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仙局的资料库内，灯光惨白如纸，一排排泛着冷光的灵晶档案柜整齐排列。
勾姜快步走到查询台前，指尖在灵晶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与灵台市警仙局的加密通讯通道。
“接通灵台市警仙局档案科.......”
“喂？”
待接通之后，他对着通讯器沉声道：“我是灵鸿市警仙局侦查主修勾姜。”
“我要查仙尊直聘总修张去然的个体修士信息，包括出身、修为履历、过往行踪，越详细越好。”
等待的间隙，勾姜目光扫过屏幕上滚动的案件编号，脑海中不断回放华和区荒地的战斗痕迹。
金色灵光的消散、黑色死气的残留，还有那深不见底的坑洞。
每一处都在提醒他，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暗杀案件。
“勾主修，灵台市那边回讯了。”
助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勾姜立刻凑近屏幕，只见灵台市警仙局档案科的修士面色为难：“勾主修，我们查遍了所有登记在册的修士档案，没有找到与仙尊直聘总修张去然相匹配的信息，无论是灵根备案、修为登记，还是过往案件关联，都一片空白。”
“什么？”
勾姜猛地质问道：“一个大乘境修士，怎么可能没有档案备案？这不符合修士管理条例！”
“我们也觉得奇怪。”
对方继续说道，“继而特意查了近五十年的临时登记记录，甚至包括无主修士的备案，都没有任何关于张去然的信息，就好像.......他从未在灵台市出现过一样。”
通讯挂断，资料库内陷入死寂。
勾姜盯着空白的屏幕，心中疑云密布。
张去然到底是谁？
他的修为、身份，难道都是假的？
可仙尊直聘那么大的公司，当初又是如何在灵台市落地的？
“立刻联系商仙局，查仙尊直聘的注册信息！”
勾姜转身对助手下令，脚步急促地走向另一个查询台。
半个时辰后，商仙局的反馈传来，却让勾姜更加震惊。
“勾主修，仙尊直聘注册时，张去然使用的是假身份证明，身份信息显示为散修，金丹境，无宗门背景，但我们核查时发现，这个身份是伪造的。”
商仙局的修士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根据当时办理注册的府修回忆，张去然曾私下塞了一万灵石，才让注册流程‘顺利通过’。”
“一万灵石.......伪造身份........”
勾姜喃喃自语，靠在档案柜上，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他原以为张去然只是个背景深厚的外来修士，却没想到对方从一开始就藏得如此之深。
注册公司时就敢行贿造假，那他的真实身份又到底是什么？
可现在，这些疑问都成了无解的谜题。
没有身份档案，就无法追溯张去然的过往。
伪造的注册信息，反而让线索彻底断裂，连排查方向都变得模糊。
“勾主修，外勤侦查队那边有消息了。”
助手匆匆跑来，递过一份报告，“他们在华和区荒地周边扩大了搜索范围，除了之前发现的战斗痕迹，没有找到任何新线索，凶手的灵力残留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连一丝气息都没留下，更别提行踪了。”
勾姜接过报告，看着上面无有效线索的字样，重重叹了口气。
他早该想到，能出动两名大乘境修士执行刺杀，又能完美清理现场痕迹的势力。
这绝不是他们这些最高修为只有化神、炼虚境的警修能轻易追查的。
“通知外勤队，暂时撤回.......”
勾姜顿了顿，又说道：“将此事上报警仙厅吧，相关资料也一并移交上去，我们局里只做配合。”
........
........
