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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星炬余晖·终局之门

死寂星球的重力异常而粘稠,暗红色的天幕下,星槎的残骸如同巨兽的尸骨,冒着袅袅青烟。永夜主教舰队虽暂时退却,但那令人窒息的阴影力场并未完全消散,如同无形的绞索,依旧缠绕着这片荒芜之地。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焦糊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空间被撕裂后的腥甜气息。

林天半靠在扭曲的舱壁上,脸色苍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强行催动四枚代码碎片与初生的“心印之种”融合,射出那惊天一箭,几乎榨干了他所有的力量,甚至触及了生命本源。轮回结晶表面的光华黯淡到了极点,那新融入的温暖白光也微弱地闪烁着,仿佛风中残烛。经脉如同被烈焰灼烧过,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神魂深处的剧痛。

小雅跪坐在他身旁,太初源星的光芒前所未有的柔和,如同月华般源源不断地渡入林天体内,滋养着他千疮百孔的身体,眉宇间是无法掩饰的心疼与焦虑。月清和小满正在紧急处理星槎最致命的损伤,试图稳定濒临崩溃的能量核心,但所有人都明白,这艘船已经彻底失去了远航的能力。艾尔薇拉则强撑着伤势,利用残存的探测器扫描着周围星域,脸色越来越沉。

“空间结构极其不稳定,永夜主教的舰队虽然退走,但在外围布下了多重空间干扰和封锁屏障。我们……被困死在这里了。”艾尔薇拉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沙哑,“而且,我能感觉到,更强大的追踪力量正在逼近,下一次来的,恐怕就不止是永夜主教了。”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一股远比永夜主教更加深沉、更加古老、仿佛源自宇宙终极虚无的冰冷意志,如同潮水般悄然漫过这片星域。并非攻击,而是一种……淡漠的、全方位的“扫描”与“锁定”。在这意志面前,连时空都仿佛凝固了。

古神的注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清晰,更加……接近!

林天闷哼一声,轮回结晶剧烈震颤,自主激发出一层薄薄的灰白光晕抵抗着那无所不在的窥视,但他嘴角依旧溢出了一缕金色的血液。小雅的净世之光也明灭不定,如同暴风雨中的孤灯。

“祂……找到我们了。”月清指尖的时光沙砾几乎停滞,声音颤抖。

绝对的绝境。前有古神锁定,后有归墟围剿,身陷死地,座驾报废,全员带伤。希望之火,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

然而,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弥漫开来之际——

嗡!

一道极其微弱、却纯净无比、与周遭死寂环境格格不入的星辰波动,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突兀地出现在林天的感知边缘!那波动……带着一丝熟悉的、属于星炬本源的气息,却又更加古老、更加……悲怆?

“等等!”林天猛地睁开眼,强忍着剧痛,将残存的轮回感知凝聚成丝,小心翼翼地探向那波动传来的方向——并非星空,而是……脚下这片死寂星球的地核深处!

“地下……有东西!是……星炬的波动!”林天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怎么可能?”艾尔薇拉愕然,“这颗星球早已死寂,星炬的能量反应……”

“不是残留!是……活性的!虽然极其微弱,但它在……呼唤‘心印之种’!”林天感受着胸口那团白光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共鸣与牵引,一个大胆的猜想涌上心头,“难道……这颗星球,是某个远古星炬的……残骸?或者……是星轨留下的后手?”

没有时间深思!这是黑暗中唯一可能的生机!

“挖!去地核!”林天挣扎着站起身,语气斩钉截铁。

希望重燃!众人不顾伤势疲惫,利用星槎残存的工程设备和自身力量,朝着波动传来的方向,向星球深处疯狂掘进!越往下,地质结构越发坚硬诡异,充满了被强大能量冲击后的晶化痕迹,仿佛这里曾经历过一场毁天灭地的爆炸。同时,那股星辰波动也越来越清晰,其中蕴含的悲壮与决绝意蕴也越发浓郁。

数日后,当他们击穿最后一道厚重的、由暗金色金属与晶体融合而成的障壁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震撼失声!

障壁之后,并非灼热的地核,而是一个巨大无比的、被掏空的地下空间!空间的中心,并非炽热的熔岩,而是一座……半嵌入岩石中的、通体由某种未知银色金属构筑而成的、风格古朴而宏大的……星炬方尖碑!

