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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密室中,瞬间将两人之间刚刚建立的脆弱信任和凝重气氛击得粉碎。沈清澜伸向傅靳言的手僵在半空,傅靳言摊开的掌心也骤然握紧。两人脸色同时剧变,猛地抬头,目光死死盯向密室入口上方的黑暗。

声音来自书房!有人进来了!而且显然已经发现了书架的异常,甚至可能触动了什么机关!

“被发现了!”沈清澜声音发紧,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背靠冰冷的石壁,匕首重新横在胸前。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心脏。

傅靳言的脸色在昏暗光线下更加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鹰。他一把抓过沈清澜手中的日记和两枚信物,迅速塞进自己贴身的口袋,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来不及细看了,走!”他低喝一声,目光急速扫过密室四周。

“走?哪里走?”沈清澜急道,入口已经被堵死,这密室分明是个死胡同!

傅靳言没有回答,而是踉跄着冲到对面那个布满仪器和卷轴的书架旁,不顾伤势,用力将沉重的书架向一侧推开!书架后方的石壁,赫然露出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黑黢黢的缝隙!一股更阴冷、带着浓重潮气和霉菌味的空气从缝隙中涌出!

“母亲留下的……最后一条生路……”傅靳言喘息着,显然刚才的动作牵动了伤口,额角渗出冷汗,“快!”

就在这时,头顶上方传来更清晰的脚步声和器物被翻动的声音,甚至能听到压低的交谈声!

“这里有暗格!”

“仔细搜!肯定有机关!”

是“归墟”的人!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沈清澜不再犹豫,侧身率先挤进那道狭窄的缝隙。缝隙内是一条陡峭向下的石阶,湿滑无比,深不见底。她打开微型手电,光柱只能照亮前方几步的距离,四周是粗糙冰冷的石壁,仿佛通向地狱深渊。

傅靳言紧随其后挤了进来,反手试图将书架推回原位,但伤势让他力不从心。缝隙无法完全闭合,留下了一道明显的豁口。

“别管了!快走!”沈清澜回头急道,伸手拉住他冰冷的手腕,帮他稳住身形。

两人一前一后,在狭窄陡峭的密道中艰难下行。傅靳言的呼吸粗重而急促,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大半重量倚在沈清澜身上。沈清澜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和透过衣物传来的不正常热度,显然强效药剂的效果正在消退,伤势和疲劳正在疯狂反噬。

身后隐约传来书架被彻底推开的声音,以及追兵发现密道入口的惊呼声。杂乱的脚步声和手电光柱迅速逼近!

“他们在下面!追!”

子弹打在身后石阶上,溅起一串火星和碎石屑!追兵竟然直接开枪了!

“低头!”傅靳言低吼一声,将沈清澜猛地向下一按,一颗子弹几乎是擦着他的后背飞过,打在对面石壁上!

死亡的阴影紧追不舍!两人拼命向下狂奔,密道曲折迂回,岔路丛生,如同迷宫。傅靳言凭借模糊的记忆指引方向,但体力的急剧下降让他意识开始模糊,有几次差点摔下台阶。

“坚持住!傅靳言!”沈清澜死死抓着他的手臂,用自己单薄的肩膀支撑着他,心中充满了绝望和一种近乎疯狂的求生欲。她不能让他死在这里!绝对不能!

就在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几乎能听到他们喘息声的危急关头,前方出现了一个较为宽敞的拐角。傅靳言用尽最后力气,将沈清澜推向拐角后一个凹陷的阴影处,自己则靠在另一侧石壁上,剧烈地喘息着,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小的、类似遥控器的装置。

“闭眼!”他嘶哑地喊道。

沈清澜下意识闭眼。只听“咔”一声轻响,身后追兵方向的通道顶部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声!紧接着是石块坍塌的巨响和追兵的惨叫声!

傅靳言竟然在密道里预设了爆破装置!

爆炸的冲击波夹杂着烟尘扑面而来。沈清澜被震得耳膜嗡鸣。通道被落石暂时堵住了!追兵的声音被隔绝在后。

短暂的死寂后,傅靳言脱力般沿着石壁滑坐在地,咳出一口暗红的血,脸色灰败如纸。

“靳言!”沈清澜扑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触手一片冰凉的冷汗。

“没……没事……”傅靳言艰难地抬起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眼神已经开始涣散,“炸药……威力不大……挡不住多久……快走……沿着左边……岔路……通向……地下河……”

他断断续续地指示着,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清。

沈清澜知道不能再耽搁了。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将傅靳言架起来,几乎是拖着他,按照他指的方向,跌跌撞撞地继续前行。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的力气在飞速流逝。

果然,没走多远,前方传来潺潺的水声。一条漆黑的地下河出现在眼前,河水冰冷刺骨,不知流向何方。河边系着一艘简陋的、仅容两三人的小木船。

沈清澜将几乎昏迷的傅靳言安置在船中,解开缆绳,用一根木棍撑着河岸,小船晃晃悠悠地驶入了黑暗的水道。冰冷的河水不时溅入船中,寒气蚀骨。

身后被堵塞的通道方向,隐约又传来了挖掘和搬动石块的声音。追兵很快就会打通障碍!

小船在黑暗中随波逐流,不知去向何方。沈清澜紧紧抱着气息微弱的傅靳言,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冰冷的身体。绝望、恐惧、疲惫,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几乎要将她吞噬。她低头看着傅靳言毫无血色的脸,想起密室中他那句“为了我们”,心中五味杂陈。

或许,他们从来都是命运共同体,只是被无形的网阻隔,直到这生死边缘才得以看清。

不知漂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水道似乎到了尽头,连接着一个更大的地下空间。沈清澜打起精神,小心地将船靠岸。

她搀扶着傅靳言踏上岸,发现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的地下储藏室,堆满了蒙尘的货箱。空气相对干燥,也安静了许多,暂时安全了。

她将傅靳言安置在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检查他的伤势。伤口似乎没有崩裂,但高烧和失血让他极度虚弱。她拿出水壶,小心地给他喂了几口水。

傅靳言在清水的刺激下,意识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缓缓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满脸焦急和疲惫的沈清澜,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沈清澜别在衣襟上的那枚鸢尾花胸针,在黑暗中突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同时,她贴身收藏的那枚傅夫人留下的玉佩,也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温热感!

几乎在同一瞬间,储藏室深处,一个被货箱半掩着的、看似是通风口的黑暗角落里,传来一声极其轻微、仿佛金属齿轮转动的——“咔哒”声!

声音的来源处,似乎有微弱的、规律闪烁的红色光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