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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门外那细微却持续的电子滴滴声,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沈清澜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她全身的肌肉瞬间僵硬,血液冲上头顶又迅速冷却,留下刺骨的寒意。追兵?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她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将昏睡中的傅靳言更紧地护在身后,另一只手摸索着抓住一块尖锐的碎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黑暗中,只有蜡烛燃烧的微弱噼啪声和她自己狂乱的心跳在耳边轰鸣。完了吗?刚刚找到的喘息之机,转眼就要变成葬身之地?

就在她绝望地准备迎接破门而入的袭击时,那滴滴声却并未靠近,反而规律地响了三声后,戛然而止。紧接着,门外传来一种极轻微的、类似金属扣打开的“咔哒”声,随后是积雪被踩压的细微响动,但脚步声并非走向门口,而是……逐渐远去?

沈清澜愣住了,屏息凝神等了足足一分钟,外面除了风雪声,再无任何异响。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但空气中残留的一丝极淡的、不同于风雪和铁锈的、类似电子元件的特殊气味,提醒着她那不是幻觉。

是谁?不是追兵?那会是谁?在这荒无人烟的雪山绝地?

她小心翼翼地挪到门边,将耳朵贴在冰冷的金属上仔细倾听。只有风雪的呼啸。她犹豫着,用指尖极其轻微地顶了顶门缝。门,似乎比刚才松动了些许?她猛地用力一推!

“吱呀——”

门被推开一道缝隙,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沫灌入。外面依旧是一片白茫茫的混沌,但就在门口正前方的雪地上,放着一个军绿色的、巴掌大小的金属盒子。盒子表面没有任何标识,在雪地中异常显眼。

沈清澜的心脏狂跳不止。是陷阱?她警惕地观察四周,确认无人后,才迅速将盒子捞了进来,重新关紧门。盒子很轻,入手冰凉。她犹豫了一下,看向依旧昏迷的傅靳言,咬咬牙,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盖。

里面没有炸弹,没有毒物,只有三样东西:一小卷高效止血绷带和消炎药膏,一块高能量压缩巧克力,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材质特殊的防水纸条。

沈清澜迅速检查了药品和食物,确认密封完好后,立刻先给傅靳言换药。他的伤口在低温下没有恶化,但失血和寒冷让他的生命体征依旧很弱。处理完伤口,她掰开巧克力,自己吃了一小块,又将剩下的大部分耐心地喂进傅靳言嘴里。高热量食物下肚,带来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暖意。

最后,她展开那张纸条。上面没有署名,只有一行打印的、清晰却冰冷的字迹:

【东南方向,五公里,废弃缆车站。明早十点,有车接应。信物:银色鸢尾花胸针。】

接应?信物?银色鸢尾花?

沈清澜的瞳孔骤然收缩!鸢尾花……那是母亲林晚秋最喜爱的花!也是“影”组织内部曾经使用过的联络标志之一!是夜枭的同伙?还是……“影”残存的力量?他们竟然能精准找到这里,并且提供援助?

希望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火把,灼烫了她的心,却也带来了更深的疑虑。这援助背后,是善意,还是另一个更精密的圈套?对方是如何找到他们的?傅靳言知道这个接应点吗?

她看向昏迷中的傅靳言,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纸条上的信息,要不要告诉他?如果这是“影”的安排,傅靳言这个“守望者”会是什么态度?

后半夜在忐忑不安中度过。沈清澜几乎一夜未眠,时刻警惕着门外的动静,同时不断思考着纸条的含义。凌晨时分,风雪渐渐停歇,天色微亮。傅靳言的体温回升了一些,虽然依旧虚弱,但意识恢复了清醒。

他睁开眼,看到沈清澜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手中的纸条,眸光一凝。“什么东西?”他的声音沙哑无力,却带着惯有的警惕。

沈清澜犹豫了一瞬,将纸条递了过去。是福是祸,此刻他们都已绑在一起,隐瞒可能更危险。

傅靳言快速扫过纸条,眉头紧紧蹙起,脸上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怀疑,更有一丝……难以捕捉的阴郁。“银色鸢尾花……”他低声重复着这个信物,眼神锐利地看向沈清澜,“你母亲的东西?”

沈清澜心中一紧,点了点头。“你知道这个接应点?”

傅靳言沉默了片刻,将纸条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手心,指节发白。“废弃缆车站……我知道。但那地方多年前就废弃了,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也容易设伏。”他抬起眼,目光深邃地看着她,“‘影’的人……不可全信。尤其是现在。”

他的警告让沈清澜的心沉了下去。果然,他对“影”充满戒备。

“但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沈清澜看着窗外依旧恶劣的环境和傅靳言重伤的身体,声音苦涩,“留在这里,不是冻死饿死,就是被‘归墟’找到。去,至少有一线生机。”

傅靳言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仿佛在权衡极大的风险。良久,他缓缓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冷冽的决断:“去。但记住,任何时候,不要完全相信任何人,包括我。”他顿了顿,补充道,“银色鸢尾花……很多年前,凯瑟琳也喜欢戴。”

凯瑟琳!这个名字让沈清澜心头巨震。线索似乎又绕回了原点。这次接应,到底是谁的手笔?

天亮后,风雪基本停了,但气温更低。两人分食了剩下的巧克力,用雪水润了润干裂的嘴唇,互相搀扶着走出避难所。根据纸条指示和傅靳言模糊的记忆,他们朝着东南方向艰难前行。

五公里的雪原跋涉,对两个重伤虚弱的人来说,如同万里长征。每走一步都伴随着刺骨的疼痛和眩晕。沈清澜几乎是用意志力拖着傅靳言前进。傅靳言虽然虚弱,却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几次纠正方向,避开危险的冰裂缝。

中午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纸条上所说的地点——一个位于两座雪峰之间山谷处的、早已废弃多年的缆车站。几座锈迹斑斑的铁塔孤零零地矗立在雪中,站房的玻璃破碎,木质结构腐朽倾斜,一片死寂。确实是个适合秘密接应,也适合杀人灭口的地方。

两人躲在一块巨岩后,警惕地观察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站房内外毫无动静。寒冷和焦虑不断侵蚀着他们的耐心和体力。

就在沈清澜几乎要绝望时,一阵低沉的、由远及近的汽车引擎声打破了山谷的寂静!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越野车,如同幽灵般,沿着被积雪半掩的废弃盘山公路,缓缓驶来,最终停在了站房前的空地上。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厚重防寒服、戴着帽子和墨镜、看不清面容的高大男人走了下来。他靠在车边,看似随意地扫视着周围,手指间,一枚银色的、造型精致的鸢尾花胸针,在惨淡的日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信物出现了!

沈清澜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看向傅靳言。傅靳言对她微微颔首,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自己则强撑着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衣物,努力让步伐显得稳健一些,率先从岩石后走了出去。

沈清澜紧随其后,手紧紧握着那块尖锐的碎石,全身戒备。

看到他们出现,车边的男人似乎并不意外。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线条冷硬的中年男人的脸,目光锐利如鹰,直接落在傅靳言身上,语气平静无波:

“傅先生,沈小姐。路上辛苦了。请上车吧,有人想见你们。”

他的目光掠过沈清澜,最后定格在她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意味深长的弧度:

“特别是您,林晚秋女士的女儿。”