尽管市仙府与仙尊直聘层层封锁消息。
可仙尊直聘总修张去然陨落的传言还是像藤蔓般疯长，从茶肆酒坊的窃窃私语，到修士间传递的灵讯。
短短数日，几乎传遍了整座城市。
对寻常修士而言，这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个外来总修的生死，与自己的柴米油盐无关，即便他有身价几百亿。
可对那些与仙尊直聘有利益纠葛的势力来说，这消息却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激起层层巨浪。
仙尊直聘子公司的大厅内，原本有序办理事务的员修正低声议论着。
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伴随着浓郁的杀气。
十余名身着黑衣的修士鱼贯而入，为首者戴着一张银色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这正是暗鸿帮的伏迁。
他身后的黑修们个个手持灵晶刀，腰间别着锁链。
进门后便分散站立，瞬间将大厅的出口堵住，原本嘈杂的大厅顿时鸦雀无声。
伏迁缓步走到前台，但整个气势却显得极为嚣张。
他抬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份泛黄的契约，“啪”地拍在柜台上。
“我是暗鸿帮伏迁，今日来，是为了张去然欠下的五十亿灵石贷款。”
正在二楼商议事务的苏元正与柳长风听到动静，快步走了下来。
苏元正看着大厅内的黑修，山羊胡微微翘起，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暗鸿帮？”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仙尊直聘的地盘上撒野？”
柳长风也面色阴沉，双手背在身后，周身已开始弥漫淡淡的灵力波动。
厉声说道：“一个小小的合体境修士，也敢带着一群黑修上门闹事，真当我们不存在？”
话音未落，两修同时释放出大乘境修士的威压。
无形的气浪如同潮水般席卷整个大厅，地面的灵晶地砖嗡嗡作响。
那些修为较低的黑修瞬间脸色惨白，纷纷跪倒在地，手中的灵晶刀“哐当”落地。
伏迁虽修为达到合体境初期，却也被这股威压压得浑身发抖，银色面具下的额头渗出冷汗。
可他依旧死死攥着契约，咬牙道：“苏长老，柳老，凡事得讲个道理！”
“就算是天仙来了，也得遵守‘欠债还灵石’的规矩！”
“张去然签了契约，借了我们暗鸿帮五十亿灵石，如今他没了，这债，总不能让我们暗鸿帮自认倒霉吧？”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依旧强硬，“今日若是不还灵石，要么拿仙尊直聘的资产抵债，要么......我们就只能请各位停业，或是是将项目交由给我们打理。”
苏元正与柳长风对视一眼，缓缓收起威压。
大厅内的黑修们如同脱力般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看向二老的眼神中满是恐惧。
苏元正走上前，拿起柜台上的契约，指尖拂过上面的灵纹印记。
又看了看签名处“张去然”三个字的灵力波动，面色渐渐凝重。
“这契约是真的。”
他将契约递给柳长风，低声道，“张去然确实签了字，还按了灵力手印，五十亿灵石的贷款，期限是一年。”
柳长风接过契约，眉头紧锁。
这段时间，为了维持公司运转、安抚数十万劳务修，他们早已动用了仙尊直聘子公司的储备灵石，如今公司账户已是捉襟见肘。
别说五十亿，就算是五亿灵石，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凑齐。
“伏迁，”
柳长风看向为首的面具修士，沉声道，“仙尊直聘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张去然的事情还未查清，项目也需要稳定推进。”
“这五十亿灵石，我们认，但需要时间筹措，你容我们......”
“不行！”
伏迁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决，“暗鸿帮的规矩，只认契约不认修！”
“今日必须给出明确答复，要么还款，要么抵债，没有第三种选择！”
他抬手一挥，身后的黑修们挣扎着站起身，再次握紧腰间的锁链，大厅内的气氛瞬间又紧张起来。
苏元正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山羊胡微微颤抖：“伏迁，你别太过分！真以为我们不敢动暗鸿帮？”
“苏长老，我不是过分，是按规矩办事。”
伏迁丝毫不退让，“五十亿灵石对暗鸿帮而言，也不是小数目，若是收不回来，我没法向帮里交代。”
柳长风看着眼前僵持的局面，心中暗自叹息。
张去然陨落的消息泄露已是麻烦，如今又冒出五十亿的贷款催款，若是处理不好，不仅会让仙尊直聘的声誉受损，还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即便就连他都不知道，张去然那家伙究竟借了多少灵石。
但他知道的是，总之就是借了很多。
那张去然其他债主若是纷纷上门，公司怕是真的要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