挡在夏天身前:“疯狗强,这是联义置业的地盘,你敢撒野?”
“联义置业?”疯狗强狂笑,“不就是个捡破烂的社团吗?今天我不仅要砸厂,还要把你这小白脸扒层皮!”
夏天突然笑了:“别急着动手,尝尝我们厂的新产品?”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醒脑糖”,扔了过去,“薄荷味的,挺甜。”
疯狗强的手下以为是糖,捡起来就往嘴里塞。
疯狗强虽然警惕,但看夏天一脸平静,也捏了一颗放进嘴里,还咂咂嘴:“味道不错,就是……”
话没说完,他突然觉得浑身不对劲,像有无数只蚂蚁在爬,手里的砍刀“当啷”掉在地上,开始原地打转。
他的手下更惨,有的抓着头发嘶吼,有的在地上打滚,场面一片混乱。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疯狗强惊恐地看着夏天。
“醒脑糖,专治各种不服。”夏天捡起地上的砍刀,扔到他面前,“现在,还想砸厂吗?”
疯狗强哪还敢说半个不字,带着手下连滚带爬地跑了,连掉在地上的砍刀都忘了捡。
老药工和徒弟们目瞪口呆,过了好半天才爆发出欢呼:“夏哥太厉害了!这药比枪还管用!”
夏天却没放松:“他们肯定会回来报复,阿杰,把那些加了巴豆粉的糖装成礼盒,送到十四K的堂口,就说是‘联义药业’的见面礼。”
刀疤强眼睛都直了:“夏哥,这是要彻底撕破脸啊?”
“撕破脸才好。”夏天擦了擦手上的药粉,“十四K在新界的地盘,我早就看上了。”
果然,第二天下午,十四K的坐馆“蒋先生”派人来了。
来的不是打手,而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自称是蒋先生的律师:“夏先生,我们蒋先生想请你吃个饭,谈谈合作。”
“合作?”夏天挑眉,“我和疯狗强已经‘合作’过了。”
律师推了推眼镜:“疯狗强不懂事,蒋先生已经罚了他。十四K在新界有十几家药店,要是联义药业愿意供货,我们可以给出市场价三成的利润。”
夏天笑了:“蒋先生倒是会做生意。但我有个条件——十四K退出新界的药材市场,以后那里的药材,由联义药业统一供应。”
律师显然没料到她胃口这么大,脸色变了变:“我会把你的条件带给蒋先生。”
送走律师,刀疤强忧心忡忡:“夏哥,蒋先生是老狐狸,这顿饭怕是鸿门宴啊。”
“鸿门宴也得去。”夏天看着刚生产出来的“醒脑糖”,“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联义药业不是好惹的。”
赴宴的地点在新界的一家豪华酒楼。
蒋先生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穿着丝绸马褂,手里盘着核桃,看起来像个教书先生,根本不像社团坐馆。
“夏先生年轻有为啊。”蒋先生端起酒杯,“听说你用几颗糖就打跑了疯狗强?”
“雕虫小技,让蒋先生见笑了。”夏天也举杯,“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去,药材市场的事,蒋先生考虑得怎么样?”
蒋先生放下酒杯,脸上的笑容淡了:“夏先生知道十四K在药材市场混了多少年吗?三十年。你一句话就让我们退出,是不是太霸道了?”
“霸道?”夏天拿出一包药粉,撒在桌上,“蒋先生看看这个。”
那是她用艾草和曼陀罗花粉调的药粉,闻着清香,却能让人产生幻觉。
蒋先生的脸色微变:“夏先生这是在威胁我?”
“是提醒。”夏天收起药粉,“十四K的药店卖的那些‘安神药’,成分根本不合格,真要被查出来,蒋先生觉得总华探长会帮谁?”
这话戳中了蒋先生的软肋。
他的药店确实卖过违禁药,一直靠着打点警察才没出事。
“药材市场可以让给你。”蒋先生沉默了很久,“但联义药业要给十四K的药店供货,而且价格必须是成本价。”
“可以。”夏天一口答应,“但我要蒋先生帮个忙——把你手里的西药渠道让给我,我想做点正经的西药生意。”
蒋先生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点了点头:“成交。”
离开酒楼时,刀疤强还觉得像做梦:“夏哥,咱们真的拿下新界的药材市场了?”
“不止。”夏天看着车窗外的霓虹灯,“从今天起,联义药业不仅做中成药,还要做西药,以后还要建自己的研发室。”
刀疤强似懂非懂,但他知道,跟着夏哥,总有惊喜。
回到药厂,老药工拿着新做的药样跑过来:“夏哥,你看这个!”
那是用金银花和黄连做的药片,能快速退烧,效果比市面上的西药还好。
“太好了!”夏天拿起药片,“立刻批量生产,先给油麻地的诊所送一批,免费给街坊们用。”
夜色渐深,药厂的灯还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