方尖碑表面布满了战斗留下的创痕,许多地方已经破损,但其核心区域,依旧散发着微弱却顽强的星辰光辉!更令人心惊的是,在方尖碑的基座周围,盘膝坐着数以百计的、身披古老星炬战袍的……骸骨!他们保持着最后的祈祷或战斗姿态,骸骨晶莹,万年不腐,将自身最后的力量与意志,都灌注到了这座方尖碑之中,维持着它最后一丝不灭的星火!

“这是……‘初代星炬’的……一座殉难前哨站?!”艾尔薇拉声音颤抖,认出了那些战袍上早已失传的古老徽记,“传说在归墟教团崛起之初,有无数星炬先驱为守护火种而战至最后一刻,与据点同寂……没想到,竟然有一座残留至今!”

而那股呼唤“心印之种”的波动,正是从这座濒临熄灭的方尖碑核心传来!

林天走上前,将手按在冰凉的碑面上。轮回结晶与“心印之种”同时震动,与碑内那股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意志产生了共鸣。

一段残缺的画面涌入脑海:辉煌的星炬舰队与无边无际的归墟阴影惨烈搏杀……这座前哨站作为最后的屏障,为掩护主力撤离而启动自毁程序,与敌人同归于尽……爆炸的能量扭曲了空间,将残骸抛入了这片死寂星域……幸存的最后几名星炬守护者,以自身生命和灵魂为祭,将方尖碑的核心与星炬之源的一丝本源连接,化作一座沉默的灯塔,等待着或许永远也不会到来的……“薪火”传承者……

“原来……你们一直在等……”林天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悲恸与敬意。

仿佛回应他的心声,方尖碑核心那点微弱的星火骤然亮起,一道凝练的星辰光柱注入林天胸口的轮回结晶!同时,一股信息流涌入:

“后来者……携‘心印’而至……终局之门……将启……”

“此碑……乃‘星炬之源’碎片所化……可助汝等……短暂打开……通往‘寂灭心核’边缘的……通道……”

“然……通道开启……气息将无法遮掩……‘祂’与爪牙……必蜂拥而至……”

“前路……唯血与火……慎之……重之……”

信息流结束,方尖碑的光芒急速黯淡,那数百具先驱骸骨也如同完成了最后的使命,缓缓化作了晶莹的尘埃。

一座用生命守护至今的灯塔,只为给他们指明最后的方向,提供一次搏命的机会!

林天缓缓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因得到这缕星炬本源补充而略微恢复的力量,以及轮回结晶中那更加清晰的、指向遥远虚空中某个冰冷搏动点的感应——“寂灭心核”的坐标!

他转身,看向同伴。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伤痕,但眼神却如同经过淬炼的星辰,坚定无比。

“没有退路了。”林天声音平静,却蕴含着火山般的力量,“就在这里,借助这座方尖碑残留的力量,打开通道,直捣黄龙!”

“那就……战吧!”小满红莲枪顿地,业火升腾。

“时光……将见证一切。”月清指尖沙砾流转。

“星炬不灭,薪火长存!”艾尔薇拉挺直脊梁。

小雅握住林天的手,太初源星与他的心印之种交相辉映,一切尽在不言中。

五人围绕方尖碑站定,将自身残存的力量,连同不屈的意志,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

林天引导轮回之力和代码碎片,小雅催动净世之火与心印之种,月清稳定时间流,小满凝聚业火因果,艾尔薇拉接引星辰秩序!

嗡——!!!

濒临熄灭的方尖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碑体上玄奥的符文逐一亮起,一道凝聚了星炬最后光辉、轮回意志、净世本源、时光之力、业火因果的七彩光柱,冲天而起,悍然撕裂了死寂星球暗红色的天幕,轰入了无尽虚空深处!

光柱所过之处,空间结构如同脆弱的玻璃般层层碎裂,强行开辟出一条极不稳定的、光芒与乱流交织的临时通道!通道的尽头,隐约可见一片绝对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恐怖区域,以及其中那颗缓慢搏动着的、散发着令灵魂冻结气息的——寂灭心核的轮廓!

终局之门……强行开启了!

几乎在通道开启的瞬间——

“吼——!”

来自墙外的、冰冷到极致的愤怒咆哮,跨越无尽时空,轰然降临!古神的意志如同实质的海啸,碾压而来!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无数归墟舰队的阴影撕破虚空,永夜主教、余烬主教、寂灭主教的气息联袂而至,带着滔天的杀意!

最后的决战,就在此刻!

林天眼中燃烧着决死的火焰,轮回结晶光芒万丈,率先踏入了那通往最终宿命的通道!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